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懷着怎麼樣應對矮牛的心思見到了後媽和肖瀟,在南海大酒店的一個包間裡,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在包間裡等我的居然還有社區主任杜宇徵!
一看到杜宇徵,我當時一愣,想不到今晚後媽安排的這個飯局,竟然把強了後媽被我和王路砍過的杜宇徵也給叫到了一塊。當時,我眼珠子便停留在朝我戰戰兢兢看來的胖子身上,而後媽也是一臉的緊張,倒是肖瀟馬上起身拉着我的胳膊肘,笑眯眯的把我硬往椅子上按。
這是在玩什麼把戲啊?後媽和杜宇徵愉快的吃飯,幹嘛叫上我來這裡找難受?當時我真不想坐下,可肖瀟一個勁的叫我冷靜下來,讓我看她的面子千萬別拂袖走人。
我沒有走,肖瀟按住我肩膀,還不忘親自給我斟滿了茶水,她說:“羅世誠,今天晚上不喝酒,我們就以茶代酒好了。哎呀,你笑一個嘛,幹嘛死繃着臉做什麼?”
我也想笑啊,可笑不出來,我沒有拍案而起走人已經算是給足了肖瀟的面子。那會兒,我捂住熱滾滾的茶杯,直接就問後媽:“直說吧,爲什麼叫上杜宇徵?”
我的語氣很不好,在我看來,杜宇徵和我後媽因爲發生了那種事,我內心深處真的無法接受,哪怕事情過去了這麼久,我也砍過杜宇徵,還在上一次答應了後媽不再找杜宇徵的麻煩。可這不代表我可以看着他們倆在一起,而無動於衷!
後媽被我一問,顯得有些不安的看一眼緊張兮兮的杜宇徵,她說:“兒子啊,今天叫你和肖瀟來,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我……我……”
後媽‘我’了半天,也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全,吞吞吐吐的樣子看得我一陣皺眉,我就叫她爽快的說出來。
後媽哦一聲,這才斷斷續續接着道:“兒子,你也知道你爸死了這麼多年,我……我一直一個人在過,我……我也會覺得很孤獨,你懂嗎?”
我的心一顫,後媽說着話是什麼意思?我爸的的確確是死了好幾年,後媽守寡了這麼久,難道說現在她想?
就在我思緒萬千的時候,搭住我肩頭的肖瀟說話了,她道:“羅世誠,你也是個很知情達理的人,我媽吧……她覺得太寂寞了,天天守着茶館很枯燥。如今,她想換一個生活方式,你會贊成和理解的,對吧?”
我不是不懂禮的人,但後媽和肖瀟的話讓我還是無法理智,在我看來後媽屬於我爸爸的女人,雖然我爸爸死了這麼久,但我一直當後媽貼着有我爸爸羅關山的標籤在活着。而如今,後媽這是要另外找男人了嗎?而這個男人,還是強過她的杜宇徵!
杜宇徵,可是有老婆的人,後媽即使要找男人,也不該是找他啊對不對?我發現心情變得很沉悶,就好似自家的糖果被一個可惡的人給活生生搶走一般的難過。
我看着後媽和杜宇徵,他們倆也在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肖瀟不停的撫摸着我的肩膀,還問我:“你說說吧,媽決定和杜主任一起過了,你是家裡唯一的男人,你的祝福和理解,纔會讓媽媽有勇氣過下去!”陣記麗才。
“不!”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冒出了這個字,還不忘把餐桌一拍,手指後媽叫道:“你睜開眼睛看清楚,是這個雜碎毀你名節的,他還是有家之人,你能不能別這樣不要臉的跟着他過下去!”
整個包間裡,頓時陷入了尷尬之後,我的震怒讓他們幾個措手不及。我敢肯定,那會兒我的表情可以殺人,我就是想不通,後媽這麼賤對得起我死去的爸爸嗎?找什麼男人不好,你偏偏得找杜宇徵?
