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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得先了解了你男朋友的個人情況和平時的社會交往情況,這樣才能儘快破案吶,我知道你現在肯定特別不好受,如果實在是承受不了,咱們可以再找時間,但是如果是因爲別的什麼,你也別因爲什麼顧慮,知道什麼情況也不告訴我們,畢竟你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男朋友就這麼……”顧小凡等了一會兒,見小馮一直不開口,知道她是有什麼顧慮,只好開口做她的思想工作,這種時候,她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男朋友慘死的事實來刺激小馮,讓她放下顧慮,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出來,但是一想到這個和自己年紀相差無幾的姑娘剛剛親眼目睹了自己男朋友慘死的場面,顧小凡又有些不忍心了。
雖然她的話只說了一半,小馮還是立刻就想起了自己之前看到的場面,立刻又渾身一哆嗦,打了個寒顫,用手環住自己,縮了縮身子。
“我不是有什麼事兒瞞着不想告訴你們,我……”她咬了咬嘴脣,哽咽着說,“主要是我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說,我現在腦子裡面一團亂,感覺好像頭都要炸開了似的!”
顧小凡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挪了挪位置,坐到小馮的身邊,輕輕的拍撫着她的後背,算是安慰她,然後用徵求的口吻問道:“那我來問你,你回答就好。”
小馮點點頭,這個姑娘的長相其實還算得上是挺好看的,只是原本似乎畫了個大濃妝,現在連驚帶嚇,又哭了這麼半天,現在一張臉上的妝全都花了,原本畫在上眼皮上的黑眼線沾染到了下眼皮上,假睫毛有一隻不知道掉在了哪裡,另外一個也處於搖搖欲墜的狀態中,伴隨着她眨眼睛的動作顫顫巍巍的晃動。她的臉頰上有很多條淚痕,眼淚流過的地方,粉底被沖掉了,露出了原本稍微有點暗黃的膚色,淚痕的邊緣還帶着點不知道來自於眼線、眼影還是睫毛膏的深色水漬,總之除了“狼狽”二字,顧小凡搜腸刮肚也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詞了。
“你和魏鵬程是怎麼認識的?”顧小凡一邊問,一邊瞄着小馮一隻眼睛上搖搖欲墜的假睫毛,心裡有一種想要伸手幫她摘下來的衝動,可是又覺得這樣不太禮貌。只好讓自己忍着別去注意到那個細節。
小馮對自己的狼狽似乎渾然不知。她抽抽搭搭的對顧小凡說:“我倆是在夜店裡頭認識的。那時候我和我的小女且們兒幾個人去夜店玩兒,結果遇到幾個喝多了酒的,跟我們搗亂,魏鵬程正好也在那裡玩兒。遇到了,就幫我們解了圍,然後我們就坐一起聊天,玩兒了一會兒,臨走的時候他問我電話號,我就給他了,之後沒多久他就聯繫我,約我吃飯,就那麼一來二去的我倆就在一起了。”
“你們兩個在一起之後。感情怎麼樣?”顧小凡又問。
“我們倆感情挺好的啊,一直都挺好的,”小馮回答,說完似乎又覺得顧小凡的這個問題讓她有些不舒服,“你幹嘛這麼問啊?你們總不能連我都懷疑吧?那可是我男朋友啊。再說了,魏鵬程的體格兒怎麼樣你們看不到麼?你看看我這兩條小細胳膊,平時買桶油我都提不動,喝個飲料連瓶蓋我都扭不開,別說我倆感情挺好挺好的,我倆要是真打起來,死一個也肯定是死我啊。”
說着,她有些難過又有些委屈的把自己那兩條纖細的胳膊舉平在胸前,向顧小凡正面自己是多麼的手無縛雞之力。
“我沒有別的意思,這都是理性詢問,不光是你,回頭就連魏鵬程的父母,這些該問的我們也都會問到,你真的不用多想。”顧小凡對於小馮的這種反應並不覺得稀奇,往往越是與死者關係密切的人,越會覺得這種問題被問到自己的頭上是一種莫大的侮辱,這也算是人之常情,這幾年的工作當中,一直扮演盡職“配角”的顧小凡不是第一次遇到,也一點都不陌生。
聽她這麼說,小馮的心裡似乎也覺得好接受多了,便沒有再說什麼。
“魏鵬程一直都是做五金行業的麼?”顧小凡問小馮。
小馮點點頭:“據我所知他做這一行差不多有三四年吧,他以前跟我說過,說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所以乾脆就沒有再繼續念,家裡給了點錢,就在外面自己做買賣,正好他家裡有個遠房親戚是做這一行的,所以他就也跟着做這個了。”
顧小凡聽了點點頭,想了想,然後問:“他平時的社交情況怎麼樣?朋友比較多吧?都是些什麼類型的人呢?”
