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對皇甫爵點了點頭,我伸手接過了那個玄鐵盒子,一股白色的冰霧從裡面散發出來,冷的讓我感覺整隻手都要廢掉了,可是因爲着裡面有安墨的心,我突然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我一定可以的!
可以哭出來,可以打開盒子,可以救活安墨!
就在這個時候,地面突然晃動了一下,就像是地震一般,讓我不由自主的趔趄了一下,幸虧皇甫爵扶住了我,不過卻諷刺的說:“那些要錢不要命的愚蠢人類啊,真以爲這裡面的寶藏那麼好拿呢!這個古墓可是古代一個帝王的陵墓,裡面有不少的陪嫁品,不過會隨着十七的心臟離開這裡而完全塌陷。哼!人爲財死,那些盜墓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我聽到他的話,心裡突突直跳,我想爲那這些人說些什麼,可是我真的開不了口。
他們瘋狂而至,不也是爲了那高價懸賞嗎?
自古以來的道理,沒有人會真正的參透,總是在求財的路上奔波勞碌,不是說這樣不對,但是盜亦有道不是嗎?
我現在爲他們求情,也不見得來得及了。
皇甫爵見我沒有開口的打算,居然有些感興趣的看着我說:“你這丫頭不爲他們求情?不應該啊,你是墮仙不是嗎?你有仙骨,你不是該憐憫那些人類嗎?”
我微微苦笑,搖着頭說:“我不是菩薩,管不了人間太多的苦難,人各有命,他們自己選的道路必然腰圍自己的選擇做出承擔。我沒必要,也沒理由干涉,況且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很不一樣,丫頭,早就聽說新一屆的閻君蕭冥與其他地仙不一樣,現在看他的女兒都這樣,你父親反而讓我有些興趣了。”
“你可千萬別對我父親有興趣。免得給我父親帶來災難。”
我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緊緊的抱着玄鐵盒子,默默地等待着最佳時機。
地面的晃動只是一會,然後就歸於平靜了。看來那些摸金校尉也不是吃素的,他們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咦?機關停了呢。看來有些高人在啊,不過都是跳樑小醜罷了。”
皇甫爵的話我沒有迴應,只是在想着我該怎麼哭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皇甫爵突然在我面前畫了一個門的形狀,然後一道紫色的門就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能屏息觀看者,對我而言,皇甫爵的功力太高,根本不是我這樣的人可以比擬的。
他突然轉過頭來看着我,又看了我腰間的抽魂鞭一眼,十分嫌棄的說:“你這玩意趕緊扔了吧,我看着怎麼那麼彆扭。”
“不要!這是我哥給我的東西,回頭我還得還給他呢。”
我緊緊的握着抽魂鞭,生怕他給我搶了過去。
皇甫爵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轉過頭去,好像對着抽魂鞭真的沒有什麼多說的欲,望了,我卻依然不敢放心。
一股紫色的霧氣從他的手指間逸出,那憑空出現的紫色門在我面前慢慢地開啓,裡面赫然是我曾經待過的幽冥村。
村子裡的人還在各司其職,村口幾個大嬸依然嗑着瓜子,嘮着家常,整個村子依然陰沉沉的,讓人覺得壓抑。
皇甫爵往裡面打入了一絲紫氣,瞬間一個皇甫爵出現在村子裡,不過周圍的人好像毫無所查,甚至像看不到他似的,該幹嘛啊幹嘛,而皇甫爵的影子就那麼旁若無人的在村子裡走着。
他的目標很明確,直接到了我當初遇險的後山。
看着這熟悉的情景,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安墨會在這裡嗎?
那種想見他的期待感讓我手心微微的出了一些汗,緊緊的揪着自己的衣襟,緊張的等待着。
隨着皇甫爵的影子前進,我看到了山洞門口的結界。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和皇甫爵在一起的關係,那些結界現在在我看來是那麼的清晰,清晰的我可以瞬間看到實體。
這個皇甫爵的實力到底有多高深?
我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整個人全神貫注的看着裡面,根本就不在意我的目光。
難道他就不怕我這個時候偷襲他嗎?
突然覺得皇甫爵其實也是會信任人的吧?
收回無關的思緒,我連忙望去,只見那些結界在他的手中簡直形同虛設,他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山洞門口。
那山洞被一層血紅色的屏障遮擋着,血腥的味道濃郁的讓人心裡十分不舒服。
“幼稚!”
