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難熬的日子,這兩個警察輪番審問我,不讓我睡覺,試圖從我口中問出胡十三的下落。尤其是面對強光燈的時候,心中的那種焦慮感特別的強烈。但是我一想到胡十三這個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就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出賣他。
他被抓住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開始的時候,我試圖解釋清楚這件事,我告訴他們我從江裡撈上來一個棺材,好奇之下我打開了這具棺材。在棺槨之間有一副白色的骨架,在棺之內有一身紅色的嫁衣。
爲了自己的那點自尊,我沒有說實話。而是說覺得那棺槨的材料不錯,就用槨板做了自家的大門。接着,一系列的問題就發生了。開始撞鬼,女兒也變得不正常。
結果,他們當我講了一個離奇的靈異故事。那個滿臉橫肉的傢伙拼命地在我面前拍桌子,用冷水潑我的倆,他憤怒了,看着我喊道:“你這個瘋子,你他媽的就是個瘋子!”
我卻看着他笑了,說:“我不是瘋子,我無比正常!”
他們對我的故事是不屑一顧的,要是他們放在心上,一定能查到有老胡這個人。只要查到老胡這個人,就能找到老胡的家裡。到了那裡就能抓到胡十三了。但是他們偏偏不相信我,只是覺得我徹徹底底的瘋了。
他們在一個月後,終於失去了耐心。把我塞進了一輛救護車,是那個滿臉橫肉的警察和女法醫一起陪着我去了九龍山精神病院,我剛上車就指着女法醫對那哥滿臉橫肉的警察說:“她就是從南方的棺材裡,跟着我回來的女鬼!”
男警察看着我哼了一聲說:“你的故事編的不錯!我告訴你,不要和我說話了,我現在很煩你。你先接受治療,等你好了,我再來提審你。”
一路上,我都在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看着我一笑說道:“邢雲,到了醫院要好好接受治療,爭取早點出院,知道嗎?不要給別人講那些虛無縹緲的故事了,你要明白,那些都是你的幻想!”
我明白,說什麼都沒有用,只能選擇沉默。
進了醫院之後,我接受了醫生的診斷。不論醫生說什麼我都不說話,給我看病的是個四十歲的女人,打扮的很素雅,風韻猶存。她說:“邢雲,你多大了?”
我沒有搭理她,這就是一句廢話。你難道不會看我的身份證嗎?
“邢雲,你必須配合我知道嗎?我有權利給你這個人下結論!”
我說:“你能問個別的問題嗎?你手裡拿着的就是我的身份證,你問我多大了有意思嗎?”
女法醫這時候說道:“邢雲,你最好配合一下醫生!”
我用手指着她說道:“你住嘴,你這個婊子!”
女法醫說道:“我不是婊子,我有名字,你要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魏萊!魏延的那個巍,萊茵河的萊,明白了嗎?”
“妖精!”我一口就朝着她吐了過去,直接吐在了她的臉上。“你這個妖精,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精神病院的那個女醫生立即抽了紙巾遞過去,自稱魏萊的這個女法醫拿紙巾擦擦臉後笑了,說道:“小云子,你這樣誰也幫不了你!”
臥槽!她叫我小云子,只有我老婆纔會這麼叫我!我憤怒地朝着她咆哮道:“不要叫我小云子,我警告你,不要叫我小云子,我要殺了你!”
精神病院的這個女醫生說道:“狂躁症,起碼是有狂躁症的!”
我看着她罵道:“你這個老女人,我怎麼就有狂躁症了?你瞭解多少?你根本就什麼都不懂!”
想不到的是,這個女人這時候拿起了針筒,很快就抽了一管子藥水,打在了我的屁股上。很快,我就覺得渾身輕飄飄的,眼皮開始發沉,最後我徹底的放鬆了下來,睡着了。
我做了很多的夢,夢到了很多過去的事情。也許這不是夢,只是我的記憶。我夢到了我老婆戴月和我認識的場景,之後一些我們經歷過的快樂的片段就像是電影一樣在我的腦海裡呈現!
老婆的死去對我造成了無法癒合的傷害,我醒了之後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裡。房間裡有一張木板牀,一把凳子和一張桌子,旁邊就是衛生間。窗戶上都是鐵欄杆,我站在窗戶前看看外面,有人穿着病號服在院子裡散步,他們看起來表情怪異,就像是三魂七魄不全的孤魂野鬼。
我在鏡子前照照自己,已經長滿了鬍子,我用手摸摸自己的鬍子,然後去拍打門板。門上有一個小窗戶,很快這小窗戶就打開了,一個男人問我:“做什麼?”
我指着自己的鬍子說道:“我要刮鬍子!”
很快,我又看到了那個女醫生,她帶着兩個壯漢進來,帶來了一瓶泡沫和一把吉利刮鬍刀。她說道:“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
我一笑說道:“感覺好極了!”