“羅世誠,別這樣!”肖瀟楞了一下,趕緊用力的把我的手壓下去,並且對已經在冒汗的杜宇徵說:“杜主任,你還不趕緊給羅世誠說說情況,你還真想再被他砍一次才爽嗎?”
杜宇徵一聽這話,急急忙忙的抹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舉起茶杯對我說:“羅世誠,你聽我說,我和你媽在一起,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我現在,已經離婚了,就爲給你媽一個合法的身份!”
啥!?
現在換我震驚了,沒有想到杜宇徵居然爲了後媽離婚了,那麼現在他們倆都是單身,我能說什麼?我不是小人,雖然不爽杜宇徵和後媽的關係,但他們現在都是單身狀態,即使法律都保護他們在一起,我再怎麼樣不舒坦,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不是嗎?
那會兒,我很無力的閉上了眼睛,肖瀟則一把抱住了我,對我說:“沒事的羅世誠,我都能接受和祝福媽媽和杜主任,我相信我的老公也能,對不對?”
對不對?我不知道對不對,但那時我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猛然起身,把壓在我身上的肖瀟差點弄得站不穩。
我睜開眼,看一眼忐忑的後媽和杜宇徵,我咬咬牙點點頭,隨即轉身就往外面走。對不起!我可以無奈的接受他們倆在一起,但要我祝福我做不到!
“老公,你別走啊!”肖瀟急了,當着後媽的面也顧不得稱謂了,她一把就把我給死死的拖住,對我說:“你要是走了,以後再也別理我。”
我看着肖瀟,那時候後媽也站起身,走到我跟前對我歉意的深深一鞠躬,說道:“兒子,請原諒媽媽的做法,我不想被鄰居笑我被強的話,杜宇徵願意爲這事給我個名分,我……我只有這樣做。”
我苦苦一笑,被肖瀟緊緊的抱着走不了,加上後媽這樣給我說,我唯有狠狠的抹一把臉。
就在這會兒,杜宇徵也起身,對我說:“羅世誠,我知道你恨我討厭我,但我是真心對你後媽的,我想要照顧她,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包間裡,三個人都在看着我,等待我的態度。這頓飯,是我吃得最憋屈的一次,我不能走,肖瀟絕對是認真的,她說了我要是走了再也不理我絕對是真實的,而後媽和杜宇徵的態度也是特別的誠懇,我究竟應該怎麼樣做?
那會兒,我望着天花板,似乎在看着我慘死的父親,我在心中問着爸爸,我該祝福後媽嗎?我該怎麼辦啊我苦命的爸爸?
“求你了老公,不求你祝福還不行嗎,你就留下吃一頓飯,我們一家人吃頓新年將至的飯,好不好,求你?”肖瀟見我木訥的樣子,她對我發出了哀求的眼神。
我可以難受,但我不能讓肖瀟跟着我難受,我只好把肖瀟抱緊,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後媽笑了,馬上拉着我胳膊肘重新坐回椅子上,還不忘笑着說:“現在好了,現在好了,我們一家人好好吃個新年飯。來來,兒子,媽給你夾菜。”
看着後媽殷勤的給我夾菜,她臉上還有淚珠子,我的心中甭提有多麼苦惱了。不是我小氣不大度,而是……哎,我心中一嘆,對着後媽說了句新年快樂的話。
杜宇徵如釋重負的再次抹一把汗,他對着我們幾個說:“來,敬你們一家三口。”
肖瀟舉起茶杯,還不忘用肩膀撞擊我也乾一杯,我機械式的舉起茶杯,四個人一起喝了一口茶。
我不知道後來這個飯局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反正腦子暈乎乎的很不是滋味,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我就煎熬了一個多小時。說實話,我真開心不起來,或許,時間可以讓我變得接受事實吧。
我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當杜宇徵搶着去買單並且送後媽走的時候,我和肖瀟並肩站在海南大酒店的門口,突然,我想去和這裡的老總趙柯喝兩杯了,就是很想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趙柯喝兩杯,把心中的煩悶說給她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