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通關的地方比較偏僻,林立靠步行往前走了十多分鐘,這才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回市區。
他住的是一家五星級酒店,此刻已經過了正午,他先去酒店西餐廳要了一份套餐,一邊吃着飯,一邊思考着要不要在這兒多玩兩天。
此時有兩男三女剛吃完飯從林立座位旁經過,走在前邊的一個男子跟林立打了個照面,突然睜大眼睛看着林立,一下子叫出口來。
“林立?你是廣東中山的林立是嗎?”
林立同樣一眼認出了那個男子。
那是林立的初中同學,姓蔣名玉白。兩人雖然沒有太多交情,但彼此倒也並不討厭。
只不過後來蔣玉白全家都搬去了上海,相互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你居然在這兒吃飯,不會也發了大財吧?”蔣玉白問,一屁股在林立對面坐下來。
蔣玉白看來是這夥人裡領頭的,另外那一男三女見他遇到了熟人,並不插話打攪,而是在旁邊的一張餐桌旁坐下等候。
“哪有什麼大財,就是玩遊戲中了個小獎而已!”林立輕描淡寫。
“玩遊戲也能中獎啊,中了多少?”蔣玉白故意顯出眼紅的模樣。
“幾萬塊錢而已,你應該是發了大財吧?”林立迅速將話題從自己身上扯開。
蔣玉白尚未回答,那邊年齡最小的一個女孩兒搶先說道:“白哥老爸生意做得越來越大,現在最少也有十幾個億的資產了!”
“那確實是發了大財了!”林立點一點頭。
“十幾個億而已,在上海根本就不值一提!”蔣玉白嘴裡謙虛,其實臉上頗顯驕傲,“對了林立,你不會是一個人吧?沒帶女朋友出來玩兒?”
“我不過就是中了個小獎而已,哪敢帶女朋友出來玩呀!”林立淡淡一笑。
“那正好,我們還缺一個男伴,不如剩下幾天跟我們一起玩吧!”蔣玉白向着年齡最小的那個女孩兒伸手一指,“她叫何蕊,是我女朋友的小表妹,今年剛滿十八,剩下幾天就由你負責照顧她了!”
“白哥!”那女孩兒噘一噘嘴,看來是不太樂意。
“小蕊,咱們差一個男伴,出去玩確實有很多不方便的時候,這位既然是玉白的老朋友,人品肯定不會差!”三個女孩兒中最漂亮的一個立刻哄着小表妹,並且擡起頭來,衝着林立嫣然一笑,“您叫林立是吧?我叫黃杏,這幾天我表妹就拜託你照顧了!”
林立看得出來這個小表妹心儀蔣玉白,黃杏跟蔣玉白之所以想趕緊幫她找個男伴,這恐怕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
正想張口拒絕,蔣玉白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說道:“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先去海角天涯,後天跟我們一同坐遊輪出海!”
“坐遊輪出海?那需要幾天時間?”林立皺一皺眉。
“就兩天!後天一早出發,大後天晚上回來!”蔣玉白說到此處,忽然壓低了聲音,“這艘遊輪可不是普通遊輪,它不出遠門,只是每半個月到公海上兜一圈。聽說到了公海之後,會有預約好的大賭局。咱們國家嚴禁賭博,但是到了公海就沒人管了。另外聽說還有很高規格的拍賣會,拍賣的基本上都是來路不明的奇珍異寶,很多根本就沒有在市面上出現過!我好不容易弄到幾張票,可以上去見識見識。”
林立聽他這般一說,倒有了一點興趣,問他:“真要是像你說的這樣,那肯定是要預先訂票的,而且票價肯定不菲,你到現在還能弄到票嗎?”
“我有個朋友是在船上負責保安事務的,我這幾張票就是託他弄到手的!我再給他打個電話,大不了多出幾千塊錢,求他給我們多弄一張票!”
蔣玉白一邊說,也不管林立有沒有答應跟着去,便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那個叫何蕊的小姑娘小嘴一瞥,說道:“一張票要一萬五,再加幾千就是兩萬,你可是走了運了,這麼好遇見白哥!”
林立心裡其實明白,蔣玉白之所以會這麼大方一出手幫他出兩萬塊,並不是當真很在乎他們之間並不深厚的同學情誼,只不過是想在他這個同學面前炫炫富罷了,那就跟“衣錦還鄉”是一個道理。
所以林立對何蕊的冷言冷語不加理會,反而在琢磨着既然是這樣一艘“高大上”的遊輪,主要收入來源肯定是拍賣跟賭局抽成,船票實際上是末節。
換句話說,兩萬一張門票實在是太貴了些,說不定蔣玉白已經被人騙了。他對蔣玉白雖然並不關心,不過既然遇上了,那就跟着去瞧瞧熱鬧也好。
果然蔣玉白很快走回來,說那邊已經答應幫忙多弄一張票,林立問了價錢確實是兩萬塊,可手頭又沒有這麼多現金,只能說過後去銀行轉賬給蔣玉白。
蔣玉白呵呵一笑,說道:“咱們老同學見面,就不要這麼客氣了!這次我出來玩,我爸給了我十萬塊,我又偷偷跟我媽要了二十萬,再加上我平時的零花錢根本用不完,卡上將近一百萬,足夠我們花用的了!”
他這話一說,除了他女朋友黃杏滿臉幸福之外,其餘一男兩女看着他的眼光,更是充滿羨慕。
尤其那個小表妹何蕊,更是雙眼放光,就差直接撲上去,將這個表姐夫硬生生從表姐手裡搶過來了。
“還是白哥財大氣粗,我這次出來,我爸媽加起來纔給了我幾萬塊,要不是我平時省吃儉用還攢了幾萬塊,就算大頭兒讓白哥出了,我也不敢出來玩。”那個男孩兒說。
“你還好意思說!”那男孩兒的女朋友小嘴一翹,“你們家也不窮,可就是你爸媽太小氣!”
“我們家是不窮,但跟白哥家比,那是差得遠了!”那男孩兒嘿嘿一笑。
何蕊向着林立一望,再瞅瞅蔣玉白,忽然輕聲一嘆,小小年紀,居然顯出交織着惆悵與嫉妒的複雜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