胡凌風走過去拍了拍對方肩膀說:“夥計,怎麼了,沒有骨頭架子嗎,在宿舍想怎麼躺就怎麼躺,可這裡是教室,不是你睡覺的地方。”
胖子懶洋洋站起來,但卻依然抱着膀子,一副目空一切的樣子,衝着胡凌風挑釁說:“我愛在哪裡躺就在哪裡躺,你管得着嗎?”
胡凌風說:“我不在,你愛怎麼躺我不管,但是有我在這裡,就不行。”胖子呵呵笑了:“對不起,我還就這樣了。不行,你能把我怎麼樣?”
胡凌風突然一個擺腿,這一腿出其不意,且迅疾無倫,正踢在胖子臉上。
胖子瞬間被踢倒在課桌上,胡凌風緊跟着一個側踢,胖子又被從桌子上踢了下去,砸翻兩個凳子,撞歪一個桌子。鄰桌男女均紛紛驚叫閃躲。
胡凌風這兩個漂亮的踢腿,贏得班上學生紛紛鼓掌叫好。看樣平時這個胖子在班上不得人心。
胡凌風很得意,緊接着又表演了一個上踢,兩個漂亮的長腿呈筆直的“一”字型。“好,好。”班上學生鼓掌更賣力了。
這時候,胖子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流着鼻血,瞪着猩紅的眼睛,吼叫着撲過來。
胡凌風側身閃躲,緊接着俯身,一個漂亮後甩腿,端端正正踢在對方後腦勺上,胖子咕咚一聲被再次踢到在地,頭撞在地上,掙扎半天,再也爬不起來。
全班歡呼,胡凌風得意洋洋的揮手致意。那架勢就像得勝歸來的英雄。
這時突然跑過來個女孩,臉上撲的厚粉使整個臉變得有些慘白。眼影口紅都塗抹得特別誇張。染着金黃的披肩發。穿着低胸白襯衫。
她走近胡凌風,突然伸開雙手,一把抱住他,並在他臉上狠狠嘬了一口,胡凌風臉上頓時多了個紅紅的脣印。
女孩說:“我愛你帥哥,我叫方芬芬,帥哥你要記住了。”全班幾乎都瘋狂了,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有人激動地砸桌子。
鄭好見胖子摔的不輕,半晌沒爬起來,就走過去攙起他,關切問:“同學,沒有問題吧?”
胖子滿臉是血,一把推開鄭好說:“少假惺惺,你們都是一夥的。”他邊向外走,邊轉回頭指着胡凌風,發狠威脅說:“行,小子,你等着……”
胖子面向胡凌風,身子向外走的飛快。不曾想門外進來一人,這是一位白髮老者,“砰”一下兩人撞了個正着。
胖子就像一輛坦克,把迎面老者一下子撞飛到走廊上。老者正是退休返聘教授,來教授生物的老師,大約七十了。
胖子愣了,胡凌風喊:“胖子,你他媽的闖禍了。”胖子低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教授。對方一動不動。胖子臉色難看,嘴裡含混不清的嘟囔了一句。還是轉身衝下樓去。
老教授倒在地上,不知傷的是輕是重。有幾個學生跑過去攙扶,老教授卻怎麼也不敢讓旁人碰,只說疼痛地厲害,並且表情極其痛苦。
很快班主任蔣百里來了,邢主任來了,葉校長也來了。蔣百里是教解剖的,瞭解人體結構。他俯身在老教授疼痛部位摸了摸。
站起身對葉校長說:“孔教授應該是腿上出了問題。具體病情則需要拍個X光片。葉校長面沉似水。指示快打120。
不久救護車就到了,葉校長讓邢主任跟着去醫院照顧老教授。受傷的教授被120用擔架擡到救護車上拉走。
接下來葉校長問學生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孔教授是怎麼受傷的?”於是這節生物課變成了胖子的檢舉揭發控訴課。這個惹事胖子名字叫崔新泰。
學生們七嘴八舌,紛紛檢舉撞倒老教授的是胖子崔新泰,並且把崔新泰怎麼跑出去,怎麼撞傷老教授,又怎麼不管不顧衝下樓詳細告訴了葉校長。
有個學生,大概與崔新泰有仇,咬定這是崔新泰刻意所爲。因爲上節生物課老教授批評他了。並且說這個崔新泰內心殘忍冷漠。撞倒教授,漠不關心,轉身就走。
葉校長咬牙說:“又是這傢伙惹事。這回一定不能饒了他。”
接着是方芬芬站起來說:“崔新泰平時也很不老實,經常晚自習過來騷擾她,影響她的學習。”
同宿舍的則檢舉崔新泰經常明目張膽的拿別人好吃的,穿別人新衣服。別人不同意就拳腳相加。
學生們添油加醋,你說一句,我補充兩句,總之胖子崔新泰已經是罪大惡極,罪不可赦。
胡凌風開始還擔心通過調查崔新泰,然後順藤摸瓜把他牽扯出來。好在一節課四十五分鐘,學生們檢舉揭發,始終也沒有提起他。最大壞人始終是崔新泰,崔新泰不得人心,這是顯而易見的。
學生們在旁邊揭發崔新泰時候,旁邊蔣百里不停抹汗。最後下課鈴想起,葉校長對一直站在旁邊的蔣百里說:“蔣老師,你這個班主任當的不是很合格啊,這個學生品質敗壞,簡直就是班裡害羣之馬。你難道不知道嗎?”
