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陡然受驚之後,下意識的隨手彈出一道玄天真氣。
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這一擊裡幾乎蘊含着他毫不留情的反擊。
人在危機狀態下是很難去僞裝的,一切都是下意識的行爲。
玄天真氣從指尖噴出,化爲一道犀利劍光眨眼之間襲向白髮老者,凌厲的氣息幾乎割裂虛空。
太極玄天真氣,犀利無雙,外人看來與劍氣一般無二,然而卻是葉凌天掌握的極爲順手的一門攻伐之術。
“你就是這樣對待別人的麼?”
也不見白髮老者如何動作,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葉凌天。
轟!
這一眼裡蘊含着無數規則的幻化,虛空生花,一朵朵的雪白花朵自天際墜落,不斷糾纏,纏繞,輪迴。
只聽得叮的一聲,這一道太極玄天真氣就被白衣老者的目光生生融化。
趁着這眨眼之間的功夫,葉凌天猛然躍出,整個人貼在湖面之上滑翔出去,拉開了兩者之間的距離。
只是看一眼,甚至都不用動手就斬斷了太極玄天真氣。
這等做法,葉凌天自信,自己所遇到的修士中極難做到。
然而,此人卻做到了。
可見此人修爲該是何等的驚世駭俗?
在這一瞬間,葉凌天寒毛炸起,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將對方歸入極度危險的類型當中,瞬間拉開安全距離。
“你是誰?”葉凌天反問。
雖然這白髮老者慈眉善目,但是葉凌天敏銳的靈覺卻告訴他有些不對。
“我是誰?”白髮老者和善的一笑,慈眉善目之間帶着明媚和煦之意:“我是此地的器靈,在此十萬年了,只爲等待一個有緣人。”
“此地?此地是哪裡?”葉凌天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此地自然是此地,老夫也不知道。”白髮老者雙眼之中似乎有無數滄桑的氣息瀰漫,:“老夫只知道,十萬年了,終於等到你,你就是那個有緣人。”
一切來得那麼突然,就像是天上掉餡餅,砸到了自己頭上。
此地的器靈,一個活了十萬年的老怪物,不堪忍受時間的流逝,眼巴巴的將堅守了無數萬年的重要傳承送到了這個有緣人的眼前。
多麼經典而俗套的故事,就像是從山崖之上跳下,山谷就一定會有奇遇一樣。
“可惜”,葉凌天心底冷笑,“我從來不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虛與委蛇,必有所圖。
他已經看透了這背後的實質,自然不會被白髮老者所勾引。
“你要玩,那便玩。”葉凌天心底冷笑,面上卻不動神色,反而裝出一副意動的樣子,“放鬆”了警惕,似乎靠近了幾分。
“真的?什麼傳承?”葉凌天假裝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問道。
“很重要的傳承,你且走近來,老夫說與你聽。”白髮老者面色不變,緩緩說道。
“好!”葉凌天表面上裝得很雀躍,一副毫無心機的樣子,一步一步朝着對方走去,走得十分輕鬆寫意,不帶一絲防備。
難道真的就這樣被忽悠住了?
想着剛剛激烈的反應,眼前這個少年未免太好欺騙了。
“哼!既然來了,就留下吧。”白髮老者瞳孔深處一抹血芒閃過,渾濁的眼球不帶一絲情感的掃視了一眼。
一切盡收眼底,然而他依舊面色慈祥。
“來,到老夫這裡來,我的傳承盡在這裡。”白髮老者微笑,伸手似乎要撫摸他的腦袋,聲音帶着慈祥。
而葉凌天似乎極爲享受的,十分“配合”的湊了過去。
白髮老者的手伸到了葉凌天的腦後,無聲無息間,老者的指尖漸漸伸長,指端生出一抹妖魅的血紅。
“傳承在哪裡?我來了。”
葉凌天的笑臉依舊,似乎天真無邪的湊近。
“好好!”
白髮老者嘴裡答應着,面帶慈祥,雙眼微微眯起,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血芒。
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平靜的湖面看不出湖底的洶涌,湖畔的山林看不出其中隱藏的危機。
白髮老者血紅的指尖,輕輕的抓了下去,就如同情人之間溫暖的撫摸,卻是致命的殺機!
預想中,應該是這個“白癡”少年將被捏成一堆碎肉,腦漿迸裂。
就如同他曾經殺害的很多人一樣。
白髮老者無比熟練,甚至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就跟捏死一隻蚊子般簡單。
他輕輕的抓下去,這一爪,舉重若輕,卻又犀利無匹,金石都會被捏成靡粉。
然而,意外發生了!
這一爪下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白髮老者指尖的那抹血紅,沒能刺進葉凌天的後頸,也沒能抓破他的腦袋,預想中的腦漿迸裂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葉凌天彷彿沒有任何察覺的直接貼着白髮老者的面擦肩而過,恰好避開了白髮老者這溫柔而致命的一抓。
“你這是做什麼?”白髮老者不悅,伸出的手掌回收。
指尖的血紅悄然隱去,就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葉凌天露出憨厚之色,眼睛非常亮,帶着一絲無辜的語氣,道:“看你啊。”
白髮老者心中一凜,難道這小子在扮豬吃老虎,他發現了麼?
不可能,他纔多大?
自己的殺意隱藏得很隱秘,他不可能發現纔對。
“什麼?老夫有什麼好看的?”白髮老者露出一絲好奇,帶着慈祥的笑容。
葉凌天的目光落在對方端坐的岩石上。
從始至終,他始終沒有從漂浮的岩石上起身。
他是真的器靈麼?真的有歷經十萬年的傳承麼?
當然是假的。
葉凌天嘴角露出一絲詭計得逞的狡黠。
他纔不信呢,只不過是藉着這擦肩而過的短暫時間,確定一件事情而已。
如今,事情已經確認,葉凌天內心無比篤定。
“你笑什麼?”白髮老者不悅的皺眉道,“難道你以爲老夫騙你不成?”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內心閃過一絲濃烈的殺意。
葉凌天擡起頭,兩人的距離相隔極近,甚至能看到彼此瞳孔裡的自己。
白髮老者的瞳孔渾濁,似乎隱藏着歷史的滄桑。
葉凌天的眼睛很明亮,明亮而平靜。
他目視着白衣老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還沒有徹底掌控遺蹟吧。”
這句話就像是一顆炸彈震得白髮老者眼神微顫,“你說什麼?”
嘴角帶着一絲得意,趁着對方心神失守的剎那,葉凌天陡然一滑,整個人飄然遠去,一掠十丈,徹底拉開了距離。
也許先前是爲了裝傻充愣,但是現在如果不走,對方絕對會留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