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最近變成了憔悴莫,白天事情一大堆,每天碼字到凌晨,偏偏遇到了重感冒,還不能吃藥,每天帶着濃濃的鼻音,抽抽搭搭的,真是不好受,這眼看着還有半個月就過年了,估計很多人都會事情很多,很忙,大家都注意身體,麼麼噠!】
一聽到這個名字,賀寧就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看來自己和湯力並沒有認錯,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寵物醫院的人給他們描述過的那個養猴子的男人了。此人名字叫做何志文,拋開姓氏不算,“志文”和“文志”只是一個字的順序問題,很有可能是此人臨時被寵物醫院的人要求登記姓名和住址,所以一下子也想不出來什麼順口的假名字,又出於某種目的不願意登記自己的真名,索性就把姓氏省略掉,再把自己名字的那兩個字給顛倒下順序,這樣就糊弄過去了。
該打聽的也打聽的差不多了,不過出於演戲就要演到位的目的,兩個人還是從女攤主那裡買了一塊肉走,臨走的時候女攤主還讓賀寧給她的“姥爺”帶個好,賀寧滿口答應着,心裡面默默的對這個素不相識的老人表達了一下歉意,這個好恐怕是帶不到了,不過也多虧了他那個和自己有幾分相像的外孫女,託了她的福,自己和湯力纔會這麼巧合的得知了那個男人的姓名,以及他的盜竊前科。
和擺肉攤的女攤主聊過之後,天色也跟着暗了下來,賀寧和湯力提着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裡面裝着一塊豬五花肉,走回了停車的地方,已經這麼晚了,繼續調查下去要不然就是一無所獲,要不然就是打草驚蛇,這兩種結果他們暫時都不想要,索性就打道回府,先查一查那個何志文的案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何志文如果真的像那個肉攤的女攤主說的那樣,在監獄裡頭一關就是將近十年的時間,那他當初的盜竊金額可不算小啊!”賀寧努力的回憶了一下盜竊罪的量刑標準,原本在學校裡面這些自然都是學過的,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經濟水平的變化,立案金額和量刑的金額也都跟着在發生着變化,到了工作崗位上,他們這一邊並不是負責盜竊類案件的,所以一下子也做不到張口就來的程度,好在想一想還是有一個大概的判斷的,“能判十年左右,最起碼也是盜竊了價值六萬元以上的財物了!這樣的金額,肯定不會是當街扒竊,應該是入戶盜竊那種。可是如果真的是這個何志文,要是說他出獄之後又重操舊業,這倒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的所有犯罪分子都是很容易改造的,那麼就不會存在‘在犯罪率’這種東西了不是麼,但是假設真的是他,作爲一個經驗豐富的累犯,自己一個人輕手利腳的入室盜竊難道不是更好麼?爲什麼偏偏要帶只猴子一起呢?還有,除非他之前就跟死者倪勝有交集,否則沒必要去盜竊財物還隨身攜帶凶器和雨衣,做好了要殺人的充分準備吧?總覺得這次的案子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實際上真的調查起來,到讓人覺得奇怪得很呢。”
“你說的對,咱們先回去查一下何志文當初是怎麼判的。”湯力點點頭。
在沒有對何志文之前的案底做出充分的瞭解之前,說再多也是浪費,賀寧索性也暫時先讓自己的大腦休息休息,不再去想關於何志文的事情,她把視線落在了那一塊裝在塑料袋裡的五花肉上:“這塊肉你帶回去做菜吃吧!”
“我冰箱裡還有,你帶回去吧。”湯力怕賀寧自己一個人生活上面會多有不便,“免得還要去超市買。”
“沒事,讓你拿着你就拿着吧,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吧,我最擅長的烹飪種類就是——煮粥!”說起自己的廚房技能來,賀寧有些慚愧,自嘲道,“我以前也和我爸媽學過做飯做菜,但是我炒出來的菜明明什麼調味料都沒有少放,步驟也沒有問題,賣相也還可以,偏偏就口感特別詭異,我媽一開始還想提高和改造我,後來次數多了,也就放棄了,說浪費糧食有罪,我還是別練了。所以啊,這些材料你給我也是浪費,咱們就別‘犯罪’了吧,要不也算‘知法犯法’了!”
