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那個人已經辭職走了這並不算是什麼好消息,但是有消息總好過一無所獲,更何況就算不能一下子找到那個來租衣服的姑娘,至少女店主可以提供出那個姑娘之前上過班的那間店鋪的名稱和地址,這樣就還是有希望的。
從女老闆那裡得到了那家店鋪的地址之後,賀寧和湯力急急忙忙的朝那邊趕,雖然說那家店就在隔壁街,但是眼下的時間比較不巧,這邊的女店主都已經準備關門了,這周圍其他的小店鋪估計情況也都差不都,如果人家關門走了,他們就只能等到第二天再去打聽,這樣一來可就浪費了整整一晚上的時間。
還好,他們趕過去的時候,那家服裝店還沒有打烊,店裡買也沒有什麼客人,一箇中年女人畫着一臉的濃妝,正坐在店裡買的一張桌子後面吃飯呢,看到有人進來,尤其還是一男一女,一個男的跟在後面,走在前頭的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頓時就來了精神,筷子一放迎了上來,滿臉堆笑的對賀寧說:“進來看看吧!我們店的衣服都是韓國貨,我親戚在韓國,每隔一段時間就給我往回發最新最時尚的衣服,你看是不是都特別潮?”
賀寧對她笑了笑,對她店裡那些花裡胡哨的衣服也並不是很感興趣,於是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證件,給對方看了看,笑着對她說:“你好,我們是a市公安局的,想佔用你一點時間,向你瞭解一些情況,打聽個人。”
老闆娘一聽這話,知道這兩個人不是顧客,頓時臉色就陰沉下來了一點,說不高興估計有些誇張,至少是覺得很失望,原本以爲是生意上門,結果生意沒有了,來的還是警察,恐怕平日裡沒誰會特別高興有警察上門瞭解情況吧。
“那你們要打聽什麼事兒啊?”她不大情願的開口問。
“你們這兒之前是不是有個店員,前不久剛剛離職了?”賀寧問。
“你是說傅雨吧?”老闆娘脫口就說出了一個名字,“她之前在我們這兒當售貨員,當了挺長時間了,突然之間就不幹了,我當時也挺生氣的,嫌她提前連個招呼都不打,我說要扣她工錢,她也願意,還是走了,這可把我給坑苦了!你看我現在,臨時僱人還沒僱到,天天就得在這兒守着,我別處還有一個店呢,那邊生意比這邊好,我不在那兒盯着不行,結果現在倒好,我天天就被綁在這兒了,哪兒也去不了!都不知道要虧多少錢了!”
“那你知道傅雨辭職之後去了哪裡麼?”賀寧沒有什麼興趣聽老闆娘訴苦生意上的事情,那些都與她無關,她關心的就只有那個租裙子人的下落。
老闆娘訴苦得不到迴應,也是心情比較不好,把臉拉得多老長,沒精打采的迴應道:“不知道,她肯定是又攀了高枝了,能告訴我麼。我就知道她租的房子在哪兒。哎,不對啊,她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麼事兒了?要不然你們急着找她幹什麼?她是闖禍了所以纔不敢在我這兒幹了吧?是不是跑了?”
“她住哪裡?”湯力實在是不喜歡這個好打聽的老闆娘,只好板着臉問。
湯力嚴肅的神情把原本還想刨根問底的老闆娘給鎮住了,撇撇嘴,沒有再說什麼,走到桌子邊上扯了一張紙,把地址抄寫在上面,然後說:“她要是惹了事的話,你們找到她可別說地址是我給你們的啊,我可怕她報復我!”