死者身上那江湖氣息十足的大面積紋身依舊是她關注的重點,只不過問題不能這麼直截了當的問出來,索性換一個方向,之前小馮也提到,她和死者魏鵬程是在夜店裡面認識的,當時魏鵬程和她一樣,都是帶着朋友一起在那裡喝酒休閒,這樣性格的人通常來講應該不會是偏內向自閉,不善交友的類型。
小馮猶豫了一下子,才說:“鵬程交朋友挺雜的,感覺什麼樣的人他都認識,我也說不上來他朋友都算是個什麼類型的,反正……我很少跟他還有他那些朋友混在一起,要麼是我們倆幹嘛幹嘛,要麼是他和他的兄弟出去,我找我的小女且妹兒,誰也不礙着誰,他身邊那幾個來往比較密切的人,我到現在連名字都叫不上來。”
“是你不願意和他的朋友在一起打交道,還是他不願意讓你接觸他的社交圈子?”顧小凡問,雖然她沒有很豐富的感情經歷,但是有一點還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一對情侶,讓另一半融入自己的社交圈子是很有必要也很正常的事情。
“這事兒咋說呢,鵬程有點大男子主義,”小馮對這種事情早就已經習以爲常,所以說起來也沒有夾雜更多的情緒,病懨懨的說,“他說男人在一起說話也好,玩兒也好,女人別跟着窮攪合,深了淺了的,容易讓他的朋友笑話。”
“那就算是你不參與他的社交活動,總會聽他談論起自己的朋友來吧?你們兩個既然感情很好,平時在一起不可能不交流的吧?”顧小凡覺得小馮給的這個答案實在是太籠統了,讓人覺得有些敷衍的嫌疑。
“他真不跟我說這些啊,信不信由你,我倆平時除了吃飯,睡覺,聊天聊的真的很少,”小馮有點着急了,眼圈發紅,顧小凡的這種懷疑似乎讓她覺得很難受,“魏鵬程是那種粗粗拉拉的人,本身我倆就一人看一個店鋪,從早上離開家走,到晚上收攤回來,到家就都七八點了,再吃點飯,睡前有點功夫,他寧可抱着電腦玩兒,也不會和我去聊什麼天兒,所以一般我倆就一個玩兒電腦,一個看電視劇,到點兒了就上牀睡覺,偶爾他要是過來膩着我,也不可能是爲了找我聊天啊,你想想也能明白的,對吧?男人麼,那個男人找對象是爲了找個人聊天說話的?”
顧小凡被小馮這麼一說,鬧了個滿臉通紅,沒想到小馮這姑娘說起話來這麼直白勁爆,讓她覺得特別尷尬,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不願意就此罷休:“就算不特意提起來,你們整天生活在一起,總不可能一點耳聞都沒有吧?”
小馮想了想說:“我想起來了一件事,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了,估計和這次的事兒應該也沒有什麼關係,說實話我真是想不通,爲什麼好端端的就有人把鵬程給弄死了。”
顧小凡掏出面巾紙遞給又流下眼淚來的小馮:“沒關係,你想到什麼就說。”
“好長時間之前,差不多有半年了吧,鵬程有個朋友總打電話聯繫他,鵬程好像不太願意搭理那個人,有時候在家裡頭那人來電話,他總是到屋裡關上門接,總是迴避着我,我一開始還以爲他揹着我在外頭又勾搭別的女人了呢,就特意闖進去聽聽怎麼回事兒,爲了這事兒我們倆還鬧矛盾來着,後來他跟我說,是個男的,以前認識的,剛從監獄放出來,想要找他套交情,他不想搭理,再後來那人再打電話過來,他要麼就不接,要麼就三言兩語的給打發了,反正不太樂乎的樣子,再後來有一天我收攤都到家了,他還沒回來,照理來說他那個店比我那個離家近,我還以爲他又是和朋友出去喝酒,忘了打電話告訴我一聲了呢,我就打電話過去問,結果他說有點事,晚點兒回來,沒等我說話就把電話給掛了,後來回來了,飯也沒吃,我一問他纔跟我說,是那個總打電話給他的人不知道跟誰打聽了他那鋪子的地址,找過去了,他把那個人打發了之後纔回來的。”小馮說。
“後來那個人還有再聯繫過魏鵬程麼?”顧小凡問。
小馮搖搖頭:“從那次以後據我所知是沒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