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固執,讓我突然有種悲涼感。
這是一個悍匪,或者說一個兇殘的強者,但左臂左腿受傷,如今也只能靠着武器而爲了。
假若他健全時,又有多少人是他的對手呢?
全國黑白兩道的力量何其強大,這傢伙能逃亡大半年,已然很強了。
我點點頭,道:“行吧,我可就真拿兵器了?”
他說:“江湖決鬥,只要不是熱武器,恐怕能單挑我的人不多。”
我暗自點了點頭,丫的,你夠狂!
我說:“我纔不會使用熱武器。”
說完。揹包往胸前一甩,我拔出了師傅的摺疊柺杖,幾下子還原成“f”形,拿在手裡,道:“這樣可以吧?”
趙峰驚了一跳,拿着比手說:“東北大哥,好有創意的柺杖啊!”
幸好天光暗,他認不出是老混蛋的柺杖。
劉水卻冷道:“鋼拐又如何?就你兩個,我會一一打暈的。當然,這柺杖將是我囊中之物,看起來很順手。”
我冷道:“別廢話了,來吧!趙峰,兩頭上!”
話音落,劉水已主動進攻過來。那邊碼頭靠水處。一夥傻逼還在倒數,已到600了。
我和趙峰馬上兩面夾擊劉水,他朝我撲,趙峰就上。他回擋,趙峰閃開,我則撲上。
靈翼龍的身法還是相當靈活的,而我更不用說了,一時間就把劉水給拖往了。
不過,這傢伙果斷是一把好手,一根老斑竹打狗棍舞得密不透風,常與我的柺杖撞在一起,震得我虎口發麻,丫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巨。
不時地,他還能敲到我和趙峰的腿、胳膊,打得人是骨頭都要斷了似的。
然而,他也累得喘了,意識到我們戰鬥力不一般,很有耐力的那種,很想盡快解決戰鬥,於是一陣瘋狂猛撲向我,打得我手忙腳亂,他則根本不顧及後面。
趙峰猛地撲上去,一比手扎向他的後腰。他左手卻突然轟了一拳出去,直接打在趙峰額頭上。
趙峰偏頭閃了一下,沒閃開,當場被幹暈。
這個悍匪,真特麼狡猾啊!
我一連退了七八米,反攻都沒辦法,他給的壓力太大了。
不過,就在他幹倒趙峰之後,我也計上心來,猛地拔腿就往碼頭外面跑。
他畢竟左腿有傷,真的追不上我。
我很快拉開了十多米的距離,馬上轉身,柺杖一丟,黑煞狼牙套上了手,迎着他就反衝過去。
劉水愣了一下,當場站定,冷道:“媽的,真是找死!”
我衝到他面前時,他果斷主動進攻,打狗棍一記橫掃腰間。
我左臂向外一掃,黑煞狼牙被抽中,震得五指發麻,發出低沉的交撞聲。
“艹……”他驚了一跳。
我當場右臂一劃,右掌如爪,狠擊打狗棍。啪的一聲,尖銳的黑煞狼牙指尖擊破了老斑竹棍子。
他猛地一抽棍子,連連後退。罵道:“混蛋,你那是什麼手套?”
我冷哼一聲,沒鳥他,又撲了上去。
這一下子,他棍來我就是手套擋,雖然指骨撞擊得發麻,但總算是不懼他了。先前我沒用狼牙手套,是我對自己不夠信心,還是想用柺杖拖他一下。
沒個幾下,老斑竹打狗棍成了破棍子。他瘋狂地後退躲着我,抽着我,想用鋒利的竹絲掃我的脖子和臉,果然夠陰險狡猾。
他沒辦法了,左臂左腿不能發力,只能靠武器才行。而且我也看到了,丫的左臂袖口裡都流血了,左腳踝也流了血,這是傷口崩血的徵兆。他也喘氣如牛了,沒想到我這麼有耐力。
我覺得,累也能將他累死了。
那時,那邊都倒數到260了,他實在沒辦法了,估計是怕那一夥人出來,被我驅使了。他一陣狂退之下,到達到趙峰身邊。
我追過去時,他便向趙峰撲過去。
我當場心裡一驚,這狗比劉水,他一定是要用趙峰來威脅我了。兇殘悍匪,果然是什麼規矩也不講了。
可誰知就在那時,趙峰突然在地上翻起來,舉起了比手朝他肚子刺去。
劉水驚得“嗷”聲悶叫,眼看就要撲上趙峰的比手尖了,硬生生在空中一頓,凌空反轉,滾到了旁邊地上。
就那一瞬間,他完蛋了!
我猛撲上去,抓住他右臂一扭一扯。咔哧哧的聲音,他右臂脫臼,小臂被我的大力手指帶狼牙指尖拉出五道深深的血槽。狗日的,小臂真粗啊,但血已飆涌。
本來可以一招抓破他喉嚨,致他於死地。但還不必要,我要活的。
他慘叫着,強壯的軀幹用力一滾,居然將我反壓下去。
我猛地一掙扎,擺脫出來,跟着右拳旋轉轟在他胸口上。黑煞狼牙第三關節上的合金錐直接入肉,攪爛一大片。痛得他又是“嗷”地悶叫一聲。
接着,反撲過去,抓住他的左腿狠折。媽的,受傷的左腿居然折不動,他大力滾了出去。
趙峰已爬了起來,就在那邊一腳踢過去。
沒想到,劉水居然右腿伸出。擋了趙峰一腳,然後反勾,把趙峰給勾倒了。
這種情況下,這貨出腿的速度還是閃電一般。
趙峰也是靈活,就地兩滾,爬了起來,大叫着:“東北大哥。拖住這廝,我去取柺杖來!”
