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病房的時候,李美涵已經睡着了,縱使在睡夢中,她也眉頭緊皺,眼角那一滴尚未滑落的晶瑩,格外的憂傷。
我嘆了口氣,和沈丹丹小聲說道;“我去看看許陽,你在這裡照顧她吧。”
沈丹丹點了點頭;“我知道。”
“若是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我把衣服的拉鍊拉上,轉身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拿出電話給程輝他打了過去,問明白在什麼地方呢,準備打車就去。
剛坐上車,我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我拿出來一看,是妍妍,想到妍妍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略過了一絲溫暖,也許她是唯一能溫暖我這顆孤獨而又冰冷的心的人吧。
她不需要去做什麼,只因爲她是妍妍,這就夠了。
牽動了一下嘴角;“喂。”我輕喂了一聲。
“哥,你在哪呢?晚上還回來嗎?”妍妍清脆的聲音順着電話漂浮了過來,迴盪在了耳邊。
“不回去了。”我嘆了口氣,接着說道;“李美涵懷孕了,許陽知道了,我得去看看他。”
沉默了半晌,妍妍才嚴肅的說道;“哥,這種感情上的事情外人是沒有辦法插手的,而且一開始我就讓你告訴許陽,你還沒聽。”她的聲音略過些責備。
“現在說這些沒用了。”我的聲音有些低沉;“即使我早告訴許陽,同樣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的。”
妍妍沒有說話,頓了頓,我接着說道;“我到這裡了,不說了,你早點睡吧。”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現在天氣冷了,蓋好被子。”
“嗯,我知道了,哥。”妍妍笑着應了一聲。
掛了電話,車也到達了目的地,掏出錢包把車費結了走了下去,一陣寒風撲面而來,我不由的打了一個寒蟬,緊了緊衣服。
點起一支菸走了飯店,剛走進飯店的時候,我就愣了愣,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坐着四個人,李軍的父母還有妍妍的父母?他們一切有說有笑的,很是開心的樣子。
看着李振明,恍惚中又回到了在警察局那最黑暗的一刻,他扭曲事實,對我屈打成招,要致我於死地的那一幕。拳頭緩緩的握緊又讓我鬆開。
他們幾個人也看到了我,眼神也同時一凝,似乎想不到在這裡還能看到我。
蔣新麗看着我,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僅僅只是一閃而逝,便恢復了常態,隨即她拿起酒杯,輕喝了一口酒,似乎想要用這些東西來掩飾她內心的複雜。
李振明皺了一下眉頭,眼中浮現出一絲森然的寒芒。
妍妍的父母眼中同時掠奪了一絲嘲諷,妍妍的父親對我揮了揮手,呵呵的笑着;“高宇。”他笑着和我打招呼,宛如一個和藹的老人一樣,若是不知道內情的恐怕都回認爲他是我的長輩呢。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走了出去,畢竟是妍妍的父母,若是沒有妍妍誰鳥他們呀,一羣勢利的小人。
“叔叔。”我不卑不亢的叫了一句,眼神由的看了李振明一眼。
妍妍的父親呵呵的笑着;“你怎麼在這裡?吃飯了嗎?”
“我朋友在這裡吃飯呢,讓我過來的。”我也含笑着說道,只是笑容有多麼虛假,恐怕只有我自己明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學會了僞裝。
妍妍的父親點了點頭;“要不然在這裡吃一點吧。”
“不了,叔叔,謝謝。”
猶豫了一下,妍妍的父親才說道;“這幾天妍妍還好嗎?”
“嗯,她很好。”
“呵呵,那孩子呀,我現在打電話給她都不接了。”說到這裡,他露出一絲苦笑;“你倆在一起的時間多,妍妍也聽你的話,有時間你勸勸她吧。”
我呵呵的笑了一聲,委婉的說道;“妍妍的性格比較倔強的,一向自己很有主見,自己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妍妍他爸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似乎想不到我會這麼說;“有機會還是勸勸她吧,最起碼我還是她的父親,這麼
多年對的她虧欠,我會想辦法彌補的。”
想了想,我言不由衷的應道;“嗯,如果有機會我就會的。”
妍妍的繼母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們天天在一起怎麼會沒有機會呢?還睡住在同一棟房子裡,甚至有可能都在同一張牀上了吧。”她側頭對着妍妍的父親說道:“你可要看好,你的寶貝姑娘,別什麼時候回來給你領回來一個外孫,那你丟人可就大發了。”
我眼神陡然一凝,拳頭不由的握緊了,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但是說妍妍不行。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拳頭緩緩放開。
我冷笑着說道;“放心,我的身份和位置我自己知道,我比較有自知之明的。”頓了頓,接着說道;“我不會像某人似得,爲了利益爬上別人的牀。”妍妍的繼母原本就是她父親的秘書,不知道怎麼搞的,竟然搞到一起去了,果然一對狗男女,沒一個好東西。
話一出口,妍妍的父親他們兩個人的臉色同時一變,趙豔臉色煞白,一雙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雙眼噴出眼神直直的望着我,恨不得吃了我的樣子。
妍妍的父親神色逐漸的冷了下來:“她現在是妍妍的繼母,而你是妍妍的哥哥,也間接算是你的長輩,高宇,希望你可以注意一下你的言語。”
我譏諷的笑了笑,一句話不說,我轉身就走。
“你……你……”趙豔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看樣子氣的不輕;“沒教養。”她憋了半天,擠出了這幾個字。
“等一等。”李振明突然叫住了我,蔣新麗看了看李振明,又看了看我,眼中清晰的閃過一絲慌亂的恐懼。
我回過頭,從兜裡拿出一支菸點了起來,淡藍色的煙霧在眼前漂浮而起,模糊了他的臉;“啥事?”我毫不在意的說道,可以說我對李振明真的是一點好感都沒有,雖然看着他我總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熟悉的感覺,但現在我已經刻意的忽略了這種感覺。
我不會忘記他在公安局對我做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