“你放心吧,我們會對消息來源保密的。”賀寧回答說。
從老闆娘那裡拿到了地址之後,湯力和賀寧就立刻離開了這家小小店服裝店,回去提了車就按照老闆娘給的地址,準備去找這個名叫傅雨的女孩子,到了這個時候,恰好趕上了下班時間,a市的主要路段紛紛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擁堵,賀寧坐在車裡面,有一種如坐鍼氈的感覺,時不時的就改變一下坐姿,看樣子就像是車座椅上面長出了尖刺一樣。
“不舒服?“湯力早就留意到了賀寧的狀態,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了一句。
賀寧搖搖頭:“這堵車怎麼那麼嚴重啊!急死人了!你說那個傅雨萬一真是和那名死者的死有關,這個節骨眼兒上跑了怎麼辦?“
“想跑早就跑了,不需要等到現在。“湯力始終是能夠保持淡定的那個人,一聽賀寧坐立不安的原來是這麼一件事,原本還微蹙的眉頭也鬆開了。
賀寧被他這麼一說,也一下子從牛角尖裡鑽了出來,想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兒,自己方纔真是一下子有了消息就着了急,這樣一着急就犯糊塗了,假如那個叫做傅雨的女孩兒跟這個案子沒有關係,那不管什麼時間去找她,她都不會逃跑,假如真的和她有關係,那名尚身份不明的死者都死了幾天了,真要是想跑,只怕現在真的是連影子都抓不到,哪是一會兒堵車能夠影響的。
冷靜下來之後,賀寧略微有那麼一點點不好意思,平時她覺得自己雖然缺乏經驗,但總體來說基礎還算紮實,頭腦也還算清楚,就是有的時候一着急就會亂了方寸,變得考慮問題不周全起來,原本她就知道自己的性格有這樣的特點,只是以前沒有對比也不會覺得特別明顯,現在和淡定到了極點的湯力呆在一起,自己的這一性格弊端就變得格外醒目了,不改改恐怕是不行了。
堵了半天的車,到達傅雨居住的那個小區的時候天都已經徹底黑了。按照老闆娘給的地址,賀寧和湯力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給他們開門的是個老太太,賀寧問她是否認識一個叫做傅雨的女孩子,老太太一臉茫然,表示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個人,自己說獨居,家裡沒別人了,賀寧和湯力有點詫異,不過老太太隨後又告訴他們,自己家對門那一側住着好幾個年輕小姑娘,讓他們去那邊找找。賀寧和湯力一估計,可能是服裝店的老闆娘記錯了門牌號,這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於是謝過了老太太,轉頭去敲對面那戶人家的門。
這一次出來開門的還真是個小姑娘,年紀看起來比賀寧還要略小一點,腮幫子鼓鼓的,塞了滿嘴的食物,一隻手裡還捏着一雙筷子,看樣子是正在吃着飯就急急忙忙跑來開門了,原本是興高采烈的樣子,看到門口站着兩個陌生人,小姑娘愣了一下,打量了賀寧和湯力一番,原本的高興勁兒也收了起來,略微有一點不耐煩的開口問:“你們倆找誰?”
“傅雨是住這兒麼?”賀寧仔細的看着面前的這個姑娘,心裡偷偷的猜測着她會不會就是他們要找的傅雨。
小姑娘皺了皺眉頭:“好像是吧,最裡頭那屋,你們自己進去吧。”
說完她也不等賀寧他們做出什麼迴應,轉身就走,一邊走還一邊拿手機打電話,語氣很不高興的對電話那邊的人說:“你怎麼搞的啊!屬蝸牛的嗎?!剛纔問你就說到樓下了,結果現在還沒上來!害的我白白給別的屋的人開了門!”
賀寧一邊朝裡面走,一邊朝四周看了看,這是一個非常典型的合租屋,客廳已經被用牆隔了起來,變成了另外一個臥室,只留下一條狹長的小走廊,走廊盡頭是衛生間,兩側則是一閃一閃緊閉着的門,給他們開門的那個小姑娘徑直走進了距離大門口最近的房間,重重的關上了門,沒有繼續理睬他們的意思,賀寧和湯力只好自己按照她剛纔指的方向,朝最裡面的房間走去,走到了門口,考慮到現在的季節,大多數人都不會穿得非常厚實,不管對方是不是傅雨,始終是一名年輕女性,要是湯力直接在這麼一個毫無防備的時候出現在對方面前,恐怕不大方便,所以湯力在距離那個房間一段距離的走廊裡等着,由賀寧過去敲門。
賀寧走到門口,舉起手來在門板上輕輕敲了三下,門板很薄,敲門的聲音聽起來又脆又響,門裡有個女聲響亮的應了一句,隨後門就開了,一個有些睡眼惺忪的女孩兒出現在門口,年紀和剛纔給賀寧他們開門的那個姑娘差不多的樣子,一頭酒紅色的中長髮亂糟糟的披在肩頭,打開門看到一個陌生人站在門口,也有些茫然,又朝周圍看了看,發現還有另外一個陌生的男人,這纔開口問:“你找誰啊?”
“你是傅雨麼?”賀寧開門見山的問。
紅頭髮女孩兒點點頭:“是啊,你誰啊?”
還真是傅雨,而且看樣子她不像是想要逃跑的嫌疑人的模樣,賀寧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看了看傅雨身上穿着牛仔褲和t恤衫,沒有什麼不妥的,這才招招手,示意湯力過來,順便摸出了自己的證件給傅雨看了看。
“警察?”傅雨一看登門的人是警察,神色一下子驚慌起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你們可別抓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