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瘦削,黑衣黑褲,巨大的墨鏡快遮住整張臉。
我激動得差點連粥鍋都掉在了地上,叫了聲“拉哥”便急走了過去。
他對我點了點頭,什麼也不說。待我到了近前想說什麼時,他才說:“林雨,上次一別,你有很大進步。我在蓮花超市五樓的小磨坊等你。”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這就是他的風格,絕不拖泥帶水。
我迅速把粥給毛彪送回病房裡。讓阮玉玲叫醒他,幫着喂一下,然後我就去蓮花超市見拉哥了。
當我趕到小磨坊的時候,剛一進去,裡面有些吵雜,圍了不少人。
小磨坊是一家咖啡店子,周圍是美食廣場,有很多的小吃鋪子,咖啡店裡出了事,吸引得不少的食客都涌去看熱鬧。
我只在人羣外面掃了一眼。便知曉個清清楚楚。因爲……
有七個打扮還不錯的年輕男子,把張高給圍住了。不遠處的咖啡廳桌子上,申海蘭坐在那裡,面前是兩份牛排。她處變不驚,自顧在那裡吃着,優雅,文靜而純粹。
那裡沒有侍恆等人,只有張高和申海蘭,他們是來晚餐的,享受二人世界嗎?
看到申海蘭,我真是有些心裡難受。這麼快便和張高在一起吃飯了啊!不知毛彪見了,心會如何的憤怒?
有個年輕男子像是領頭的,穿着黃t恤,一指自己雪白皮鞋上的印子,對着張高冷聲說:“小子。踩了我就想走是嗎?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他一邊說,一邊往申海蘭那邊瞟。
另有一個同夥吼道:“不跟他廢話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拉到外面去說。”
張高一臉微笑,說:“我覺得在這裡挺好說的,爲什麼要到外面去?你們這些無恥的二代,以爲父母有些錢,就可以隨意欺負別人是嗎?先前明明是你們故意在洗手間把腳讓我踩上,現在想來訛人是不是?不要以爲你們有錢,就可以隨便欺負人。”
我看得鬱悶,就張高這種人,怎麼可能讓人欺負?這顯然是又要在申海蘭面前裝逼了是不是?會不會裝逼失敗?
反正,他說完之後,圍觀的不少人都鄙視起一夥年輕男子來,社會公理佔到了他這一邊了。
申海蘭在那邊不經意瞟了張高一眼,神情淡淡純純,彷彿什麼也沒有她的事。只是她突然看到人羣之外的我,臉上閃過一抹紅暈,趕緊低頭下去,繼續切自己的牛排。
那時候,小磨坊經理模樣的男子過來,開口想勸領頭的男子,被一巴掌扇得臉都腫了,還捱了罵:“你個死佬,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老子一句話,你這裡的衛生條件就不捨格了。就得關門整頓了,知道不?”
經理捂着臉,驚恐地退開了。
另一個男子還一把經理抓住衣領,低聲道:“知道打人的是誰不?他爸隨時能吊銷你營業執照。”
張高那時居然冷道:“原來你們不但家裡有錢,還有人在做官啊?難怪你們這麼囂張!”
頓時。更引得不少人的同情。
那領頭的男子冷冷道:“囂張又怎麼了?你去告我了?趕緊的,給我……”
就在那時,我眼前突然一亮。
拉哥居然從洗手間出來了,冷酷如冰鋒,氣場有點強大。老遠就道:“那誰,阿三是不?”
全場所有人都扭頭看過去,頓時很多人被拉哥的造型和氣質給震撼了。
領頭的男子愣了一下,看了張高一眼,馬上衝着拉哥吼道:“你他孃的又是誰?知道我阿三哥是吧?”
拉哥叼了支菸。還沒來得及點上,幾大步過來,對阿三說:“戲演得差不多就行了,趕緊走吧,要不然還要打一架纔好嗎?”
說着。拉哥把煙從嘴上取下來,指了指張高,然後掏出打火機點菸去了,對別的什麼也不管。
頓時,全場譁然驚變,有人驚歎:“我的天啊,居然是演戲嗎?”
