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皓月和肖穗秋點了點頭,轉身而去,各回寢室休息,養精蓄銳,以便夜裡服侍好皇帝。
胡紅顏到後廚品嚐早餐之後,又端來早餐,取些餐食喂狗,確認餐食無毒,這才叫曹髦起牀,殷勤地服侍他沐浴更衣,順便告訴他,自己是田豫老將軍派來的,是來專門保護皇帝,服侍皇帝的。
她終於逮住了一個徹底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
曹髦大喜,當即策封胡紅顏和孫尚桃爲才人。
他激動地說:“朕有愛卿,以後高枕無憂也。”
胡紅顏也是激動淚下,終於熬出頭了。
她泣聲請求曹髦,可否派人知會田豫老將軍一聲?曹髦說:“可以,愛卿待會領些侍衛出宮,到河南尹衙去找田淵大人便是,他會派人給邊關送信的。”
胡紅顏舉袖抹淚,歡天喜地出去,把好消息告訴孫尚桃。
她還不知道孫尚桃恨死了曹髦,更不知道孫尚桃是東吳的公主,也不知道孫尚桃現在是東吳級別最高的潛伏在魏國的斥候。
雖然,昨夜孫尚桃最努力給曹髦侍寢。
曹髦召來陶樹,讓他到上書房,讓司馬燕詔告胡紅顏和孫尚桃晉封才人一事。
……
於晃率部回宮,與典剛合力收編司馬昭的三千餘甲士,天天給這三餘人洗腦,讓這三千餘人每天睡前跪在曹髦寢宮前向曹髦效忠宣誓、每天起牀後跪在曹髦寢宮前向曹髦效忠宣誓。早餐後,讓這三千餘人俱要背誦司馬燕“寫”出來的論當今聖上之仁政。
這三千餘人每天只做這幾件事。
半個月後,他們都成了曹髦的人。
然後,典剛領着他們到張傳軍營,接受新的訓練和洗腦。
加上之前金殿甲士萬餘人,現在張傳的精銳增加到五萬多人。
……
司馬英、司馬望、黃申、黃守毅、賈允、司馬慎、裴秀、司馬濃、蔣凱、戚輝、魯榮、範哩、關津、譚平等人嚇得連滾帶爬,屁出尿流,跌跌撞撞出宮。
他們扶牆而走,渾身顫抖地向皇宮外的人借馬,策馬奔往洛水南面軍營。
他們聲淚俱下的向司馬昭述說了事情經過。
……
郭茅見勢不妙,急急率部撤離後宮附近,迴歸軍營,吩咐部分兵馬休息,部分兵馬隨時戒備,準備應戰。然後,他又快馬趕回家裡,接家裡人全部接到他的騎兵軍營裡來。
田淵和王經也各率部迴歸自己的駐地。
……
“他姥姥的……”
司馬昭氣得怒拍案桌,只罵了幾個字,便一陣胸悶氣滯,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又損失了一萬三千多人,他的損失,便是曹髦獲益。
因爲那一萬三千多人投靠了曹髦。
司馬孚獲悉鍾檜的廢君計劃、成濟的廢君行動之後,急壯着膽子,急令騎兵去追回司馬炎、鍾檜等人,並傳命這些人緊急到軍營來議事,如此較爲安全。
鍾檜其實並沒離京。
他仍在佯裝收拾行李,卻實在等候皇宮的消息。
如果曹髦真被成濟所殺,那麼,他就策馬出京。
因爲他承擔的任務最重。
他得面對田豫。
Wшw⊕ttκá n⊕C〇 而田豫是名將,沙場老將,絕對不會隨便就中了鍾檜的埋伏的。而且,張傳軍營尚有羅靖、龐氏兄弟等高手。在京都開戰,司馬昭未必能佔什麼便宜。
鍾檜之前在司馬府裡獻計獻策,無非是討好司馬昭而已,
並非誠心爲司馬昭賣命。
他在兩面討好,誰也不得罪。
當衆人匆匆策馬趕至司馬昭的中軍帳裡,許義才明白此前發生了什麼事。
他嚇出一身冷汗來,心道:許某雖未得到曹髦小兒的策封,但也不能與司馬昭等奸臣一起鬧兵變啊!我許家可不能背上賣主求榮的罵名啊!
司馬炎仍然大吼大叫:“既然事情發生,那就把事態鬧大,父親大人,發兵吧!還等什麼?我等二十萬大軍,難道壓不住張傳幾萬兵馬,攻擊不進皇宮嗎?開戰啊!怕什麼!開戰!開戰!”
鍾檜急道:“相國大人,切切不可。事情已經敗露,曹髦小兒必定已經遣人到張傳軍營調兵。
如果末將沒有猜錯的話,曹髦小兒也必定會派人到邊關和揚州傳詔,不出數日,田豫和諸葛誕便會發檄文聲討相國大人的。
再者,張傳軍營還有龐氏兄弟四虎將。張傳、張新、龐會、龐鵬、龐飛、龐信皆是萬人莫敵。
宮中還有徐霸、陶樹、於晃、典剛等萬人敵。此外還有羅靖、郭方這樣的武林高手。曹髦小兒是兵馬不多,但是,他的將領皆是虎將啊!
