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纔是白癡!”
我恨恨的罵了安墨一句,卻對眼前的局面有些糾結。
安墨說他是靠感覺,那麼這裡應該真的可以出去,可是我要怎麼從這裡出去呢?
用手敲了敲眼前的泥土,發現十分鬆軟,或許我真的可以挖一條路出去。
這麼想着,我從懷裡拿出了那把桃木劍,開始在泥土上鑿出一條路來。
如果這個墓的主人知道她留下的桃木劍被我這麼折騰,不知道會怎麼樣。
現在我也沒辦法想那麼多了,外面撲騰的聲音 越來越大,甚至帶着一股腥臭的氣息。
我顧不得累,差點把桃木劍給折騰斷了,好歹挖出了一條通道。
安墨說的沒錯,這裡離地面真的不遠。
我累的渾身沒勁了,剛想休息一會,卻聽到噗通一聲,好像什麼東西掉下來了。
再回頭,偌大的蟒蛇腦袋朝着我快速的竄了過來。
“天啊!”
我嚇得再也顧不得自己渾身的疲憊,手腳並用的爬到了甬道里面去。
就在我整個身體進去之後,蟒蛇的頭“砰”的一聲撞在洞口的位置,可是因爲腦袋太大,怎麼都進不來,只能撲騰着它的身體憤怒着。
洞口的泥土嘩啦啦的直往下掉,我現在也不敢去看到底洞口拓寬了多少,只顧得手腳並用,不要命的往前爬。
這輩子,我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也沒有這麼拼命過,好在我終於脫險了。
當我看到月光灑在身上的時候,我仰面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下面還在折騰着,怒吼聲,泥土的坍塌聲不斷的響起,我卻渾身好像虛脫了一般,只能像條死魚似的躺在那裡。
隱隱約約的,好像有嗩吶的聲音響起。
我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個地方,這個時間,誰會吹嗩吶?
心,不自覺得提了起來。
我趕緊找了一個地方躲了起來,然後探出一個腦袋,四處觀察着。
在距離我正北方三百米左右的地方,四個男人擡着一頂大紅轎子,正顫巍巍的朝我這邊走來。而他們前面有一箇中年男子正垂着嗩吶,好像十分喜慶。
我該不會是碰到鬼娶親了吧?
以前聽老人講過,陰氣特別重的人晚上會碰到鬼娶親。這個時候就要避開他們,免得被抓了去吸走了魂魄。
現在我再看那大紅花轎,覺得特別刺眼。
我將自己的身體往暗處縮了縮,並且屏住呼吸,希望自己可以逃過這一劫。
那頂大紅花轎從我面前走過,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些轎伕腳不沾地,像是在半空中行走一半,嚇得我差點窒息過去。不過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那四個男人身後都有一條長長的黃色尾巴!
冷汗順着額頭滑落,我卻不敢輕舉妄動。
突然一聲輕響在我身後響起,我猛地磚頭,卻看到我自己正笑眯眯的站在我的面前。
“穆涵!”
“啊!”
沒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是不知道那種感覺得。
我照了十八年的鏡子,自己的模樣是一清二楚。現在看到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站在我面前,那笑眯眯的樣子簡直讓人詭異的頭皮發麻。
可是我卻忘記了老人的提醒。
在鬼娶親的時候,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千萬不要答應。
我因爲太過於驚訝和害怕,在對方叫出我名字的時候,我下意識的驚叫一聲,瞬間整個人被紅色的嬌子吸了過去。
“哈哈哈哈!沒想到還真的是你,穆涵,我是辛寧!”
狂妄的笑聲從嬌子外面傳來,我整個人動彈不得,好像被什麼給束縛住了。
轎子重新擡了起來,晃悠悠的,讓我覺得有些噁心。
辛寧突然竄到了我的轎子裡,臉對着我的臉,相差不過一釐米,那輕微的呼吸聲撲面而來,帶着陣陣的血腥味。
我看着我自己的身體,真恨不得馬上就和她把靈魂對換。可是我不是道士,我不會還魂**,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用我的身體看着我,嘲諷我,甚至一臉滿足的坐在我的面前。
“沒想到你也能找到一副身體還魂。看來你還真是不簡單呢。怎麼?鬼差沒有來抓你嗎?”
辛寧笑呵呵的看着我,甚至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
我知道現在這幅身子不是我自己的,可是她的碰觸我還是覺得難受。
“辛寧,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你去投胎吧。”
我想要勸阻辛寧,可是她卻突然變了臉。
“回頭?哼,你在說笑話嗎?穆涵,我告訴你,我要做的事情你永遠都不會明白。我回不了頭了,你也回不了頭了。從你坐上這頂花轎開始,你的人生就完結了。”
辛寧的神情我看不懂,有苦澀,又興奮,有一抹說不出來的掙扎和糾結。
“辛寧,我們曾經是朋友,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在做什麼?人死了就要輪迴,這是自然規律。你現在逆天而行,鬧得人間不安寧,你的下場只能是灰飛煙滅你知道嗎?你要用我的身體去做什麼我不知道,但是辛寧,一步錯,步步錯。你如果現在還不回頭,你就真的回不了頭了。”
“我不想回頭!穆涵,我這麼做不是爲了我自己,我是爲了他!”
