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滾啊!想看着老子死不成!”邊打邊失血的董酌,體力漸漸不支,又捱了一刀,急得衝好像懵了還是傻了也不知道趁機跑的火舞大叫。
火舞,沒有懵更沒有傻,而是癡了,因爲她親眼看到一個男人一個英雄在爲自己拼命,一股暖暖的幸福感,居然在這個時候從她的心頭涌起。
“我恨不得一刀劈死你!”看着火舞傻傻的看着不知道跑,董酌氣得直罵。
但他這句罵人的話,在火舞看來卻是關心,她更不知道走了。
“你大爺的!”董酌又罵,跟暴徒們繼續打起來。
正在廝打的過程中,這夥匪徒的隊長身上的對講機突然響起,他跳出戰團,張嘴就罵:“誰呀!他孃的!打來也不看看什麼時候,老子正在砍人呢!”
“你敢罵我?”來者是瓦茨,他剛剛接到北城區一個隊長的彙報,說兄弟們幾乎全部被中國警方打死了,現在大部分警察正在趕往南城區。
得到這個消息,瓦茨正好有藉口走出門外呼叫了各路隊長,卻不想身後也被阿龍偷偷跟上來偷聽。
“大哥啊,我不是故意的。”這位老大平時處罰人,想想就毛骨悚然,隊長立刻換成哭腔求饒。
“好了,我不計較。”瓦茨說:“任務進行得怎麼樣了?”
“還沒完成。不過大哥您放心,很快完事了。”隊長信誓旦旦的保證,說:“如果完不成,我提頭來見。”
“不必繼續完成任務了。”豈料瓦茨說:“趕緊給我按照預定路線撤退,保全自己,因爲到現在中國警方應該回過味來了,所以給我趕緊走,至於那個中國兵,一旦胡德問起,你就說已經殺了。”
“啊?”隊長看着還在跟自己手下們對砍的董酌,很是不解瓦茨的話,“可是大哥,那個中國兵明明還活着,他還砍死了我們幾個兄弟呢?”
“你怎麼廢話這麼多?”瓦茨怒了,道:“我說殺了就是殺了。”
“明白,明白。”隊長很不明白,但必須明白要聽命於瓦茨,不然瓦茨秋後算賬,他會死得難看。
老大都這樣說了,隊長哪裡敢不聽,頓時招呼手下,呼啦就跑了。
留下有些錯愕又暗暗慶幸的董酌,他原以爲這回必掛無疑了,身上的傷口不停的流血,力氣漸漸消失,動作原來越慢,這樣的自己死亡只是遲早的事情,可沒想到,沒有一點兒預兆,那些匪徒一個不剩的跑了。
這讓董酌奇怪不已,不過當頭回頭看見,還傻愣愣的站着一臉癡呆表情的火舞,又氣炸了肺。
急乎乎的跑過去,要不是這個傢伙從不打女人,就會打她一巴掌不可。
不過氣不打一處來的董酌也不客氣。
一把抓住火舞胸口前的衣服連同裡面的文胸一併抓到手裡,就單手把她提離地面,張嘴就罵:“你這個傻女人!怎麼回事啊!你是白癡嗎?你不來幫忙就算了,還不會跑嗎?奶奶個熊的!你這個傻女人,是不是想看着老子被殺死了,你纔開心啊?”
“不是啊,我是突然看見了心目的男子漢,就忘記要走了。”火舞兩眼都要冒星星的說。
“啊?”董酌被她打敗了,氣得扔下刀,單手就把她扳倒,架在膝蓋上,擡手就往她屁股上打去。
邊打邊罵:“老子從不打女人!但今天我破例了!因爲你實在太氣人了,要不是有你了,老子早跑了,用得着挨這麼多刀嗎?你個混賬女人!實在太氣人了,看我打不死你!”
“你想打就打吧,只要你覺得解氣。”豈料火舞根本不生氣更沒哭,扭頭看着董酌,居然一臉洋溢着別樣的光彩。
董酌這傢伙生氣罵人的樣子,好可愛也很有男子漢的氣概,自己以前這麼沒發現呢?
“額……”董酌徹底被她打敗了,抱着頭說:“天啊,我怎麼遇到了一個傻女人啊!”
“美女愛英雄嘛。”火舞跳起了,雙手抱着他的臉,不顧董酌現在還滿面是血,就狠狠親了一口,再緊緊的抱住他,說:“董酌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實在太帥了!帥斃了都!姐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呢?”
“額……”董酌已經無力吐糟,叫罵道:“老子現在還大出血呢?你個傻女人!還不快點帶我去賣血!!!”
