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面,則是操作系統,以前的二代機,都是液壓操作,就連蘇聯的三代機,米格29也是液壓操作,蘇-27纔是電傳,卻是三餘度的模擬電傳。
而現在,先進的控制,已經是數字電傳了,只有數字電傳,纔可以用飛控計算機來通過飛控程序,突發處理各種情況,這是一個新的領域。
成飛研製的十號工程,採用的是鴨式佈局,這種佈局有着先天性的不穩定,導致了必須採用數字電傳,才能夠穩定地控制飛機,所以,成飛需要攻克數字電傳的難關,他們已經建立了一個叫做鐵鳥的試驗檯,來研究數字電傳系統。
在歷史上,飛豹先使用的是三餘度的模擬電傳,到了飛豹a的時候才換裝了三軸四餘度的數字電傳,而現在,看到了先進軍機的飛控,西飛也決定使用三軸四餘度的數字電傳,跟成飛共同開發,在開發完成之後,雙方共享這些技術。
現在先使用液壓操作進行機體試飛,等到機體試飛完成之後,電傳系統也開發完畢了,在換裝數字電傳。
姆哈馬德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樣好像是走了彎路。
液壓操作,和數字電傳的差別很大,現在先試飛,那等到電傳系統裝備之後,說不定很多科目還得重新試飛,就會造成浪費。
“我們現在進行試飛,可以掌握一手的飛行資料,到時候,再編寫電傳操作的飛控軟件,將以這些飛行得到的資料爲依據,可以更加準確有效。”
聽着陳一堅的話,姆哈馬德點點頭:“嗯,這樣也是個好辦法。”
畢竟,這飛機是他們造出來的,他們從開始設計,就在不斷地摸索和掌握着所有的性能。再通過試飛,將飛行數據徹底地掌握了,再進行數字電傳的程序編寫,肯定會更加容易。同時減小數字電傳的試飛風險。
畢竟,數字電傳很危險,很多國家在試飛的時候,都因爲數字電傳的問題發生過墜機,甚至連美國最先進的f-22也不例外。
“任何一架戰機的試飛。都是充滿艱辛的,陳總,這架戰機第一次試飛,是不是出現了很大的波折啊?”姆哈馬德問道。
他已經想起來了,後世的文獻中,記載了這架戰機曾經把方向舵飛掉,但是,卻有兩種說法,一種是第一次試飛就飛掉了,另外一種是幾年之後。飛什麼科目的時候才飛掉的。
姆哈馬德也不是科研人員,找不出哪種說法正確。現在,看着這種戰機已經開始試飛,不由得問道。
“是啊,當時出現了前後速度表相差60公里,就前後速度表不一樣,還出現了火警信號燈閃亮,後來被發現是虛假信號。”陳一堅說道:“當時就是黃團長試飛的,大家都捏了一把汗啊。”
“方向舵沒事吧?”姆哈馬德問道。
方向舵?陳一堅說道:“沒事啊,方向舵一直完好。要是方向舵卡住了,除了跳傘,就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飛豹是單垂尾的戰機,只有一個方向舵。要是方向舵出了故障,那飛機就無法轉向了。當然,凡事都有例外,以色列空軍在飛行訓練的時候發生碰撞,一架戰機的一半的翅膀都掉下來了,結果。飛行員還駕駛着沒了翅膀的飛機,楞是給飛回來了。
五千米高空。
“檢查各表情況,準備進行大表速試飛。”耳機裡傳來地面指揮員的聲音。
飛豹戰機是一種超音速戰機,在現代,低空大表速突防已經是一種有效的突防手段了,飛豹必須要有這種能力。
而在試飛的時候,先進行亞音速的飛行,纔會逐漸地過渡到超音速,前一階段的試飛結束了,現在,就開始進行超音速試飛。
“明白。”黃炳新的眼睛,從各個儀表上掃過,所有的儀表,都是正常的,於是,他對正空域,打開了加力。
兩臺斯貝發動機,爆發出最大的推力,尾部的火焰變得熾熱,戰機開始不斷地加速,前面的速度計的指針,向右轉動。
當突破音障的時候,可以感覺到整個機體,似乎都跟着一顫,然後,繼續加速!
怎麼回事?好像戰機有些顫抖?黃炳新感覺到自己的臉上的肌肉,都在跟着抖動,難道是遭遇了特殊氣流?
“老楊,怎麼回事?”黃炳新向後面的領航員問道。
“不知道,咱們的戰機,顫抖得厲害。”後艙的楊布鑫說道。
就是戰機在顫抖!當超過了音速之後,戰機開始顫抖起來!這說明機體有嚴重的設計問題,超音速誘發顫抖!