皇甫爵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輕輕擡手,那些血紅色的屏障瞬間沒入他的手掌之中,然後徹底的消失不見了,可是隨即出現在我面前的卻是另一幅讓我震撼的畫面。
整個山洞好像變成了一個血窟。
粘稠的紅色液體已經鋪滿了地面,就像是紅色的地毯,卻在緩緩地流動着。而山洞的頂部和周圍的石壁上也是滿滿的血液。那些血液冒着熱氣沸騰着,好像一個個血精靈再隨意的跳動。
整個山洞簡直就是血的海洋。
而在中央位置,安墨被血液化作的藤蔓吊在那裡,好像是暈死過去了,又好像睡着了,臉色蒼白的可怕,整個人沒一點反應。
我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他。
他的睫毛很長,現在遮擋着眼瞼,形成了一排扇形的陰影。他的鼻子很挺,就像鬼斧神工刻畫的一般,他的嘴脣很薄,卻蒼白的有些起皮。
他到底怎麼了?
爲什麼我一點也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和活力?
他的身體周遭泛着淡藍色的光芒,很弱很弱的光芒,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我和他分開分開這麼久,這一次我終於看到他了,證實了我的猜測,可是心裡卻突然難受的要命。
“這個笨蛋,居然在燃燒本源續命。”
“什麼是本源?”
我聽到皇甫爵的話,立刻開口詢問。
我不知道的東西太多,可是聽皇甫爵的意思,安墨現在這樣並不是什麼好事。
皇甫爵沒有看我,卻低聲的解釋着說:“本源就是自己的保命靈力,是從下生的時候自身就帶着的,本源何其珍貴你知道嗎?如果一個魔的本源燃燒沒了,他就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十七的本源是藍色的,我還記得他的母親當初也是這樣的本源,可惜啊,他終究有一樣東西不是隨了我。如果他的本源是紫色的,或許這魔界太子的位子就是他的了。”
我並不想聽皇甫爵說什麼魔界太子,這和我們沒關係,我還真有點擔心他會反悔的把安墨給帶回去。
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皇甫爵突然出手了。
紫色的氣體瞬間將那些淡藍色的光芒打入了安墨的體內。
一聲悶哼,安墨“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周圍的那些血精靈就好像看到了什麼美食一般,快速的蜂擁而至,將那口鮮血吞噬掉。
我瞬間覺得毛骨悚然。
“這到底是什麼?”
“魔界的血池!每一個魔界的皇子,都有能力把魔界的血池移到自己想要的地方療傷。說是療傷,其實就是換血重生,這期間的痛苦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十七現在沒有魔靈護體,這些血精靈很有可能把他整個吞了,所以他纔開啓了本源。他在賭,堵你在他本源燃燒殆盡的時候,你會找到他的心,然後救他。這小子簡直太瘋狂了。我很早之前就告訴過他,不要把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上,他居然不聽。”
聽着皇甫爵的話,我突然鼻子酸酸的。
這份用生死來作爲信任的代價何其冒險。如果我找不到他的心怎麼辦?如果我打不開怎麼辦?
在他心裡,就那麼堅定不移的認爲,我會爲了他全力以赴嗎?
我沒有再說什麼,皇甫爵好像也不是爲了和我聊天的。
他輕輕揚手,那些叫囂的血精靈突然倉皇逃竄,開始掙扎着,但是在皇甫爵面前卻好像小兒科一般,全部被他吸收到了手心裡。
那麼一個山洞的血池,瞬間就化作他手心裡的一滴血,然後完全的隱入他的手心裡,再也看不到了。
而失去了血精靈的束縛,安墨整個跌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嘴角再次逸出一絲鮮血。
“瘋了嗎?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皇甫爵的聲音突然好像被擴大了無數倍,甚至帶着說不出的憤怒和威壓,瞬間把安墨給掀飛了出去,然後撞擊在山壁上,整個人再次跌落在地上,“哇”的一聲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他的長髮凌亂,那口鮮血就好像是妖冶的曼陀羅花盛開在我的面前。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虛弱的樣子,更沒有見過他這麼狼狽。
“不要打了!你住手!”
我想要去拉住皇甫爵的手,可是眼前好像多了一道屏障,怎麼都過不去了,對我的叫嚷,皇甫爵更是連看都不看一眼。
他抿着嘴脣,那憤怒的樣子絲毫不加以掩飾。
這個男人就是個瘋子!
剛纔明明還好好地,爲什麼瞬間就變了臉?
我擔心的看着安墨,安墨想要爬起來,卻被再次掀飛了。
劇烈的撞擊讓他本來就不帶血色的臉更加的蒼白如紙。
我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抓着,緊緊的讓人窒息。
“求求你,別打了!”
我拍打着屏障替安墨求饒,卻聽到皇甫爵說:“你都知道求我,可是他不知道。只要他叫我一聲父親,哪怕只有一聲,我都會停手。”
“如果他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