湯力見她這麼說,倒也沒有繼續堅持,只是想了想之後,才說:“當時阿姨帶過來的那些吃的,你應該自己多留一些。”
“那怎麼行,那可是我媽爲了對你表達謝意,特意起大早給你做的,要是被我吃了回扣了,她非得修理我不可。再說了,我也沒有那麼大的飯量,留多了到最後吃不完也是要壞掉,還是浪費。”賀寧擺擺手,表示湯力沒有必要這麼想,順便又追問了一句,“對了,這都兩次了,我都沒想起來問問你,我媽做東西合不合你的口味啊?可別不合口味你又不好意思告訴我,反倒就成了負擔了。”
“合口味,很好吃。”湯力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就好像生怕自己的回答有了半點遲疑,會讓賀寧產生不必要的無解似的,“我都吃完了。”
“那就好,”賀寧笑着點點頭,“我媽對廚藝方面的事情還是很感興趣的,偏偏我和我爸在她眼裡吃東西都不夠捧場,吃不了幾口就飽了,現在多了一個這麼捧場的食客,她還不知道得多高興,多鬥志昂揚呢!”
湯力默默的扭過臉來看了看賀寧,最後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兩個人回到公安局就立刻開始查起了何志文的案底,很快他們就查到了何志文的相關信息,瞭解到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a市本地人,身上的前科可不止是那個擺肉攤的女攤主提到的那麼簡單,光是在那之前,他因爲手腳不太乾淨,但是又沒有夠立案金額,被抓緊派出所,處以行政處罰的次數就有三回,在這三次拘留之後,他沉寂了一段時間,緊接着就迎來了那十年的刑期,根據他們能夠查得到的情況來看,當初何志文是因爲不務正業而被家裡面斷了生活來源,想要逼迫他出去努力的找工作,賺錢養活自己,沒有想到這樣一來,何志文反而因爲手頭緊張,開始了他的小偷小摸之路,之後因爲小偷小摸每一次得手的收穫都不太多,不夠維持他的日常開銷,所以就想要幹一票大的,可以夠自己多揮霍一陣子,結果他踩點了一段時間,終於對自己選定的目標人家下了手,盜取了現金和其他財物,共計十幾萬,按照正常的量刑足夠被判十四五年有期徒刑,但是因爲何志文返贓態度良好,幾乎把所有的贓款都退了回去,所以得到了從輕處罰,再加上在獄中他表現的一直很不錯,這才能夠在不到十年之後就重獲自由。
賀寧和湯力還查到了關於在何志文刑滿釋放之後,相關人員對他進行回訪的一些情況,回訪人員發現何志文似乎在出獄之後就一直沒有找到過相對穩定的固定職業,人一直處於閒散狀態,起初工作人員還以爲他是因爲有過服刑的記錄,所以受到了歧視或者其他不公平的待遇,因此沒有能夠找到合適的工作,還試圖給他提供幫助,但是到了後來才逐漸發現,似乎並不是這樣的,而是何志文自己並沒有心思去好好的找一份工作,所以對他的幫助也就不了了之了。
畢竟他已經是一個刑滿出獄的人,除非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的確有不法行爲,否則誰也不能一直盯着他一個人打轉,一來浪費時間和經歷,二來在某種形式上,這種過分的關注也等同於是一種歧視和不信任。
也就是說,何志文在出於以後的這幾年裡面,極有可能一直是出於一種沒有固定工作的遊蕩狀態,在這樣的狀態下,他要靠什麼樣的收入來源來維持生活呢?這個問題就很讓賀寧和湯力感到好奇了,雖然說他的父親留給他了一套房子,可是房子畢竟是一個整體的東西,要麼出售掉,換來一筆錢,要麼留在手裡面,只能住,卻解決不了吃喝的問題,總不可能缺錢的時候把廁所或者廚房單獨割出來賣掉換一部分錢,保留其餘的部分。如果沒有猴子的事情,或許他們還會猜到出租房間給別人,賺取房租錢,可是假如家裡養着一隻猴子,會有人願意和他共同居住在一起麼?這可就不太好說了。
這個何志文,還真的是值得他們好好的挖掘挖掘。
