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膀上的血不停的流出,瞬間便渲染了他胸前的衣衫,他的臉色也隨着越流越多的血逐漸的蒼白了下去。
現在李振明的人在外面包圍着,我們一時半會根本就衝不出去,不過讓我不解的是,爲什麼李振明突然不讓人開槍了,只要他讓人衝進來,那麼我們這些人絕對必死無疑。
如果再這麼下去,那麼四火叔恐怕會失血過多。
“高宇,你沒事吧。”李振明突然喊了一聲,聲音帶着一絲我不熟悉的顫抖,彷彿是在恐懼一樣。
在心裡冷笑了一聲,你應該是看我死沒死纔對吧。
看了一眼槍,還剩下最後的兩顆子彈了。我丟在一旁,從地上不遠處又撿起了一把,被我緊緊的握在手裡。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看着臉色蒼白的四火叔一眼:“你們想辦法帶着叔走,這裡交給我。”我的聲音帶着死灰般的空洞和漠然,陌生的彷彿不是從我嘴裡發出來的一樣。
後面的牆被炸開了,只要前面人能拖着李振明的這些人,那麼他們應該可以帶着四火離開。
許陽從四火身邊站了起來,對馮勇說道;“你想辦法帶着叔走。”
馮勇一愣;“那你呢?”
“這幾個犢子不可能走的。”許陽笑着指了指我們幾個:“誰讓我們是兄弟呢,這輩子交友不慎呀,希望下輩子不要再遇到他們了。”他搖頭感嘆着。
輝哥看了天賜一眼;“你帶着阿利走。”阿利也受傷了,他早就已經昏迷了過去。
“誰走呀。”天賜說着;“一起來的,一起走。”
我皺了皺眉頭:“天賜帶人走。”
“一會兒你帶人就走吧。”壯壯和凱子也上來勸着。
天賜注視了我們許久,看了阿利一眼,沉聲說道:“我在飯店等你們一起喝酒去,可別不來呀。”他深深的看我們幾個一眼,把阿利背了起來,緩緩的走到牆的旁邊。馮勇也揹着四火在炸開的牆洞那裡停了下
來。這個牆洞正好斜對着門,一旦現在離開,那麼真就成了活靶子了。
只要我們把前面的人拖住,在混亂中他們纔有機會離開。
四周還有着一些我們不認識十來個人,有的僅僅只是見過,連名字我都不知道。我讓他們也跟着天賜他們一起走,萬一有點什麼事,他們也能抵擋着一陣子。
留下來的就我,輝哥,壯壯,許陽凱子我們五個。
“唉,要是樺強在就好了,我們就齊了。”壯壯疲憊的點起了一支菸,深深的吸了一口。
猛抽了兩口煙,就讓我把煙丟掉,狠狠的用腳踩滅。我看着天賜和馮勇暗暗的點了點頭,四火早已經昏迷了過去,並且大片的血跡還在不斷的滴落,將他和馮勇的身上渲染出了一大片妖冶的紅。
從地上又撿起了一把槍,我和輝哥對視了一眼,身體陡然從柱子後面鑽了出去,向着前面就開了兩槍。
隨着我們的開槍,於此同時外面的槍聲也響了起來;“不許開槍。”李振明嘶吼着,他的聲音在隆鳴的槍聲中顯得格外的微弱,剎那之間便淹沒在了響徹的槍聲中。
面前的那些人也開始東奔西竄,各自隱藏了起來。
就在這時;“走。”我和輝哥同時嘶吼了一聲。
天賜深深的看了我們一眼:“我等着你們回來,一起喝酒去。”他沙啞的叫喊着,再不猶豫背起阿利身影隱沒在了那通往黑暗的路中。
看着他們跑了出去,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一刻的我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懼怕的感覺了。
“能殺一個是一個,反正我們不虧。”壯壯大叫着,火光四濺,槍聲隆鳴。
砰砰的槍聲在耳邊不停的繚繞着,我的心格外的平靜,不停的扣着扳機,傳來的只是啪啪的扳機聲音了,格外的渺小。從樑柱後面我翻身出來,從地上撿起一把槍就向前開去,但同樣的沒有了子彈,我把槍狠狠的丟在了地上。
輝哥他們的
槍也沒有了子彈,似乎感覺到了我們沒有了子彈,外面的槍聲也逐漸的微弱的了下去,緩緩的停止。
我們幾個各自從隱藏處走了出來,相識一笑,走到一起,我們就這麼靠着牆坐了下去。
“我們不虧。”壯壯有些悲哀的笑了笑,從兜裡那出皺巴巴的煙遞給了我們;“抽吧,也許以後沒機會了。”
我們各自把煙點了起來,就這麼坐着。
就這麼抽着煙,靜靜的等待着死亡的裁決書。
凌亂的腳步在面前緩緩的響了起來,一把把槍對準了我們幾個。只是我們幾個依然面色如常還在微笑着。
“高宇。”李振明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他複雜的看着我,有些顫抖的說道:“你沒事吧。”他腳步很是艱難的向我走來,似乎是不敢靠近我一樣,每走一步彷彿都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開槍吧。”我淡淡的笑着。
面前的這個人是李振明,是我父親,是給了我生命的人都和我在沒有了絲毫的關係。
無論我是生是死都不會再有任何的關係了。
死,我可以,但是輝哥他們。
李振明走到我面前不遠處,身體不由的顫抖着,嘴脣顫慄似乎想要說什麼:“我……”就在這時,我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站了起來,反手就摟住了李振明,我手裡那把沒有子彈的槍直接就頂在了他的腦袋上。
陡然發生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爲之一愣;“都把槍給我放下。”我摟着李振明嘶吼了一聲,冰冷的槍口直直的頂在了他的腦袋上。
李振明眼中帶着濃濃的悲痛;“把槍放下。”隨着他的話語,那些人對視了一眼,緩緩的把槍放到了地上。
我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把槍抵在了李振明的腦袋上,隨手把我沒有子彈的槍丟在了地上。
“你們走。”我看着輝哥他們沉聲說道。
“你說什麼呢?”凱子說道:“要麼一起活,要麼一起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