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髦隨即出宮,並傳王經、陸鋒、秦秀等文武羣臣作陪,前往拜會司馬孚,給出司馬孚巨大的面子。在此緊要關頭,司馬孚攜其子司馬望留下來,無論內心如何想法,明面上都是對曹髦一個極大的支持。此舉也讓天下名士看到,司馬孚不反曹髦,看好曹髦。
如此天下名士之中必定有人會跟風,會支持曹髦,尤其是大量的可怕的士族。
司馬孚看到曹髦來訪,一是害怕,二是激動,三是賭一把。
結果,曹髦落坐之後,便家裡長家裡短的,與司馬孚熱聊起來。
這讓司馬孚父子甚是爲感動。
不一會,荀𫖮、王經、陸鋒、秦秀等文武羣臣來到。
阮籍、荀𫖮等人看到曹髦與司馬孚熱聊起來,他們忐忑不安的心,也定下來。
曹髦還當衆吩咐陶樹,知會郭方,暗派錦衣衛保護司馬孚、荀𫖮等等這些“忠臣”,防止司馬昭派人行刺這些忠臣,並邀請司馬孚、荀𫖮等文武羣臣出閣輔助皇帝處理朝政,每天參與朝會。
司馬孚父子,荀𫖮、崔贊等文武羣臣均是感動淚下。
曹髦又封阮籍爲文史館主,正三品。又封司馬望爲國學館館主,正三品。
之後,曹髦又讓阮籍改改玄學研究,保留其中的辯證法,再寫些文章,論節儉、勤勞、務實、愛國、護國之風,以改進阮籍和嵇康此前一度推崇推動極其流行的怪誕放縱、享樂奢侈之風。
不然,嵇康便是阮籍的前車之鑑,人頭落地事小,抄家滅族事大。
說到後來,曹髦非常嚴肅,眼含殺機。
阮籍嚇得趴在地上,連連磕頭,額頭都磕破了。
司馬孚暗暗歎服曹髦這種又拉又打的高明手段。
他忽然想起一事,便對曹髦說:“陛下,國難當頭,陛下應該立皇后,後宮必須有主,也可以提振士氣。之前,太后曾對老臣說起過卞隆、卞琳之女。
如果陛下同意,老臣待會入宮,求見太后,爲陛下張羅此事。”
王經、陸淵、秦秀隨即異口同聲說:“微臣附議!”
這三位是真正忠於曹髦的文武大臣,他們皆想大魏國豈能沒有皇后?
那不讓其他國家、部落笑話嗎?
所以,他們即刻贊成爲皇帝選皇后、選皇妃。
曹髦心想:當皇帝真好!可以經常當新郎!可以經常換新娘。
於是,他爽快地說:“好!朕聽老愛卿的。
那就立卞隆之女卞瑛爲皇后,卞琳之女卞婕爲皇妃吧。
此事要大辦特辦,要隆重公告天下,要給全城百姓發喜糖。
老愛卿高瞻遠矚,深謀遠慮,乃我大魏柱石。
但盼老愛卿繼續輔佐朕中興大魏,一統天下。”
“謝陛下!老臣當全力以赴,服侍陛下,爲中興大魏,一統天下而盡忠盡力。”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陛下洪福齊天,中興大魏有望!”
“陛下聖明,後宮有主,中興大魏,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羣臣隨即下跪,祝賀曹髦,恭喜曹髦。
無論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他們傳揚之後,畢竟還是可以振奮民心的,也可以提振衆將士士氣。皇帝在此時大婚,內涵深刻,而且同時娶兩個,一拖二。
其寓意不言而喻。
以陸豫、陸淵、秦朗、陳泰這些文武老臣,必會奔走相告,促衆將提神醒腦,號令三軍,打敗司馬昭叛亂大軍。
……
曹髦安撫這幫老臣子之後,便率衆回宮,又找來郭曉文。
他吩咐她稍後離京南下,今夜侍寢,因爲情況有變。
郭曉文聞言,歡天喜地,手舞足蹈,激動淚下。
曹髦已經很久沒碰她了。
然後,他在郭曉文及幾名宮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
然後,他坐在沐浴桶裡,把娶卞隆之女卞瑛爲皇后、娶卞琳之女卞婕爲皇妃、同時立郭曉文和呂桐爲皇妃。
郭曉文心裡很鬱悶,卞隆之女卞瑛竟然一下子就當皇后了。
唉!自己終究不是當皇后的命!
而呂桐也是一下子就當上皇妃了。
她顆顆晶瑩的淚珠,溢出眼簾,滴落在沐浴桶裡。
隨即,她將帛巾扔進沐浴桶裡,氣呼呼地坐到了龍榻上,哭出聲來。
幾名宮女不敢吭聲,繼續低頭爲曹髦擦身子。
不一會,曹髦從沐浴桶裡出來。
他一邊站着,讓宮女爲他抹拭水珠,一邊在宮女的服侍下穿上衣服。
然後,他讓宮女出去,坐到龍榻上,攬郭曉文入懷,勸導:“愛妃,你晉級了,是好事。但是,未當上皇后,讓你很失望。畢竟後宮妃子,以你資格最老。
不過,立皇后不是朕可以作主的,是太后和一羣老臣的意思。
現在,司馬孚老愛卿就在太后的寢宮裡,商議爲朕立後之事。”
他說罷,舉起衣袖爲郭曉文拭淚。
郭曉文氣呼呼地說:“你還相信那老不死嗎?
