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風此時已經溜進了瑪拉頓洞穴。洞穴潮溼而陰冷,在陰影裡面還潛伏着薩特——這種全身長者毛,有着犄角和蹄子的惡魔總是喜歡躲在看不見的地方,伺機偷襲。
醉風實在是不願意,也沒時間和薩特糾纏,乾脆再用出了元素分身,土、風、火三個分身去往三個方向,尋找着扎爾塔靈魂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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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戰場上,凱恩·血蹄還在苦苦支撐,他的全身都被自己的鮮血打溼了,皮膚被碎石劃出了道道傷痕,雖然眼神依舊銳利,但動作已經遲緩了許多。
作爲土元素公主,瑟萊德絲的長項並不是進攻,所以即使自己有巨大的優勢,她也只能用純粹的力量試圖碾壓對手。還好凱恩·血蹄已經晉級爲傳說戰士,對於力量本身有了更爲出色的理解,雖然現在身體狀況看起來慘不忍睹,但是面對瑟萊德絲公主的每一次攻擊,他都能夠把一部分力量偏移給了大地,實際上自己受到的傷害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
此時的凱恩·血蹄如同一張被繃緊的弓弦,時刻有斷掉的可能,瑟萊德絲公主的每一次攻擊,都幾乎是一次生與死的考驗。
忽然,正在觀戰的瑪拉頓可汗現醉風不見了,略微思考一下就意識到了不對,連忙回頭向瑪拉頓洞穴趕去。等他趕到了瑪拉頓洞穴深處的時候,他憤怒地現遊蕩在這裡的扎爾塔靈魂不在了!
跟隨留在地上的腳印,瑪拉頓可汗遠遠看到了向着戰場狂奔的醉風和扎爾塔靈魂,看距離是追不上了,無奈之下瑪拉頓可汗卯足了力氣,擲出了自己的長矛。
長矛的角度刁鑽,避無可避,醉風見狀只能運起了真氣,硬扛下這一矛。
“金鐘罩!軀不壞!”
沉重的長矛抽在了醉風的背上,醉風順勢翻滾,卸掉了一部分力量,並沒有停下來,繼續帶着扎爾塔靈魂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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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血蹄已經數不清自己捱了瑟萊德絲公主多少巴掌了,自己只能麻木地舉起武器,迎接下一次攻擊——四肢肌肉充血嚴重,內臟收到了劇烈衝擊,嗓子有血腥味耳朵裡有嗡嗡聲,凱恩·血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虛弱,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更不知道下一次攻擊能不能接住。
“收手吧瑟萊德絲。”終於遠處傳來了扎爾塔的聲音,“我們需要做個了結了,我的愛人。”
聽到了這個聲音的瑟萊德絲立刻拋下了凱恩·血蹄,飛奔向了扎爾塔的靈魂。
“扎爾塔!你爲什麼要離開瑪拉頓?你的靈魂會消散的!”
“瑟萊德絲,親愛的,我們是時候結束這恩怨了,我不能一直和你在瑪拉頓裡以靈魂的狀態廝守,卻任憑我們的孩子肆虐在大地上,肆虐在我們、你的母親、我的父親都深深眷戀的土地上。”
“我不應該強留在這。”
此時的瑟萊德絲公主已經嚎啕大哭了起來,歇斯底里地呼喊着扎爾塔不要離開自己,但是扎爾塔的靈魂越來越淡,表情卻越來越安詳:“親愛的,這千萬年的時光中我已經看透了生和死,能和你相愛,是我最大的幸運,你永遠是我心裡面,當初那個在淒涼之地迷路的迷糊公主。”
“我的父親曾經警告我,你是石母唯一的女兒,繼承的主要性格就是暴躁,要我對於我們的結合多加考慮,但是我從不後悔——一個本性之中暴躁易怒的公主,在面對我的時候卻從來都是微笑,我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她,還有什麼理由拒絕我自己的內心呢?”
“傻丫頭,當初我的孩子殺死了我,我甚至都沒有太多的怨恨,因爲我知道,他們繼承了你的暴躁,他們和你不一樣,你用愛情壓制了自己的本性。”
“但是他們畢竟是我們的孩子,我也幻想有一天他們能夠幡然悔悟,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已經明白了,我們的子嗣難以被救贖。”
“親愛的,也許這就是我最後的遺憾了吧。我的瑟萊德絲,別爲我流淚,這並不值得傷心,你擁有無窮無盡的生命,我真正死去之後,會請求父親把我的心和淒涼之地聯繫在一起,用另外一種方式陪伴着你。”
“這片原野上的蟲鳴鳥叫,都會是我給你唱的歌曲,一如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那樣。”
已經漸漸透明的扎爾塔靈魂看向了醉風:“熊貓人,我請求你把我的心帶給我的父親,去北面的灰谷尋求暗夜精靈們的幫助,他們能指引你找到我的父親。”
“請你告訴我的父親,他猜錯了,和瑟萊德絲在一起,我從不後悔。”
此時此刻的醉風,心裡五味雜陳。
本來自己只是想要請扎爾塔化解這次的戰鬥,沒想到扎爾塔竟然以此作爲契機,乾脆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這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感覺,讓醉風痛苦不堪。
另一邊,扎爾塔的靈魂終於消散了,只留下了一顆翠綠色的、還在跳動的心,瑟萊德絲公主抱着扎爾塔之心痛哭失聲,淚水落在了大地上,讓一個個悲傷的土元素破土而生。
“瑟萊德絲公主……”醉風硬着頭皮開口,“很抱歉這一切,這並不是我所願意的,但事已至此,還請節哀……”
瑟萊德絲公主眼裡充滿了悲傷:“我不怪你,也不想去怪任何人。你叫醉風是麼?希望你能按照扎爾塔的遺願,將他的心臟帶給塞納留斯。”
“等我的愛人和淒涼之地合爲一體,我會回來,永遠守護着他。”
“再見了……”
瑟萊德絲一步一步走回瑪拉頓的深處,巖柱回落,水路恢復了以前的樣子,似乎什麼都沒有生——除了不省人事的凱恩·血蹄和醉風手裡跳動的扎爾塔之心。
木筏上的牛頭人久久無語,說不清是土元素公主強大的實力留下的震撼比較大,還是元素公主的愛情故事造成的衝擊比較大。
隨波逐流中,牛頭人到達卡利姆多西海岸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