……
那輛公交車,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兩個前輪都飛出玻璃盡碎,整個車頂不見了一大半,只剩下車尾的一丁點還在,想必裡面的人死得不能再死。
瓦茨放下望遠鏡,對胡德說:“頭領你的仇人應該死了。”
“還有兩個沒死呢?”胡德說。
“剛剛我收到回報,說他們死了,不信你問問。”瓦茨把對講機給他。
胡德根本沒接過對講機,而是向瓦茨身後的阿龍,投去別樣的目光,阿龍頓時迴應一個笑容。
胡德頓時笑道:“瓦茨,你說的話我當然信了。”
瓦茨也笑了,道:“如此最好,我們走吧頭領,再不走就要被中國警方包餃子了。”
胡德再次舉起望遠鏡,看看那輛幾乎剩下殘骸的公交車,這才走出了門。
這時跟在他身後的瓦茨又說:“頭領,那三個中國兵已經死了,我們交易的基礎,我已經辦到了,至於您在大陸搞得大動作,我們也基本完成,那麼我們現在是不是把交易日程說說一下。”
“瓦茨,你也太急了吧,放心武器我會給你的,還怕我跑了不成?”走在前面的胡德浮出一絲冷笑道:“再說了,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中國人肯定恨死我們了,一會兒絕對是全城大搜捕,我們先脫身再說?”
我就是不放心你,這句話憋在瓦茨的心裡沒說:“頭領所言極是,我們到城外再說。”
……
鑽進下水道逃命的郝棟,真恨自己爲什麼長有鼻子這種嗅覺器官,如果沒有鼻子這種東西就不必聞到該死的惡臭了。
胃裡的酸水不住的上涌,咬着牙不讓酸水噴出,然後硬着頭皮將酸水狠狠地嚥下,費了老鼻子勁郝棟才爬到下一個下水道出口處。
出了噁心死人的下水道,勻了勻氣後,他才感覺自己還活着。
不過看看身上黑不溜秋黏黏糊糊的東西,甚至肩膀上還掛着的一片,明顯還是剛剛被人扔進下水道,上面還有一圈暗紅色的姨媽巾,郝棟哭笑不得罵道:“這恐怕會成爲我郝棟一生的污點。”
郝棟說得沒錯,這件事真的成爲了他一生的污點,以至於以後董酌不停的笑話他。
老子在外面拼命,雖然留下了幾道永遠不能去除的刀疤,但也因此騙到了一個傻女人,自己的媳婦,而你除了弄到一身屎,什麼都沒有。
“以後打死也不鑽下水道了,沒死也被噁心死。”郝棟罵着爬起來,看看並沒有發現敵人,其實追他的那幾個人,早就在他跳進下水道不久,就接到瓦茨的命令走了。
見沒有敵人,郝棟找了一輛倒在路邊的電動車,開着它前往東海艦隊駐地,準備去報信。
剛走沒多遠迎面就碰見一支隊伍,正是東海艦隊的部隊。
廣城市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東海艦隊就算是,聾子瞎子都感覺到了,所以在艦隊司令馬海的命令下,上萬部隊開進廣城市,除了進入市區維穩之外,就是封鎖所有廣城市的出入口。
這時,胡德一夥人也正在像郝棟一樣鑽下水道,利用廣城市地下四通八達,猶如蛛網一般的通道逃到郊外去。
下水道這個地方,平時就是監控最爲薄弱的地方,畢竟除了污穢之外,什麼都沒有,監控這些地方豈不成了,廁所裡打燈籠——找屎?
而如今地面上還在亂成一團,無論是警方還是東海艦隊,都實在是抽掉不出人手,去控制下水道這樣的地方。
正因爲如此,胡德一夥人除了弄得一身,能薰死蒼蠅的惡臭外,什麼事也沒有的走出城外。
……
更早些時候,破損的公交車裡。
李莉醒了,不過她寧願長眠不醒,死去了更好。
眼神還是很渙散,不過勉強看清了,趴在她身上仍舊昏迷的夏侯,背上到處都插着各種尖利物,深深的扎進他的肌肉裡,像是一隻十足的人形刺蝟,不過在每根尖刺的根部都在勃勃流血。
同時他的面部血肉模糊,右眼可能在爆炸中被什麼東西撞到,整個眼皮腫得像個小皮球,模樣極慘。
不過此時的李莉,恨不得他更慘一些,最好死去!
曾經最愛的男人,自己準備託付一生一世永不分離的男人,居然經過這件事之後,讓李莉感覺好陌生,陌生到心底裡發涼發冷,恨不得遠遠的逃離,逃到一個這個男人一輩子也找不到的地方。
……
視線漸漸變得清晰,李莉終於看清了夏侯背後的那個女孩,那個無辜的女孩。
她死了,死不瞑目!
瞪大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好像在說,爲什麼你男朋友要拉我給他墊背?
爲什麼要拉我去死?
爲什麼要讓我的死,成全你和他的生?
爲什麼?
爲什麼?
爲什麼!
李莉簡直要奔潰,感覺那個死去的女孩,就要站起來,指着她的鼻子,質問——爲什麼?
李莉記得,爆炸響起的那一刻,夏侯拉過這個女孩擋在自己的背上。
如果把自己換成這個女孩,夏侯會不會那麼做?
這個念頭從李莉心裡升起,頓時如墜冰窟。
再聯想到,之前被夏侯踢向槍口的女孩,李莉更是渾身發抖。
控制不住的從心底裡發出,絕望的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