我刮乾淨了鬍子後,打算和這個女醫生好好談談。我看着她說道:“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後面的兩個壯漢表示反對,這個女醫生卻說:“你們去門口等我,我不會有事的。”
這兩個壯漢出去後帶上了門。女醫生盤着胳膊看着我說道:“初步鑑定,你有妄想症,分裂症和狂躁症,這很麻煩你知道嗎?對你的不幸,我深表遺憾。但是既然他們都走了,你也不要過分悲傷,畢竟你還有個女兒。我說的你能聽得懂嗎?”
我知道,她是覺得我的病因是因爲家人的死亡。其實根本不是,我雖然萬分思念我的父母和老婆,但是我還沒有到瘋了的地步。但是我該怎麼解釋呢?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只能不去提這件事。
她繼續說道:“鑑於你這種情況,還是有治癒的可能的,你需要冷靜,配合我,知道嗎?”
我說道:“如果我配合你,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爲了對社會負責,我們需要長時間的觀察你,對你做綜合的評估,確定你正常了之後,才能批准你出院。”
我說道:“看來我不能得罪你。名義上這裡是醫院,實際上這裡就是一個監獄,而且想關我多久就關我多久。全評你的喜好,並且合理合法,還會得到社會上的認同,從道德到法律都會支持你的,因爲大家不希望看到一個神經病走在大街上,是這樣嗎?”
女醫生看着我說道:“是這樣的,不愧是哲學系的高材生。瘋了之後邏輯還是這麼清晰。趁着你不糊塗,我問你,你的家人是怎麼死的?”
我看着她猶豫了很久,她也看着我。這個問題是這麼的尖銳,我該怎麼回答呢?我說真話,那麼就是我還是個瘋子,如果我說假話,說都是胡十三掐死的,那麼又太昧良心了。
她看着我說道:“邢雲,你回答我的問題!或者我換一個問法,你的父母和妻子,是胡十三害死的嗎?”
我嚥了一口唾沫,出了一身的冷汗。最後我還是搖搖頭說道:“不是!”
她合上了手裡的夾子,後退了兩步後說道:“等下會有人給你送藥,按照護士的吩咐吃藥,明白嗎?”
我現在是徹底沒有了脾氣,往後一靠就閉上了眼睛。
我和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到了傍晚的時候,這女醫生又來了,不僅她來了,還帶來了魏萊這個女妖精。
我看着這個女醫生說道:“你就不下班的嗎?怎麼又來了?現在時間不早了吧!”
我看看窗戶外面,已經是傍晚了。
女醫生說道:“魏警官來看看你,她挺關心你的。”
我指着魏萊說道:“快讓這個女妖精滾,我不想見到她!”
魏萊這時候一笑說道:“我帶佳佳來了,你要是想佳佳看到你這麼狂躁的樣子,你就繼續喊叫好了。我不在乎!”
我頓時就瞪圓了眼睛,看着她說:“讓我見見我的女兒吧,求求你了。”
魏萊看着我咯咯笑了起來,說道:“看來只有你女兒纔是你的死穴。”
說完,她出去了,牽着佳佳的手進來。我看到佳佳的時候,她確實已經恢復了正常,沒錯,這就是我的女兒佳佳。我試圖衝過去抱她,想不到的是,她嚇得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之後抱着魏萊的腿說:“阿姨我怕,我們回家吧!”
佳佳哭的很厲害,我看着佳佳心如刀絞,我伸出雙臂說:“佳佳,到爸爸這裡來啊,佳佳,你不認識爸爸了嗎?”
佳佳似乎把我忘了一樣,不停地躲在魏萊的身後哭。
我知道,我必須儘快出去,我不能再和這些人對着幹了。但是我出去又能去哪裡呢?警察不會放過我的,他們一定會要我說出胡十三的行蹤。
出賣胡十三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魏萊把佳佳抱了出去,回來的時候她和醫生說:“王醫生,我想和邢雲單獨談談,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你要注意安全!”女醫生說。
女醫生出去後,魏萊一屁股就坐在了我的牀上。她穿着的是一身連衣裙,齊肩短髮,大眼睛,脣紅齒白的,模樣越來越妖精了。她看着我呵呵笑了起來,說道:“小云子,幫我一個忙吧!”
我看看她沒說話,只是哼了一聲。
“你還記得棺槨之間那一副白骨嗎?你不僅把我帶出來了,也把他帶出來了。你答應幫我一起除掉那個妖道的話,我就想辦法帶你出去。並且把佳佳還給你!”
我說:“你不說我是神經病麼?一個神經病怎麼幫你?”
她這時候伸出手,把手伸進了我的衣服裡,這隻手掌貼在了我的胸口,她閉着眼靜靜地感受着我的心跳。隨後她看着我說道:“小云子,你我合則兩利。那個妖道不死,我永遠得不到自由!我得不到自由,你也得不到自由,所以,除掉那個妖道,是我們共同的利益!”
“妖道?”我問道。
“就是陸英俊後背上的那個老鬼,難道你忘了嗎?”魏萊將手慢慢抽回去,湊過來在我的臉上輕輕地親了一口說:“你註定是我的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你和我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這是你擺脫不了的宿命,你活該知道嗎?”
她的話聽我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