“他是誰?他知道你這麼做的原因嗎?辛寧,他如果真的愛你,會讓你這麼自我毀滅嗎?”
我不知道辛寧說的他是誰,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知道辛寧心裡有個男人的存在。
她長得很好看,追求者也很多,但是辛寧這些年從來不看別的男人一眼。
她告訴我說,她的心裡有心上人,這份感情很穩定,她沒打算打破這種格局。
可是直到辛寧去世,除了辛南哥,沒有一個男人出席她的葬禮。
她到底爲了誰這麼不要命?
我的質問讓辛寧愣了一下,卻苦澀的笑了。
“他不需要知道。我要爲他做什麼,他都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年了,我能爲他做的,只有這件事情了。”
辛寧好像陷入了回憶當中,她的神態有些飄渺。
我想趁着這個機會逃離,可是我的身體動不了。
我急的滿頭大汗卻無計可施,就在我着急的時候,心裡傳來安墨的聲音。
“咬破自己的下脣。疼痛是解除禁錮的最直接辦法。”
我根本就來不及思考安墨說的話是真是假,只是下意識的去做。
劇烈的疼痛襲來,我渾身一顫,整個人的行動自由了。
辛寧眼尖的發現了我的舉動,伸出手指想要抓住我的肩膀,我猛然間踹出一腳,直接講辛寧踢了出去。
沒想到我的力氣還這麼大。
我有些暗喜,卻聽到安墨說:“趕緊走!臭美什麼呢!你現在依附的是具剛死不久的屍體,行動力還不能完全和你的意識融合。剛纔你是出其不意,如果她再回來,你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對安墨的話我一直沒有什麼懷疑,聽他這麼一說,我趕緊掀起了較簾,卻發現擡着轎子的哪裡是什麼男人,分明是四隻龐大的成了精的黃鼠狼!
那黃鼠狼一個個目光兇狠的盯着我,嚇得我差點跌坐在地上。
“跳啊!等菜呢!”
安墨的聲音再次在我心裡響起,嚇得我手一鬆,整個人趔趄了一下。
黃鼠狼的速度突然加快了,而且顯然的他們想要阻止我跳出轎子。
我看着旁邊不斷飛逝的景物,狠了狠心,咬了咬牙,閉上眼睛直接朝外面跳了出去。
“砰”的一聲,我好像跌進了什麼人的懷裡,不過那個人的胸膛很硬,撞得我鼻子發酸,眼眶的淚直打轉。
“這麼急着投懷送抱?”
好聽的聲音響起,我微微擡頭,卻看到了妖孽一般的存在。
眼前這個人我看不出男女,身上說不出的陰柔,偏偏說話的聲音卻是男聲。
他穿着一身紅色的長袍,那火紅的顏色襯托着他的臉色十分白皙,高挺的鼻樑,潑墨一樣的眼眸,緋紅的薄脣,讓人看一眼就差點失了心神。
我傻乎乎的看着他,腦海裡好像突然間被人清空了。
他的眼睛好漂亮。
這是我心裡唯一的想法和感慨。
“我好看嗎?”
“好看!”
我傻乎乎的回答着他的話。我看到他因爲我的回答輕輕地勾起了脣角,那一笑傾城的樣子讓我再次折服在他的美貌當中。
這天底下居然還有這麼漂亮的人存在!
我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臉,卻又怕我的手褻瀆了他的美,我就那麼傻傻的看着他,一直看着,腦海裡什麼都沒有。
直到耳邊傳來辛寧熟悉的喊聲。
“穆涵,你醒醒!”
這聲呼喊讓我渾身一顫,想要回頭的時候卻發現抱着我的男人突然動了。
他的速度很快,像陣疾風一般。
我沒看到他是怎麼出手的,但是辛寧卻整個人摔了出去, 並且跌落在地上,咳出了一口鮮血。
“敢和我作對?活膩了?”
男人輕柔的開口,即便是生氣,嗓音也好聽的不得了。
他就像是一個魔咒,讓我深陷其中,隨着他的一舉一動而沉淪着,怎麼都走不出這片誘惑幻境一般。
心口突然傳來針扎一樣的疼痛,我整個人蜷縮起來,冷汗順着額頭不斷的低落。
誰?
是誰對我做了什麼?
我揪着衣領,整個人瑟瑟發抖。
現在別說哦去欣賞眼前的男人了,就是想要正常呼吸都做不到。
“怎麼回事?”
男人微皺眉頭,伸出手想要談查一下我的身體,我卻突然感覺到身體裡瞬間涌現出一股白色的光芒,“砰”的一聲將男人給彈了出去。
而我也因爲這股光芒被震得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