黃炳新面前的所有儀表,都在跟着顫抖,所有的示數都看不清楚了,他伸出手去,想要將加力關掉,讓戰機的速度慢下來。
就在這時,嘭的一聲,從尾部傳來。
“老楊,怎麼回事?”黃炳新問道:“尾部能看到冒煙嗎?”
黃炳新最擔心的,就是發動機起火。
“沒有,尾部正常。”楊布鑫說道,由於後面擋着視線,他儘量扭過身體去,也看不到最後面的方向舵,只能看到後面沒有黑煙而已。
此時,黃炳新的手,已經夠到了前面的面板上,把加力關掉,再蹬右面的方向舵,糟糕,沒有任何反應!
操作杆依舊有熟悉的反饋力傳來,向後拉,戰機跟着擡頭,前推,低頭,輕輕地壓桿,戰機開始側轉,但是,方向舵卻沒有任何反應!
肯定是後面的方向舵出了故障!黃炳新眉頭一皺,隨即說道:“老楊,方向舵故障,我駕駛飛機,一定要把它開回去,如果出了意外,你就跳傘,把這個消息報告給陳總。”
巨大的垂尾上,還連着甚高頻的通信天線,此時,耳機裡的無線電的滋滋聲已經沒有了,說明連天線也跟着出了故障。
“我跟你一起飛回去!”後艙的楊布鑫也是一臉堅定。
當戰機的速度小下來之後,終於不顫了,但是,失去了方向舵,回去的航線,變得異常艱難。
方向舵,就是在垂尾上的一個舵片,向右轉,就把氣流向右吹,受到反作用力,機尾會向左,飛機就轉過彎來了,當需要大角度的時候,飛機還需要側轉,靠升力和重力的合力來提供向心力。
而現在,失去了方向舵,轉向,就只能依靠尾部的兩臺發動機來進行,改變兩臺發動機的推力,一臺大,一臺小,就可以讓機頭髮生小角度的偏離。
對準機場跑道,只有一次機會!
黃炳新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上,不斷地有汗水流下來,他犧牲了不要緊,當成爲試飛員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有了這個覺悟,但是,他需要把飛機開回去,讓科研人員研究,看看故障出現在什麼地方,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故障,並且找到解決的辦法!
“001,收到請回答。”塔臺上負責指揮的指揮員在不停地呼叫着,卻沒有聽到回答,他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
“回來了,回來了!”就在這時,塔臺裡的一名人員望見了遠處的那架戰機。
晃晃悠悠,就跟喝醉了酒一樣,看着這架戰機,陳一堅頓時心中一驚,怎麼回事?
“主席,總統,請立刻離開這裡,我們的飛機,怕是出了故障。”陳一堅說道。
這架戰機的試飛,充滿波折,幾乎每二十分鐘,就會出現一個故障,現在已經排除了很多了,現在飛得晃晃悠悠,說不定又出現了大故障!
姆哈馬德的手舉着望遠鏡,看着天空中那架飛豹,果然,垂尾後面,少了方向舵!
“方向舵掉了。”姆哈馬德說道:“鄧公,保人比保飛機重要,讓他們跳傘!”
試飛員的生命最爲寶貴,每一個人,都是有家庭,有孩子的,在姆哈馬德的觀點裡,從來都不希望聽到某某飛行員爲了搶救故障的飛機,保護國家的財產,結果失去了跳傘的機會,光榮犧牲。飛機沒了,可以再造,人沒有了,那就徹底地沒有了。
“是。”陳一堅聽到了鄧公的命令之後,立刻回答,讓人去塔臺傳達命令,而在這時,那架飛機,已經到了跑道的對面,對準跑道,落了下來。
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住飛機,這是一種大無畏的精神,姆哈馬德雖然不贊同,依舊是非常佩服的。
當戰機的後輪着地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修改航向了,看着那戰機準確地對準了跑道,姆哈馬德露出讚賞的表情來。
前輪觸地,放減速傘,戰機依舊在向前滑跑着,幾乎到了跑道的盡頭,才停了下來。
旁邊待命的消防車,此時已經開動了過去,地勤人員搬着梯子,也跟着過去。
“陳總,戰機我給你開回來了。”打開艙蓋,黃炳新順着梯子下來,他的臉色發白,滿是汗水,他依舊很鎮定:“我們的戰機在超音速之後,開始有誘發震動,隨着速度增加,震動會越來越大。”
作爲試飛員,他忠實地盡到了自己的責任。
一旁的姆哈馬德,也是一陣的感動,一個先進的空軍,不是買來的,必須要自己有研究能力,這裡面,需要無數的人員的奉獻,甚至是冒着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