蔣百里抹了把汗說:“知道,當然知道。”葉校長說:“崔新泰這個學生打架惹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有聽你向學校彙報過呀?”
蔣百里說:“我一向本着有錯改過就好,總是想給學生改過自新的機會,也經常對這個崔新泰批評教育,因此沒有麻煩學校。”
接着他主動承認錯誤說:“這是我管教方法不對,以後一定好好管教。”
葉校長說:“上午崔新泰打架,學生直接找了邢主任,卻沒有找你,你知道爲什麼嘛?”蔣百里說:“這個,這個嗯……”。
葉校長未等蔣百里說完話,冷着臉離開了。留下蔣百里孤零零站在講臺上。他臉色變得難看。不久他也悻悻然離去
胡凌風今天取得完勝。心情很好,課後得意問鄭好:“你看剛纔我那幾腳踢的如何?”他是想得到鄭好幾句誇獎。
鄭好沒有接觸過跆拳道,但是他畢竟長期經過移身幻形分筋錯骨手這等高深武功長期的浸淫,加之歷經無數次陣架,任何武功一看之下,還是輕而易舉就能看出其中破綻。
對於胡凌風的武功,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不足。把腿踢得如此高,必定暴露出他沒有任何防護的下身。
平時沒有遇到真正高手,踢出來當然虎虎生風,十分好看。但如果碰到真正的高人,就必然會被抓住破綻,吃個大虧。
看對方誌得意滿的模樣,鄭好也不願掃他的興。想了想對胡凌風說:“踢得很漂亮,很瀟灑,看起來讓人賞心悅目。”
他說的是實話,胡凌風的確是把側踢,擺腿與直踢搞得很精彩,很花哨。胡凌風聽完鄭好的評論,很掃興,說鄭好不會誇獎人。表揚人找不到重點。
這就好比有一位武林高手,自認爲武功高強,很希望得到別人認可。可是你不是誇獎他的武功厲害,能夠打敗多少人,而是誇獎他的武術像舞蹈,很值得觀賞。
而一個跳舞的,本來想讓你誇他跳的好看,可是你偏偏說他的舞蹈虎虎生風,如果打人,肯定會很厲害,這樣夸人怎麼不讓人掃興呢?
第二節課是免疫與微生物學,已經講到第八章了,對方講課講的很快,一節課要講兩章內容。不過講的還算條理清晰。鄭好認真做筆記。
胡凌風則很不以爲然,他悄聲對鄭好說:“我們這些人都是學中醫的,他講的這些東西,對於我們學中醫的沒有任何意義,相反過多的學習了西醫的一些知識反而在將來可能會影響干擾我們用中醫看病治病的思路。”
鄭好聽了胡凌風的話,感覺他說的似乎有道理。可是轉念一想,多瞭解一些治病救人的知識有什麼不對呢。無論西醫與中醫目的都是治病救人。把兩者割裂與對立這應該是不對的。
鄭好下課後對胡凌風說:“中國古人說要兼容幷包,吸收百家之長,我們固然要學好中醫,西醫知識我們也應該有所瞭解,不是嗎?”
胡凌風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知識是無限的。我不能以有限生命學無限知識。知道專家爲什麼是專家嗎?”
鄭好問:“爲什麼?”時誠信說:“學有專長才叫專家。既然是學中醫,那就一心攻讀中醫,否則如何成爲中醫專家?”
鄭好明白了,什麼叫人各有志,不可強求。
傍晚睡覺時候,白慶安說:“你們知道嗎,跟着去醫院的邢主任回來了,據說生物老師股骨頸骨折了,胖子崔新泰要被學校勒令退學。”
徐彪說:“這樣的學校,拿退學嚇唬誰,再換家學校就是了。”
白慶安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如果胖子被退了學,學費是不會退給他的。”
“不退學費的確是損失。”李開運說。白慶安說:“誰說不是呢,我與胖子是一個村子的,他家庭條件不是很好,媽媽早死,跟着父親過生活。上學的錢不少是借來的。”
“沒想到,這麼窮,還這麼囂張,這回把老教授撞傷,可夠他喝一壺的了。”李開運說。
白慶安說:“誰說不是呢,如果學無所成,身無分文的回去,肯定會被他父親揍個半死。”
胡凌風說:“他這是咎有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