他可是司馬昭這個大奸佞的親叔父。
說不定,他就是留下來當細作的。
說不定,以後大魏就會毀這老不死手裡。”
她說罷,推開了曹髦。
曹髦又攬她入懷,仍然耐心地勸導:“愛妃,你文武雙全,美若天仙,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若能心胸開闊些,則更好。別忘了,卞氏乃皇親國戚,朕之太祖母就是卞氏。
所以,這門親事,必須答應。
太后也是想通過此事,幫朕團結更多的親曹將士,打敗司馬昭。
司馬孚此時爲朕出力,也向天下人證明,他是大魏的忠臣。
他雖然複姓司馬,也是司馬昭的叔父,但是,他忠於大魏,忠於朕。
這對於朕策反司馬昭麾下的部分文武,是有好處的。
不然,你就算當了皇后又如何?
那也是一個逃命的皇后,又有何用?
好啦,愛妃,朕再送個人情給你,你現在出宮,找呂桐和司馬燕,跟她們倆說清楚。
以後,她們就會奉你爲大姐,敬你三分。
朕新婚之時,你也出宮南下,找令祖父勸說歸降一事,眼不見爲淨。
路上,你也可以順便找找魯皓月和肖穗秋,打探魯皓月和肖穗秋的行蹤。
如果找到了,也可以勸她們回來,朕不怪她們。
朕胸懷天下,麾下將士以及後宮出了丁點問題,這些,糾正就是。
不必非要通過處以死罪來震懾誰誰誰。
有時候,懷柔手段和冷處理,會更高明些。
最重要的是,通過立卞瑛爲皇后、卞婕爲皇妃,也順便帶動了你和呂桐。
你也知道,如朕隻立你和呂桐爲妃,太后肯定不同意。
你當初只是以一個侍寢人的身份入宮的,又是郭茅之孫女。
現在郭茅在司馬昭陣營裡吶!
呂桐嘛,呂布後人,呂氏與曹氏有仇。
太后也是防着她的。
這次,太后和司馬孚爲朕立皇后立皇妃,朕也順手牽羊,順勢而爲,把你和呂桐帶上。
如果不是卞瑛當上皇后,卞婕當上皇妃,你和呂桐還不知道何時能晉爲皇妃吶!
所以,你不應該仇視卞氏,而應該感謝她們。
親愛的,心寬才能長壽。
說不定,你將來可以當皇后呢?”
郭曉文雖然心裡仍然有氣,但是,氣消了大半,想想也有道理。
如果自己能勸說祖父離兩萬騎兵來降,大功一件。
以後重立皇后,也是有可能的。
世事變幻莫測,歷朝歷代,不都如此嗎?
……
於是,她從曹髦懷裡起身,側身點了點頭,隨即出宮,去找呂桐和司馬燕、郭炬了。
路上,她也在想,此時還能找到魯皓月和肖穗秋嗎?
唉,她們在哪?爲何要逃跑呢?
……
魯皓月和肖穗秋逃跑路上,氣喘吁吁,大汗淋淋。
她們以前被太監和宮女服侍慣了。
現在,她們得自己生火做飯,煮水洗澡,誰做飯?
怎麼做飯?哪裡有枯柴?哪裡住宿?又沒有被鋪!
這些都是一個問題。
兩人也因此有了些矛盾。
這天傍晚,她們倆走入一所破屋。
裡面到處是塵埃,被鋪是又破又臭的。
沒有糧食,沒有枯柴,破鍋。
連菜刀都是生鏽的。
兩人面對生活上的困境,吵起架來。
肖穗秋斥責魯皓月,是魯皓月鼓動她逃跑的。
不然,她也不會如此落難。
她說在皇宮裡多好啊!爲什麼要跑?現在不是便宜了郭曉文了嗎?
她還說陛下虎威,讓她很有作爲女人之幸,現在要去找一個山野村夫,未必能讓她滿足。
此生漫漫,將來怎麼過?難道不到二十歲,就淪爲黃臉婆嗎?
她要魯皓月對她負責。
魯皓月身心疲憊,滿臉灰塵,人也消瘦,渾身臭汗。
但是,她陪着笑臉,賠禮道歉。
她忽然說好像外面有馬蹄聲響,不會是陛下派侍衛來緝拿咱們吧?
肖穗秋聞聲甚是吃驚,急急跑出破屋去看看?
魯皓月抓起那把破菜刀。
刀已經生鏽並且很鈍,但是,刀終究是刀。
她用盡全力,對着肖穗秋後腦勺就是一刀,砸破了肖穗秋後腦勺。
肖穗秋撲倒在門檻上,血水迸濺,渾身抽搐一會,便不動了。
魯皓月搜了搜肖穗秋的身子,取走了肖穗秋的金銀首飾。
然後,她拿走肖穗秋的包裹,獨自逃命。
她邊跑邊想:如此更好,兩份財產,我獨得。
算算肖穗秋的金銀珠寶,加上我自己的,這輩子,我也算富貴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