我等需要應對的是明天早朝,而非現在。
如今,我等只當不知事,各回各府,安然吃飯。曹髦小兒是很聰明的人,他既殺成濟,又滅成濟九族,暫且是不會再追究下去的。因爲他肯定也會盤算,在京都,他與我等最多隻能鬥一個平手。而誰調兵更快呢?當然是相國大人。”
司馬炎急不可耐的吼道:“那就是嘍!我等與曹髦小兒在京都打成平手,但是,我方從許昌調兵速度更快,完全可以在明晨攻入京都,全滅曹髦小兒及其蝦兵蟹將。”
賈允戰戰兢兢地說道:“可我等家眷咋辦?上次,曹髦小兒奪取傅嘏兵權,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抓捕了傅嘏的家眷。”
衆人頓時無語,個個垂頭喪氣。
如意算盤打的不錯。
但是,真正實施起來,難度太大。
司馬昭緩過氣來,又氣呼呼地罵道:“都他姥姥的放狗屁!散了,各回各府,好好想想明日早朝如何應對曹髦小兒吧。”
衆人灰溜溜地離開司馬昭的軍營,無精打采地策馬回府。
是夜,他們個個心驚膽顫,根本無法入眠。
好在,翌日早朝,曹髦並不追問昨天發生的兵變事宜。
他仍然談笑風聲的和朝臣們談古論今,評價朝臣的詩文。
司馬昭是帶了近萬甲士前來早朝的。
但是,近萬甲士來了又如何?能開戰嗎?
金殿外,他原有的萬名甲士,已經投靠了曹髦。
王經聽到風聲,也帶了三千治安兵勇過來,吩咐三千兵勇駐留宮廷附近,他才進入朝堂金殿。田淵也率部而來,以驃騎將軍、衛尉的名義參加朝會。
待看到朝堂很安靜時,他和王經才放心,才伸手去抹臉上的冷汗。
曹髦坐在龍椅上。
龍椅前面是九級臺階,象徵帝王的九五至尊。
曹髦身後是青荷和郭曉文,均是纖腰佩劍。
司馬昭原本是要坐在龍椅稍前一點的旁側坐椅上的。
如此,若有事情發生,曹髦和曹髦身旁的典剛一招便可致司馬昭於死地。
所以,今晨早朝,司馬昭竟然不敢走上臺階,坐在曹髦的側旁。
曹髦也沒有刺激他,也沒問他爲何不坐上來,也沒瞧他一眼。
羣臣看到司馬昭今晨竟然站在龍椅下面的臺階下,均感奇怪。司馬昭被羣臣的目光瞧得甚是尷尬。他心神不寧,不時斜眼望向金殿外的萬餘甲士,忽然又感覺自己好可笑。
曹髦也沒問司馬昭什麼,也沒向司馬昭打招呼,高談闊論一番,便說了一句:“衆卿既然無事奏來,那就退朝吧!”他說罷,起身離座,轉身回宮。
“恭送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伏地參拜恭送。
司馬昭舉起衣袖,抹抹額頭上的冷汗,站起身來,忽然感覺有些頭暈。
鍾檜急急小跑上前,攙扶司馬昭離開金殿。
司馬炎靠近過來,不滿地質問:“父親大人,萬名甲士都帶來了,爲何不趁此機會殺了曹髦?這麼好的機會都錯過了,真是可惜!”
司馬昭無言以對,老臉通紅。他剛纔主要是懼怕自己距離典剛太近,憑典剛之勇武,一戟便可以削了自己,所以,他沒敢發難。
鍾檜急急替司馬昭圓場, 側身說道:“公子,相國大人心裝天下,不想內亂。
我等萬名甲士雖至,可曹髦在宮中的三千甲士也是瞬間可至。兼之,曹髦小兒身邊有典剛這位萬人敵,典剛躍下臺階,瞬間可以至相國大人於死地。而且,今天早朝,王經和田淵也有帶兵甲而來。所以,我等雖有萬名甲士,但實是無用。”
司馬炎頓時啞口無言。
司馬昭滿臉通紅,作聲不得。
……
其實,昨夜難眠的還有司馬孚、郭太后。
因爲昨天發生的小型兵變,也有可能演變成魏國內亂。
繼而,川蜀和東吳聯合北伐,大魏亡國。
慶幸的是,後續事件沒有繼續發生。
曹髦和司馬昭雙方都沒有什麼動靜。
今晨早朝,曹髦在金殿上談笑風聲,司馬昭一直沒有吭聲。
至此,司馬孚、郭太后聽到早朝安然無事,這才上榻歇息。
今晨早朝,司馬孚也沒去。
一旦朝堂上有什麼衝突,他尷尬啊!
……
曹髦回宮之後,先到郭太后寢宮門前,下跪請安。
然後,他來到了上書房,看望司馬燕。
司馬燕滿臉憔悴。
曹髦心疼地說道:“公主,謝謝您憂國憂民憂朕。公主大恩,朕沒齒難忘。放心吧,暫時平安。您好好睡一覺,待您醒來,我們一起研討詩文。
我和令叔祖父這場仗,暫時是打不起來的。因爲我有田豫和諸葛誕撐腰。令叔父從許昌調兵進京速度快,朕和司馬昭,目前算是半斤對八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