我呢,上前撩了一腳,速度相當之快,居然被劉水滾着閃開了。
這貨在地上打滾的速度也特麼快得不行了,居然還站了起來。我猛撲過去,鬼魅手是施展不開了,這貨兩臂沒用,但還有一條右腿,左腿受傷了還特麼力量大。
我就是一陣陣的拳打腳踢,瘋狂爆發,悶聲不語,其實是爆發內心被這丫的坑得好慘的不爽,完全是硬碰硬。
這丫的不敢碰我的拳頭,知道手套有異,全部是用一條右腿支撐,拳去他就避。我腿去,他就用受傷的左腿跟我扛,一條腿踢得也是呼呼有聲,但看得出來,狗比好痛苦。咬着牙,一頭大汗,三角眼裡神色狠厲,完全是不投降的味道。
我跟他對了好幾腳,感覺他的腿力、速度確實在我之上,只不過有打狗棍的時候,他更輕鬆一點。但現在,他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
他當然也知道趙峰要是把柺杖取來,他就得完蛋,所以一邊應付我,一邊往長江邊退去。
丫打的就是從水裡逃的想法,可我不會放過他的,猛拳瘋腿過去,然後堵了他的後路。
就那時,趙峰提着柺杖過來,照着他就是一陣猛抽。
兩面夾擊之下,他沒辦法了,硬拼着左腿挨一柺杖,衝過去將趙峰踹倒。真不知道丫的腿是什麼做的,趙峰一拐居然沒打斷,反而,趙峰撞了牆壁,真的暈了過去。
劉水瘋狂地往碼頭外面跑。當然,從碼頭外面也能跳入長江的,只是路要遠一點。
我趕緊拾起柺杖追過去,几杖下去,終於將他打倒在地,痛得真是全身顫顫,面目扭曲無比。
我再上去,抓住他兩腿,咔咔兩下折脫臼。媽的,他總算是動不了了,居然叫道:“去你大爺的,老子輸在體力和受傷上,是被累垮的!你兩個小逼。體力太他媽嚇人了!”
那邊一夥丫的數到100了。
我趕緊摘了黑煞狼牙,一拳將他打暈。媽個比的,反正你輸了,先拉回去再說。
馬上從包裡掏出繩子,將這貨嘴給勒捆起來,手腳也捆起來。右小臂血流得厲害,直接給他勒緊上方。先不作處理。
這就是個要逆天的喋血狂徒,命硬得很,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死的。
隨後,我把趙峰抱上出租車,收起柺杖,開着就往來路跑。
半路上,不見蔡勝在路邊等我。我也先懶得管了,直接往城區飆。
沒一會兒,趙峰在副駕駛上醒來,一看情況,問道:“東北大哥,那個傢伙呢?”
我說:“後廂裡面呢!制服了!”
他點點頭,似乎心有餘悸一樣:“媽的。他可真是個狂人。都傷成那樣了,還那麼猛。”
“嗯,確實是狂。還好,你使了個詐,要不然還要費一番手腳。”
他笑了笑,說:“我以前的雨哥說過,要用腦子呢!我看這丫的那麼輕鬆就讓我往他後面刺,覺得不對頭,他反擊我時,我拼了命躲了一下,然後裝暈。因爲覺得他耐力絕對不如我們,肯定拿我來威脅你,因爲你是個不會不管我的好人。沒想到他反應太快,我一下子沒能刺中。”
聽他的話。我很感慨,但此時絕不能相認。
我只是點點頭,然後看了看他手臂的傷勢,問了一下。他說有些浸血,不礙事。
於是,我開到郊區的時候,便讓他拿兩萬塊錢走。馬上打車回巫縣。
趙峰也是個豪爽的人,說不要錢,回到巫縣就有錢給車費的。他還問我高姓大名,說要好好感謝我。
我卻說不必了,回去吧,好好養傷,好好訓練,堅持不懈就好。如果有時間,我會去巫縣找他。
他居然還把家裡的地址也告訴我,讓我一定要去。而且,他竟然說在巫縣,只要他不落單,還是沒問題的,因爲他有一個四人的學習小組,叫做“雨峰小組”,其他三個人實力都很不錯,只可惜今天下午他落了單,才被青年鋒會算計了。
這情況,聽得我更是感慨。挺好的兄弟,他在努力,小雨點依舊有希望!
但我還是硬塞了一萬塊錢給他,說就當是青年鋒會對他的補償。
他拿着錢,很感慨地搖了搖頭,留了自己的號碼,下車攔了輛出租,往巫縣方向去了。
而我,直接將劉水往我家裡拉。這傢伙,老子不狠收拾一頓纔怪。再說了,現在我還不打算把他交給警方,對於黑白二道中的紅道,我有點怕了,得留上一手才行。且不說張高還在江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