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那邊沒什麼問題。”
周世豪這樣講,完全在我的預料之內。
雖然整訓學生是個辛苦活,可我相信在肖麗雅的幫助下,周世豪一定能夠把這樣的事情做好。另外,我也有心讓周世豪將來把學校這邊的事情完全接手過去。
畢竟我將來要對付來自社會和道上的壓力,光頭等人又都高三畢業了。如今在一中裡面,我值得信賴的兄弟就是他和韓洋。別看韓洋跟我的時間更久一些,可他在處理事情上卻不如他經驗老道。當然,他如今還有個很強大的賢內助,這也爲他加分不少。
可就在我準備鬆上一口氣的時候,周世豪的身軀卻向我這邊靠來。
看他如今的作派,顯然是想跟我說些重要的事情!看樣子,這事情重要到都不能讓肖麗雅知道。
我見周世豪這樣做,也就迎着他的身軀,把耳朵靠了過去。
當週世豪把嘴貼到我的耳邊時,便在那裡輕聲低語,“洋哥,李昌興之前廠房裡面的設備,我調查出它們的去向了。”
“哦?是嗎?它們去哪兒了?”我輕聲地迴應。
“嗨!你們兩個還是不是男人啊?”肖麗雅看到我倆這樣做,便把腳上的鞋子甩掉,又把她的腳丫直接踢到周世豪的腿上。隨着這樣的舉動,她的嘴巴也輕咬了起來,臉上換成了一副不滿的表情。
“我們當然是男人了!要不是男人,你能看上我家世豪?”我邊說邊把頭從周世豪的嘴邊挪開。這之後,我一邊咂着面前的水,一邊用搞怪的目光看向肖麗雅。
“麗雅,我跟洋哥說正事兒呢!你搗什麼亂啊?”
“好!你們說得都是正事,就我是多餘的。”肖麗雅蠻有些吃味兒地回答,隨後就把身形站立了起來,“那你們在這裡慢慢聊吧,我到前面找酒喝去。”
我聽肖麗雅這樣講,自然微聳了一下肩膀,又做出了一個請便的手勢來。周世豪卻不同,他望着肖麗雅的背影頗有些緊張地叫喊,“老婆,你少喝一點兒!等下咱們還要開車吶。”
“你不會開嗎?”我聽到周世豪的叫喊,便把手敲打到他的腦袋上。他捱了我的打,臉上卻依然是嬉笑的表情,“洋哥,我記得是你不會開吧?”
還別說,周世豪這話當真沒有說錯兒!
自打我買了那批越野車之後,兄弟盟的堂主們就都學會了開車。如今在兄弟盟的高層裡面,不會開車得還真就只剩下我一個了。實際上,我也不是不想着去學,而是我實在就沒有學車的時間啊!
周世豪這話既然揭了我的短,那我當然就沒有必要再停留在這個話題上,等着他擠兌我了。這樣,我便連忙把話題轉回到他剛纔所說的事情上,“咱們別說這些了!你剛纔說,李昌興的那些設備怎麼了?”
“我發現它們都被人轉移到貴都酒店裡面去了。”
“貴都酒店?”我聽了這話,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也是一副詫異的表情。
“對啊!是貴都酒店,而且還就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周世豪看到我臉上的表情,卻用很肯定的口氣迴應。
我聽周世豪這樣講,並沒有着急開口說話,而是把身軀緊靠在沙發上,並把手放到嘴邊輕輕地摸索。顯然周世豪帶來的這個消息,讓我感到有幾分震驚。在震驚之餘,我當然也會把它跟舅舅的事情聯繫到一起。
周世豪看到我沉吟的模樣,又壓低了聲音繼續說,“洋哥,李家人把這件事情做得很隱秘,起初我也沒能發現。後來,我還是聽一個叫周政的老扒手說起來的。”
“周政?他說李家的設備都運到貴都酒店去了?那他還有沒有說其他的事情?”我聽到這個名字,身軀不由得向前躬去,臉上也換成了驚詫的表情。
“別的,他還真就沒說什麼了。不過,你要想知道的話,那我就幫你把他找來就是了。那個傢伙不太好找。不過,他……”
不等周世豪把後面的話說完,我就把手搖擺了起來,“要是這樣的話,你就不用去找他了。我想,你就是想要找他也找不到了。對了,你是什麼時候聽他提起這件事的?”
