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兒轉過臉來，一如既往的長髮遮住半張臉孔，鼻樑上架着那副既老土又老氣的黑框眼鏡。
然而鼻頭小巧，嘴脣豐潤，正是冷心素。
“怎麼走到哪兒都能遇見你？”冷心素說，同樣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
“這才說明咱們倆緣分很深嘛！”林立嬉皮笑臉，“你想買衣服？要不，我來幫你打扮打扮？”
“還是算了吧？”冷心素將手上拿着的那件衣服隨手往衣架上一掛，“再打扮，該醜還是醜！”
她一邊說着話，一邊走出了女裝店。正好蘇曉文追着林立過來，愣愣地問林立：“凡哥，這位是……”
“朋友！”林立回答，衝着蘇曉文遞個眼色，“那什麼……你先回酒店等我行不？”
蘇曉文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雖然有些不太樂意，還是衝着林立擠眉弄眼的一笑。
“那好！不過凡哥你留點心，別太高興連回去酒店的路都找不到了！”
“去你的吧！”
林立踢了蘇曉文一腳，眼見冷心素已經順着街道走開，趕忙跟在後邊追了上去。
冷心素並沒有回臉看他，但卻很難得地首先開口發問。
“你來這裡，也是爲了幽冥堂發英雄帖的事？”
“我是廣東人，哪能知道這件事啊！我來找幽冥堂，是聽說幽冥堂有一隻紅眼殭屍！”林立照實回答。
“紅眼殭屍？”冷心素皺皺眉頭，“你找紅眼殭屍幹什麼？”
“因爲……”林立抓抓頭，不知爲什麼，只要面對這個冷冰冰的女孩子，他就說不出一句謊話來，所以最終仍舊實話實說，“我肚子裡有顆九煉鬼珠……”
“啊”的一聲，冷心素猛然回頭，很吃驚地看着林立。
“九煉鬼珠？你說九煉鬼珠？”
“是啊，原來你也知道九煉鬼珠！”
“我當然知道！傳說救苦天尊在身入大道之前，就曾經吞過一顆九煉鬼珠。這件事只要是修法之人，基本上個個知曉。”
林立可不認爲修法之人個個知曉，他曾經就此事問過五行門的祖師方寧海，可是就連方寧海，都對九煉鬼珠一無所知。那就讓林立再次確定，冷心素的身份絕不簡單。
不過林立當然不會自慚形穢，畢竟他是五行法王的親傳弟子，這世上還沒有哪一個女孩兒，會是他林立配不上的。
“傳說九煉鬼珠一旦進入人體，若不能汲取它的靈力，它便會很快將人身上的精元功力汲取一空，是福是禍，很難預料！”冷心素又說，禁不住微微蹙起了眉頭。
“看來你還挺擔心我的！”林立嘿嘿笑。
冷心素隔着鏡片瞪他一眼，隨即偏過頭去，又道：“可也奇怪，既然你有這樁麻煩，爲什麼還要拒絕玉月容？那玉月容天姿國色，凡間女子很難相比！更何況一旦你做了天象法王的女婿，以天象法王的本事，說不定能夠想出辦法助你消化掉這個麻煩！”
“天象法王的確有辦法幫我消除這個麻煩，只不過……”林立抓抓頭皮，這才把話說完，“我告訴他說，我已經有了心上之人！而且我的心上之人，在我眼裡是最美的！”
他兩眼火辣辣地望着冷心素，冷心素臉上一熱，縱然素性冰冷，也不得不躲開他的眼光，又道：“看來天象法王的確是有心讓你做他女婿了，玉月容會說出誰能夠打傷打敗你，她就立刻嫁給誰的話，原來是受了你的羞辱！”
“我何曾羞辱她呀！她是天象法王的女兒，普天下有誰敢羞辱她？我到現在都莫名其妙，她爲什麼要這般害我！”林立爭辯。
“你莫名其妙，那說明你對女孩子的心理一點都琢磨不透！”冷心素冷笑一聲，“玉月容有天象法王這樣一個老爸，本身又花容月貌世間罕有，必定養成了極端自負的性格！偏偏你不僅拒絕了她，還說什麼……別人在你眼裡是最美，那她心裡不恨你纔怪！”
“我不過說了實話而已！”林立輕聲一嘆。
“實話有時候會害死人！幸虧我提前走了，要不然真會被你害死！”
一句話說完，冷心素突然察覺這句話似乎另有含義，禁不住臉上微微發熱。
偏偏林立嘿嘿一笑，說道：“原來你知道，我心上之人就是你！”
冷心素滿面羞紅啐他一口，加快步子要往前走。林立伸手一把拉住她手，說道：“這麼大的太陽，咱到旁邊的小花園坐一會兒吧！”
冷心素用力想要掙脫他手，林立握緊了不丟，拉着她走進街道旁邊一個開放式的小花園。
那小花園雖然不大，樹木卻多，林立心懷盪漾，眼瞅前邊一片大樹蔭下有一張長條木椅，遂拉着冷心素的手走過去，兩個人並肩坐下。
這是他第一次牽住冷心素的手，正細細感受肌膚的滑膩、和無骨的柔軟，冷心素再次用力，林立不敢硬握着不丟，只好留戀不捨鬆開手指。
“你好像什麼事情都知道，莫非是中正教的公主？又或者是龍虎山青城山的公主？”林立問，既是尋找話題，也是當真想知道。
“你怎麼不說我是茅山派的公主？”冷心素似笑非笑，覷目問他。
“茅山派的公主專橫跋扈，給你提鞋也不配！”林立說。
冷心素忍得一忍，終究還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在林立面前展露笑顏，林立看得一呆，不由得輕聲嘆道：“我早就知道你故意打扮老氣，純是爲了遮掩美貌，卻沒想到你會美成這樣！一旦笑起來，嘴角彎彎，讓人……”
他躊躇着不往下說，冷心素瞥他一眼，問他：“讓人怎麼啦？”
林立嘿嘿一笑，靠近她耳邊，說出後邊半句話：“讓人禁不住地想親上一親！”
冷心素驟然間柳眉豎起，並且揚起一隻手來。
林立不遮不擋，笑嘻嘻地等着她一巴掌落在自己臉上。
冷心素臉上再現紅雲，收回手轉開了臉。
“再胡說八道，我真饒不了你！”
“我沒有胡說八道，在你面前，我總是實話實說！”林立立刻接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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