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老混蛋說過的,不許我透露他的姓名什麼的,否則能把我收拾得很慘,
師傅必須有他的苦衷,於是面對周清泓這樣顯赫大家族的家主夫人,我只能很認真地說:“對不起啊周院長,我只是有一次騎車過巷子,上廁所的時候聽兩個街邊的醉鬼在談這個,其中一個說了關於電子鎖的事情,至於今天晚上囚籠的結構,是我自己分析得出來的,當時我趕趟着急着上班,也沒仔細看那兩個醉鬼什麼,”
“哦,”她看着我,眼裡似乎透着些許失望,“真的是這樣嗎,”
“我沒有必要欺騙您的,”
她點了點頭,又道:“好吧,不提這件事情,剩下的兩顆水晶球,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馬上說:“水晶球只是象徵意義,對我來說沒有用處,就放在慕容家,甚至可以還給慕容家,”
她美眸都瞪大了一點,似乎很詫異:“林雨,你真的這麼想,那可是價值四千萬的東西,而且,因爲這樣的事件,它們在圈子裡的收藏價值甚至也會提升很多,你真的就這麼捨得,這可是你用血換來的,”
我笑了笑,說:“從良心和道義上來說,我有可能救得了慕容家主和慕容冰川,又爲何要圖個什麼呢,我和慕容冰雨是朋友,幫助她的父親和哥哥,也是我應盡的朋友之義,且不說慕容家主有一股讓人敬仰的男兒雄主風範,而慕容冰川更是讓人不忍心看着他逝去,”
周清泓盯着我,什麼也不說,彷彿想從我身上看到點什麼,
她比我高,幾乎就是俯視,
我卻坦然起來,直視她的視線,一點心虛之態也沒有,老混蛋的教誨讓我受益,無論什麼樣的角色,只要你平靜地死盯對方的眼睛,目不轉睛,他總有敗卻的時候,
果然,周清泓看着看着竟然漂亮的臉孔上浮現紅暈來,目光移向了別的地方,然後才很快恢復自然之狀,道:“真不留下來多待些天,”
我微微一笑:“不用了,謝謝您,”
她眉毛微擡,彷彿又審視地看着我:“行吧,既然如此,慕容家也就不強留了,以後你好自爲知吧,三年之後,慕容家也要看看你能成爲什麼樣子,若不合家族之意,你依舊是被淘汰的對象,”
我淡淡而笑,心裡似乎巴不得被淘汰呢,她接着道:“行吧,我要回去看看冰雨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不久留了,你受了傷,開車到底不方便,讓阿森開你車送你回去,哦,我說錯了,是開你借來的車把你送回去,”
她是這麼一個冰冷的人,從一開始對我說話就是冰冷的,帶着暗刺,我很理解,她瞧不起我,甚至因爲我父母的關係,她對我絕對不會太好,
我說:“沒事的,還是我自己開回去吧,阿森先生守護慕容冰雨的安全,不宜久離開的,”
“不用你擔心了,我說的話,就代表慕容家的意思,阿森送你回去,在離塵山莊,還沒有人敢造次的,”
我暗笑,你得了吧,人家都大庭廣衆之下把水晶球偷走了一隻呢,慕容家勢大,但世間總有高人吧,比如俺師傅老混蛋,還有那不知是不是真的叫做車震的車震,
我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阿森自然是熟悉道路的,開着電瓶通交車帶我七彎八拐,直走停車場,山莊裡確實很大,到處流光溢彩,華美無比,不時能看到賓客夜遊的情形,在漂亮的山莊接待小姐的帶領下,一張張臉都是羨慕、驚震,
富甲天下的慕容家族,這一處私人莊園確實讓人震撼,也就不細說了,(那根注:私家莊園確實存在,不必多說,只有親自進去過的人,才能感覺到裡面的奢華和氣派,才能感覺什麼叫做真正的有錢人,我們不拜金,只說事實,)
我坐在車裡,不時看看車外美景和莊園的佈局,偶爾心裡還是會有一些飄的,到底我只是十六歲的少年,有些經不住繁華奢侈的誘惑,