“真是想不到啊,爲了追女孩子,這種爛招都用出來了。”
“唉,還以爲他好有正義感呢……”
“……”
我很無奈地搖了搖頭。高公子啊高公子,你選什麼地方裝逼不好,偏偏在小磨坊。在小磨坊也就罷了,可別讓拉哥把你拆穿了呀!
申海蘭那邊,她居然沒什麼反應似的。繼續吃着牛排。
看看那七個年輕人,尼瑪,一個個大眼瞪小眼,齊齊看張高。
張高呢,臉皮可真厚啊。居然看着拉哥:“你是誰?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
然後,他對着那七個傢伙掃眼吼道:“我有和你們演戲嗎?”
七個傢伙連連搖頭說沒有,領頭的阿三直接指着拉哥的鼻子吼道:“你媽雞哎,老子什麼身份,用得着演戲?你是誰?信不信老子今天晚上打扁你?”
拉哥深吸一口煙,直接朝阿三的臉上吐去,說:“知道指着我鼻子說話的後果嗎?”
“老子不知道,就知道我想先收拾你,然後再收拾這小白臉!”阿三表演很到位,狠狠地指了指張高。然後馬上爆發,一腳給拉哥踹去。
尼瑪,阿三的出腳好快,簡直就是練得很牛的級別。然,這下好了。
拉哥一閃身。左肩一頂,阿三飛出去五米多遠,砸翻了一臺桌面。這情況,驚得現場所有人乍舌。
阿三掙扎着想爬起來,卻起不來,趴在地上竟然口吐鮮血,指了指拉哥,竟然一下子暈了過去。
我眼睛都看得發直了。
這是什麼樣的拉哥?就是肩頭一撞,能撞得阿三吐血?
他一招完畢,又叼起了煙。淡道:“還有誰來試試?”
煙枝在嘴上顫抖,煙霧騰閃,他自氣場無比強悍。
剩下那六個傢伙一見這陣仗,嚇得不行了,紛紛看向張高。張高卻看向他們,冷聲道:“人間自有正義,你們還不滾嗎?”
六個傢伙哪聽得這話,個個抱頭鼠竄,衝着堵門的人羣大吼着“死開死開”。
好吧,我也趕緊“死開”。而他們六個居然連阿三也不管了。
拉哥又看着張高,說:“打120吧,要不然這傢伙得死在這裡。”
張高正想說話時,拉哥叼着煙,朝着我走來,然後一拍我的肩膀,說:“這裡不適合吃晚飯了,我們換個地兒。”
張高那時纔看到了我,臉色真的變了,黑得嚇人。他回頭看了看申海蘭,見申海蘭低頭吃着飯。又回來看我時,我對他一撇嘴,轉身跟拉哥走掉了。
再次看到張高出醜,他一定恨死我了,但沒辦法呀。他就是裝逼失敗了。在我面前一天敗兩次,這也真是沒sei了。
拉哥帶着我往那邊走着,我問他:“你怎麼知道張高是在演戲?”
他抽着煙,說:“很不巧,他和那個阿三在洗手間發生衝突的時候,我正在旁邊的格間裡聽到了。當時阿三還有點害怕,張高還鼓勵他呢!你別看那個阿三,其實身手相當了得,你不一定吃得過他,只可惜剛纔他找錯了出手對象。”
我聽得點頭承認,知道張高的手下個個都不弱,但也道:“拉哥好厲害,一出手就讓對方吐血。”
他搖了搖頭,說:“我只是防禦性進攻。若是主動,他已經死了。剛纔只不過是撞破了他的肺部而已。”
說話間,我們對面的一家牛排店,坐下來,他點了牛排,我則點了羊排。
服務生一離開,我便道:“拉哥。我下午看到雷哥了,可他不承認,還說自己從小生長在美國。我當時想,要是你在場多好啊,一定能認出是不是的。可惜,你現在纔來。他臨走時還給了我這個,他的名片。”
說着,我將名片掏出來,遞給拉哥。
“現在來,也不算晚。”拉哥接過名片,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