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晚飯時間,湯力讓賀寧留在辦公室裡,自己出去到附近買些吃的回來,兩個人儘快解決晚飯,再看一看能不能查到這個倪勝的一些底細。
這一次他們遇到的這個被害人到底是以什麼手段來謀求生計的,也還是一件有點神秘的事情,賀寧和湯力都不認爲他真的會是一個足不出戶的宅男,只是現在不知道應該從什麼途徑着手,才能儘快掌握到倪勝的生活內容和社交情況。
這會兒辦公室裡已經沒有別人在了,有案子出去跑的還沒有回來,手頭沒有什麼事情需要趕時間的,此時此刻早就過了下班時間,也都回家休息去了。因爲大隊長楊成是一個反對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面的人,他認爲有案子的時候,加班加點也好,夜以繼日也好,都是應該的,但是忙過了,手頭沒有什麼事的情況下,就應該抓緊時間做休整,準時上下班,不要無緣無故的因爲什麼不太重要的事情就貪黑,他認爲好鋼就要用在刀刃上,如果把體力和精力都消耗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頭,到了關鍵時刻卻因爲過度疲勞導致了狀態不好,甚至身體出現了嚴重的健康問題,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考慮到倪勝住處電腦桌上那個明顯的筆記本電腦留下的痕跡,賀寧認爲他應該是一個平素裡喜歡上網的人,那麼在網絡上面也應該比較容易留下痕跡,於是她在網上搜索倪勝這個名字,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價值的內容,結果沒有能夠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內容,她又嘗試了一下倪俊後來更改的姓名“倪俊豪”,同樣也是搜出來了不少同名同姓的,但是卻與土生土長的a市人倪勝沒有任何關係,賀寧猜測,倪勝生前喜歡泡在網上,活動範圍應該是比較侷限的,比較固定在某幾個社交網站之類的地方,所以纔沒有太泛泛的痕跡留下來。
賀寧正冥思苦想着關於倪勝的事,還有倪勝和住處距離案發現場並不近的何志文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牽連,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不等她作出迴應,門就被推開了一條縫,一個穿着快遞員衣服的人從外面探進了頭來,看到了賀寧在,便推開門徑直朝她走了過來,手裡面抱着大中小三個快遞紙箱。
賀寧擡起頭來看了看來人,因爲人少,所以她和湯力之前並沒有把辦公室裡所有的燈都打開,只開了一部分,所以眼下辦公室裡的燈光不算是特別明亮,那個快遞員長得很高大,穿着一件快遞公司的棉外套,頭上戴着一頂鴨舌帽,帽檐壓的很低,鼻子和嘴巴被口罩給遮住了,只露出一雙眼睛,還是藏在帽檐下面深深的暗影當中,揹着光根本看不真切。
賀寧看他把那三個包裹遞給自己,掃了一眼上面貼紙上的姓名,的確是自己的,於是她便接過來,隨手輕輕的掂了掂,發現這三樣東西放在一起還是有一些分量的,不過她沒有太多的表示,將這三個大大小小的盒子放在一旁,態度禮貌而又淡然的對那個快遞員點點頭,道了一聲謝,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但是那個快遞員卻好像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不但沒有準備離開,反而還伸手朝賀寧隨手放在一旁的三個包裹指了指。
“請開箱驗貨。”他聲音悶悶的,有點甕聲甕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