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逐月閃身進來,徑直走到那人前面,從牆角的水桶裡舀了一瓢水潑到那人臉上,解了那人身上穴道,不多會他便悠悠轉醒,目光有些茫然的在昏暗的室內遊蕩了一圈,落到我身上時便猛地驚醒,忽又諷刺的一笑,甩了甩額上的水珠,看着寧出塵邪笑道:
“我還以爲是誰,竟有這般本事找到我,除了神通廣大的重華山莊莊主還能有誰?看來我真的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聲音依舊是猖狂,一點悔意也無。不由得感嘆這人當真是囂張,待會恐怕不是那麼好對付。
他忽的轉向我,上下打量着,似是若有所思的痞痞一笑,道:“沒想到你養一養臉還是能看的,不知道那身子是不是會更銷 魂……”
他話還未說完,寧出塵身上氣勢驟升,眼神愈發幽暗,攬着我腰的手臂一下子收緊,我還未反應過來,寧出塵已身形疾動,閃身到那梅未申身前,掐着他的脖子,冷冷的道:“你方纔的話,什麼意思?你以爲我不能殺你麼?”
梅未申的臉已經漲成了紫紅色,嘴大張着,嘶嘶的出着氣。怕寧出塵失手將他殺了,我趕忙的上前拉他的手,急急的道:“你不要生氣,他沒對我做什麼……”
他看了我一眼,放下了手,梅未申劇烈的咳起來,大口的喘着氣。寧出塵將我攬到懷裡,黑眸幽深,沉聲道:“真的?”
我點頭,正欲開口卻被他吻住,帶着些侵略意味的吻狂風一樣席捲過思想,他的一隻手掌住我腦後,霸道的掠奪,舌在口中糾纏着,我漸漸覺得不能呼吸,捉緊他胸前的衣襟,推了推,他才放開我,在我眼上輕吻,低聲道:“除了我,誰也不能碰你。”
我臉一紅,輕咳一聲,轉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卻看到梅未申驚愕的表情,他一臉怪異,忽的放聲大笑:“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重華山莊莊主,竟做這等父子相姦的齷齪事,真真是笑死人了……”
我皺皺眉,走上前看着他,眼神閃爍,輕笑道:“我非常討厭你方纔的話,你……最好不要接着惹惱我,相信我,你一點都不會願意見到我生氣。”
他一滯,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是閉了嘴。指尖輕劃過他的臉,用眼神阻止了正要過來的寧出塵,我低聲道:“你將甲丙給剮了,我該怎麼對你呢?”
想起前世林老爺子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不由得低笑。出來混,遲早要還的。你對人如此,便怨不得來日他對你那般。
他微微一抖,冷哼一聲,道:“我還能怕了你不成?”
我輕嘆,指尖順着他臉頰滑到脖頸,聲音帶了些魅惑,柔聲道:“要不,我也將你剮了,可好?你放心,我的技術絕對比你的那個手下好,3357刀,絕對一刀不多,一刀不少,剮完了,你的心臟還是跳動的,甚至你還可以說話……就從這裡下刀,你覺得如何?”
手指在他喉結上打着圈輕輕的按着,他嚥了口口水,呼吸有些急促,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我微微嘆氣,接着在他耳邊,喃喃道:“果然你也不喜歡,太血腥了,而且我也會很累,不符合我的審美。恩,這樣吧,就簡單一點,我用條毛巾沾了水,讓你吞下去,再拉出來,不過到時候你的胃壁也會一起被拉出來,不知是個什麼滋味……這個可喜歡?”