“昨天下午吧?”周世豪翻着眼皮思忖着迴應,“確切說是昨天傍晚。這小子喜歡賭博,還喜歡在酒吧、飯館裡面喝酒。當時,我剛好跟肖麗雅到一家飯店去吃飯。結果,我就聽他在那裡跟幾個人吹牛。要不是他以前跟謝哥挺熟的,我還真聽不出他的聲音來。”
我聽周世豪這樣講,除了嘆氣之後,當真不好再有任何反應了。
如果周世豪的話沒有說錯,那李家當真就有殺死周政的理由了。不僅如此,我還讓一個很重要的人證從我的手上溜走了。要是我昨晚能夠控制住周政,而不是讓他死在舊倉庫那邊的話,或許舅舅的事情就可以有所改觀了。
我跟周世豪的對話進行到這裡,自然就把話題轉移回盟會的事情上。
當我倆又聊了一陣兒後,肖麗雅便帶着兩瓶酒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當她看到我倆嘻嘻哈哈得開始東拉西扯時,便把手裡的酒舉起來說,“洋哥,今晚琳姐過生日,我想叫讓世豪過去陪陪她。我從你這裡拿上兩瓶洋酒,你總沒意見吧?”
“嗯!你拿吧。”我點頭思忖着迴應。
這話說完,我又低聲試探着問,“學姐,現在警方那邊還沒有玲玲的消息嗎?”
“沒有吧!我想你應該比我更關心這件事情。”肖麗雅模棱兩可地說完,又思忖着補充,“這樣吧!我今晚去見琳姐的時候,幫你問一下。要是她那邊有了什麼消息,我一定把它通報給你。”
周世豪和肖麗雅走後,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從紅太陽裡出來。
我跟王少的約會定在傍晚,現在太陽已經偏西了。當我趕到貴都酒店的時候,這裡已經到了上人的時間。應當說,李昌赫的確是經營方面的好手。他不僅把酒店管理得井井有條,這裡的客人也很多。要不是我提前就訂好了包間,恐怕我還真不好找到空座。
我在包間裡面等了沒多少時間,王大拿就在王少的陪伴下出現在我的面前。
跟已往幾次不同,王大拿這次來身旁帶了保鏢。只是他看到包間裡面只有我一個人,並沒有兄弟盟的其他人存在,這才讓他的保鏢全都退到了外面。
點菜的時候,我讓酒店的服務生給王大拿的保鏢們單獨開了一桌,並且就安排在我們對面的房間裡面。別看我這樣做,表面上是跟王大拿客氣,可心底裡卻對他加了戒備。因爲就從帶保鏢這件事上來看,王大拿只怕也對我加了小心。
等到飯菜上齊之後,我們那些墊場的客套話也就說得差不多了。
這時候,王大拿就主動問,“阿洋啊,你今天把我找來究竟有什麼事啊?”
“王叔,我想我兄弟已經跟您說過了吧?我最近正在考慮跟您二位合作的事情。之前,我一直不想談這件事,那是因爲條件不成熟,可現在江城的情況畢竟不同了。這樣一來,我就想着把咱們之間的關係再鞏固一下。”
“哦,你原來是這樣想的啊?”王大拿邊說邊拿起餐巾來在他的鞋拔子臉上擦了一下。隨着這樣的舉動,他又把目光瞥到王少那邊,“小拿,你覺得阿洋的這個提議怎麼樣?”
“爸,我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咱們前面一直都在跟姓李的人做生意,如今是不是也該換換人了?”王少躬着身子恭敬地回答。
我聽王少這麼一說,心頭就是一緊!
我相信李哥肯定跟王大拿之間也有過接觸了。我能有這樣的感覺,既是直覺、也是經驗。當人在某個領域擁有了豐富的經驗後,就算別人不把事情說得很明確,那你也能聽說他們的弦外之音來。
“嗯,是啊!我也很想換人啊。”王大拿點頭應承了王少的話。這之後,他撩起眼皮望着我說,“可我這幾天一直在跟你們青會一位姓李的朋友接觸。雖然我們還沒有見過面,可在電話裡面我們卻談得很投機。阿洋,你說這可讓我怎麼辦纔好呢?”
“王叔,你說得那位李姓朋友是我們青會的老大李哥吧?”我邊說邊把身子往前躬躬,並將臉上換成了一副恭敬的表情。
“喔,對!我聽道上的人都這樣叫他。至於他是不是你們青會的老大,這事兒我還真就不知道了。”王大拿邊說邊把手臂攤開,並將臉上換成了詫異的表情。
“王叔,你既然跟李哥接觸過了,那是不是就不想跟我再合作了呢?”
當我這樣說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有了幾分不快的感覺!我隱隱地感到王大拿這個老狐狸今天願意跟我見面,只是想要試探我對這件事的反應而已。或是說,如果我的反應強烈,他就分一杯羹給我;如果我的反應平淡,那他就順水推舟直接將我清除出局了。
王大拿一邊摩挲着大鞋拔子臉,一邊把目光緊盯到我的臉上。
同時,他用試探的口氣迴應說,“阿洋,你比我瞭解那個李哥的身份。要是同樣的事情放到你的面前,你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