內心底的鬆動,來自於我已擁有與慕容冰雨戀愛式相處的機會,一旦獲得芳心,這富可敵國的家族便入我手,那會是怎麼樣的一種尊榮,回想她的成人禮盛典,確實我的心裡有些飄蕩,
然而,沒一會兒,一臉冷酷的阿森突然低沉地問了一句:“你香姐還好吧,”
我看了他一眼,他都沒正眼看我,只是專注駕車,沿着乾淨寬敞的漂亮通道快速通行,
我道:“謝謝關心和問候,她挺好的,”
“在別人的庇護之下,她所謂的好,便是真的好麼,”
媽逼的,這話從他嘴裡吐出來,我就是不愛聽,我冷道:“她還活着,便已是很好,”
阿森果斷聽出我的言外之意,冷道:“林雨,你不要太囂張了,不要以爲獲得三隻水晶球的所有權了,你就可以在我面前隨意狂言亂語,”
“阿森先生,你錯了,還有一隻水晶球不見了,”我很淡定,語氣也淡淡,
他愣了一下,扭頭看了我一眼,雖然有墨鏡,但他驚訝的神情是無法掩飾的,
他說:“林雨,你確實有些變化,”
“時代在變,時間在變,我被很多人蔑視、嘲笑和欺壓,再不變化,我就是真正的林弱渣,”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一切纔剛剛開始,你的路還很長,”
“多謝提醒,”
他冷哼一聲:“終有一天,你背後那瘸子不在的時候,或者被查出了真實身份之後,你的路會更艱難,”
“呵呵……”我笑了,望向別的地方,
內心裡卻涌起了波濤,慕容家族果然是在關注我,甚至在調查老混蛋了,
他說:“你別笑,我也沒開玩笑,你還太小,太嫩,對於很多事情根本不懂,或者說,到你突然有一天大難臨頭了,要死了,你都還明白不過來一些事情,”
“阿森先生,不要說得那麼可怕,林雨從小受人威脅、恐嚇、欺壓,但絕不是嚇大的,”
他扭頭看了我一眼,我以微笑面對他,
他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開着車,一臉冷峻如冰,
又開了差不多五分鐘,我們纔到達停車場,那裡的豪車都沒有減少多少,顯然是走的人很少,留下來的賓客更多,唉,有多少人不向往富貴奢華呢,擁有不了,看一看也好,
上了呂曉薇的跑車,阿森坐在駕駛座上,淡冷冷地道:“嚴震的車,還不錯,”
“看來,你跟嚴震比較熟,”
“一般,”
“你和他,誰更厲害,”
他看了我一眼,發動跑車,調頭:“我不會怕他,他也不會怕我,而你,和我們的距離還是十萬八千里,”
這話語,那語氣,絕壁的強者高調、傲態,
我心裡不爽,但還是得服,老混蛋教過我,對事不對人,認定事實,人家強就是強,你弱就是弱,要有自我審視意識,不忌妒,但可以趕超,
我道:“強者終有衰落的一天,”
他冷道:“當你能更強的時候,我們都還是技壓你一頭,確實,你在艱苦訓練,甚至自學格鬥,但你離我們的身體底蘊還差太遠了,”
我暗自小驚,因爲自己在阿森面前是透明的,他似乎知道我的很多事情,他,絕壁也不是慕容冰雨一個貼身保鏢那麼簡單,
我道:“但我總有一天會超越你,”
他看了我一眼:“至少十年之內,你沒戲,”
“牛比森,你夠狂,我幫你約一架,你有沒有興趣,”
他把車子都開出了山莊關口了,居然靠邊停下,似乎很期待地問:“約誰,那個瘋狂邋遢、只知道天天嫖的、污得不能再污瘸子嗎,”
“我只問你敢不敢約,”
他一指我,冷道:“你能約上,我就應約,別到時候他左腿也讓我弄瘸了,”
我暗狠道,牛比森,你小心受虐,表面上,我打了個ok的手勢,他直接說:“我等你的消息,隨時應約,”
我點點頭,不說話了,
他卻又道:“很嚴肅地問你一個問題,在孟雲香和慕容冰雨之間,你到底會選誰,”
“對你來說,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他搖了搖頭,一字一字往外蹦:“對你來說,這個問題很重要,選錯了,生死難料,”
“哦,這話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