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飛家住在大米市城郊新村七隊,這裡是大米市南城區,也就是內地來的黑戶居住的黑戶區。那個年代所謂的黑戶就是沒有本地戶口的外來人,實際上,新疆一直以來對內地人遷入新疆一直是放得很開,除非是犯了罪的人,只要是有合法的身份證明,辦個新疆農村戶口還是很容易的。在這種情況下還是黑戶的人,一般情況是沒有錢或是沒有辦法弄到家鄉的身份證明所以沒有辦法辦戶口。
段南飛家不是這種情況,他們在老家還有房子有地,可是老家確實太窮,所以他父母就跑到了新疆,沒想到一呆就是幾年,那時候有句話說;世界的社會主義在中國,中國的社會主義在新疆。新疆的日子比河南可是好過許多,可是他們想着遲早還是要回去,所以就一直沒有想着把戶口遷到新疆。
段南飛家隔壁就是曾兆平家,說白了其實兩家住在一個院子裡,這院子就是曾兆平家的。曾兆平的父母都是教師,80年的時候曾兆平的父親曾國棟因爲成績出衆調到城郊中學當了校長,因爲學校暫時沒有像樣的宿舍,又碰巧一郊區農戶的男主人是個上海知青,他們舉家遷回上海,需要把房子賣了,這就便宜了曾家。早先,郊區蓋的房子既不屬於農村宅基地也不屬於城市用地,只要辦個手續就能蓋,誰蓋了就是誰的,現在不行了。他東拼西湊借了三千元買下了這一院房子並且把老婆也調到了城郊中學教書,兒子女兒不用說也有地方住了。這樣一來曾兆平也就不用住廠裡的集體宿舍了。83年,曾國棟調到市教育局工作,單位分了樓房,兒子曾兆平不想跟父母和妹妹住在一起,這樣一來這院房子就成了曾兆平一個人的了。令曾兆平後來沒想到的是,這房子不但爲他弄來一個女人,而且竟然成爲他發家致富的本錢,到90年代末,這院花了三千元買的房子光地皮竟然就能賣到九十萬人民幣,增值了不知多少倍。可是現在,爲了多兩個收入,曾兆平就把房子的一半租給了段南飛家,租金只有五十元,這樣一來兩家就成了一個院子裡的鄰居。
本來,段南飛是很喜歡住在這個院子裡的,也不討厭曾兆平這個人。可是,住了一年後他發現,姐姐段曉紅跟這個房東曾兆平關係有點不尋常了。直到有一天半夜,他看到姐姐鑽到曾兆平的房子裡,他就偷偷跑到了後窗邊。窗簾沒拉嚴實,段南飛輕輕把頭伸了過去
只見姐姐和房東在炕邊忙亂着第二天,段南飛的姐姐段曉紅就把曾兆平領到他家裡鄭重地跟他爸媽說;“爸,媽,我和小曾戀愛了。”然後笑着摸着段南飛的頭說道;“小飛,以後叫兆平哥姐夫。”
段南飛大叫;“我不同意!——”
“姐姐,我也可以陪你睡覺的,我不要你跟他睡覺!”段南飛拉着姐姐的手,眼裡滿是衝動的淚水。曾兆平和段曉紅當時一臉的尷尬,段南飛的母親更是羞得無地自容軟軟地坐到了凳子上,他爸爸直接抄起一張板凳把曾兆平攆了出去把板凳砸在了段南飛的身上,然後把段曉紅一頓臭罵,之後兩個月曾兆平都沒敢回這院子,直接住在了廠裡。
段曉紅不顧父母和弟弟的反對,依然跟曾兆平來往。此時倆人正是初試男女之歡,怎能輕易Lang費青春?爲了睡覺方便,最後在段曉紅的鼓動和曾兆平的精心操作下,段曉紅得以順利地進入大米市天山啤酒廠當了一名臨時工人。
張峰哪裡知道曾兆平和段曉紅的這一層關係?他還以爲段曉紅就是廠裡招的一個普工,不過他就是一直納悶這麼個一般般的女工怎麼就是進不了他的辦公室呢?照以往他想要哪個女工進他的辦公室簡直就是半句話的事情。
張峰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女人。他老婆實在是上不了檯面,本想把她培養成什麼婦聯主任什麼的,可是就是不爭氣,成天喜歡擺弄她那幾十畝地,弄得比黃臉婆還黃臉婆。這怎麼能滿足張峰日益膨脹的呢?好在廠裡的女工不少,他利用職權和金錢想要哪個就要哪個,目前爲止還沒有遭到過拒絕。當然,這個段曉紅不算,因爲她到廠子還不到一個月,可能還不知道他的yin威。
曾兆平怎麼能不知道張峰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本來是不贊同段曉紅到啤酒廠上班的,可是拗不過段曉紅的百般糾纏,想想段曉紅長相也一般般,估計張峰不會看上眼,於是就沒當回事把她辦進了廠裡。可是誰料到,張峰這傢伙第一天看到段曉紅就給保安科打招呼讓她下班到辦公室面談。保安科誰不知道段曉紅是誰的馬子?誰敢把她送進辦公室?所以,保安科的科長只有等待升職了。
“兄弟,老大是父母,女人如衣服,爲了父母,舍一件衣服算什麼?只要有老大在,漂亮的衣服還不多的是?”
老上級的話不斷敲打着曾兆平的腦殼,他想來想去想不出一個什麼好辦法既能保住工作又能保住女朋友?
爲了一個女人得罪張峰,值得嗎?說實話,曾兆平不想得罪張峰,因爲張峰對他實在是夠意思夠哥們。想當年他的一人勇鬥三個歹徒的事件,其實只有他自己和張峰最清楚事情的真相,他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
最後,曾兆平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