輕輕在他耳邊吹氣,聲音百轉千回,極盡溫柔誘惑,纏綿旖旎,似是在說情話般的親密,說出的話卻極盡殘忍血腥。兩個極端,最能衝擊人的思維承受底線。這梅未申與那日權北珩相比,精神比之強上不少,只怕直接用刑也不會令他意志鬆懈,只好試試能不能從精神上先讓他繃緊,稍稍撩撥便會斷掉,纔好下手催眠。額上微微冒出冷汗,這種催眠方式對施行者的精神力要求極高,只希望能快些。
“又或者……”手繞到他背後,在他結實的背部來回輕划着,緊盯着他的眼睛,柔聲道:“你身材這樣好,應該會比較好剝,先一刀將背上的皮膚分成兩半,從這裡……”在他脊椎上輕輕一按,他猛地喘了一口氣,偏過來臉去不看我的眼睛,我卻不放過他,輕聲低笑着,道:“從這裡撕開,一刀,一刀…分開肉跟皮,破甬的蝴蝶展翅,你見過沒有?非常漂亮哦,就跟那一樣,慢慢的向外蔓延……”
他的身體已經抖了起來,我咬咬牙,裡衣已經被汗溼透了,精神高度緊繃,看他似是已經撐不住,還差一點,深吸一口氣,直視着他已然有些恍惚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淺淺一笑,道:“這個亦不方便,”手忽的伸向他下身,身後傳來寧出塵不滿的輕哼聲,似是要上前來拉開我的手,被逐月攔住了。不由得有些好笑,心裡卻有些甜甜的,這個人還真是……
手隔着布料在他下身輕輕描畫,放柔了聲音,輕輕的在他耳邊吹口氣,低喃:“你說過不知我身子怎樣銷 魂,不如……將這東西給割下來,放心……不會很疼,只要先用繩子將它綁緊,讓血流不通,它自己就會壞掉哦,然後再一刀……全部,切下來,止了血,再插根鵝毛到尿道里,過上幾天,把鵝毛拿掉,就行了……”我話音剛落,他便突然大叫一聲,使勁的搖着頭,擡頭看他,卻早已滿眼驚恐,淚無意識的流下來,似是已經開始精神崩潰了。
我緊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引導,撫着他的臉,柔聲道:“莫害怕,看着我的眼睛,沒有人會傷害你,你是安全的……好,很好,將自己的思想,意識全部放鬆……你認識權清流嗎?”
他盯着我的眼睛,眼神渙散而空洞,無意識的點頭。“認識。”
“半月前和你一起在刑室的戴面具的男人,是誰?”
“……霍……霍青膺……”
我皺眉,這又是誰?覺得腦中有些亂,勉強站穩,接着問道:“木石圖現在在哪?”
他擰着眉,似是極爲痛苦,我咬咬牙,再問下去他可能就廢了,可是如果現在放棄,前面的努力就白費了,穩了穩心神,又問了一遍。
“權……清流已經帶着……木石圖……和霍青膺一起去木梓山了……”
言畢一口血吐出來昏了過去。我身子一軟,寧出塵急忙上前來抱住我,我閉着眼,咬着脣,果然還是勉強了。
“主公……”逐月在一旁似是有些着急,我睜眼看向寧出塵,他的眼神閃了閃,更加幽深,將我抱起來,邊往外走邊對逐月道:“你馬上召集懸劍堂所有人手,趕往木梓山,在路上截下他們,圖在他們手上,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進木梓山。聽風定是跟着他們了,讓他先不要妄動,派個人到寧府給我父親報個信,宮裡的話……直接告訴攝政王就好,皇上那裡由攝政王決定。我隨後馬上就趕過去。你現在就去吧。”
逐月領了命,閃身去了。寧出塵一路抱着我回了房,將我放到榻上扯了被子給我蓋上,又仔細的掖了掖被角,沉聲道:“我先出去,你要好好休息。”
我緩了緩氣,睜開眼看着他,道:“那霍青膺又是誰?”
“玉晟的屬國霍聖國的三皇子。”寧出塵一臉凝重,事情似是更爲嚴重了。正要開口,他卻忽的俯身在脣上輕吻,柔聲道:“你不要擔心,好好在莊裡休息便是。我不會有事。”
我一怔,手攀上他脖頸,拉下來在他臉上輕啄一下,低聲笑道:“你可要好好的回來,不然我就休了你,另外尋個人……”
他在我脣上輕咬一口,笑道:“你敢……我走了。好好休息。”在我額上烙下一個微涼的吻,便朝那黑暗中閃身去了。
在牀上睜着眼躺了片刻,身上有了些力氣,腦中卻混亂得很。空氣中還遺留着一股極爲清淡的香氣,卻是那人身上的,不禁有些恍然。望向窗外,層層高挺的樹木在黑暗中無聲佇立,將天邊遙遙的那一絲微亮切割的支離破碎,有些寂寥的在樹縫間閃躲着。折騰了這一夜,竟已是黎明時分了……
斜靠着軟榻,凝視着那片魚肚白的天空,再過半個時辰,太陽就會從那裡蹦出來,新的一天又會開始……壓下心頭的忐忑不安,只是垂下眼,喃喃低語。
“寧出塵,你千萬……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