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面對這個死神一般存在的強者,我似乎思維都有點短路了,只能問他。
他說:“最好找四個裝屍袋,醫院裡有最好的。將屍體拉到公安市局,交給閻汪洋最親近的人。我在新聞裡看到了,也許那個漂亮的警官薛桃就是……”
說着,他呵呵一笑,他笑起來還是蠻有男人味兒的,說:“小生,你現在火了,正義的化身。飛鷹安保服務公司恐怕也要業務供不應求了。”
我笑了笑。正想說什麼時,他話鋒一轉:“你是火了,但壓力更大了。閻汪洋是個厲害的角色,與青道是誓不兩立的。你能救了他,等於是救了一大批人的敵人。以後你與公司的麻煩可能不會少。明着無所謂,怕的是暗着來。風頭太勁,自有煞風景之事,你多加小心。”
我聽得心震,點點頭,感嘆道:“這年頭,好人難當啊!”
他說:“懦夫好當,可你願意麼?”
我一笑。他也笑了笑,便轉身回房去了。
我有點着急,說:“水哥,不能把他們就扔這裡吧?”
“我只管殺人,不管打掃戰場。後續隨你安排,不要牽扯出我就行。”
嘿,這話說得好有派頭,不過,我挺喜歡他了。
仔細一看水哥那背影,雖然血淋淋的,但更有彪悍喋血的味道,好man啊!
不過。我這才發現他的右腿似乎有點點問題,道:“水哥,你右腿怎麼了?”
他頭也不回:“沒事。剛纔說三腳要搞死你的傢伙,確實最厲害,打了我小腿一槍。仿製子彈威力不大。你弄吧,我回去清理一下傷口。”
日!鐵漢子!中了一槍。不仔細看,真看不出他中了槍,走路很從容,自有風采。
而且,他居然一彎腰,低頭在右小腿上一摳,尼瑪,居然真的把一顆彈頭給摳出來了,丟在地上,然後鑽進了牆洞裡。
我覺得,師傅是上天派來改變我命運的,而水哥和拉哥一樣,是上天派來震撼我的。當然,劉水也是我撿回來救我命的。
只是一想拉哥,我心好糾結。但願那樣的情況不要發生,不要發生……
當下,我給柳條打了個電話過去。送我回來的路上,他就告訴過我他另一個備用號碼,說回去就用偷來的手機啓用,不能與我斷了聯繫。
打通了他的電話,我聽到呼哧的喘息聲,料想他正在訓練中。
這傢伙喘道:“生哥……好累……有事兒您……說話!”
我沉聲說:“柳盜龍,訓練停止,趕緊去一趟醫院……”
沒等我說完。他馬上道:“哪家?”
“隨便哪家都行。弄四隻最好的裝屍袋出來,不會流水流血的那種。”
“我日麻嘞,生哥你……要這個搞蝦咪事?”這貨驚了一跳,問道。
“還用問搞什麼事嗎?當然是裝屍體了,要快!弄到後給我電話,我在長江四橋頭等你!”
我掛了電話,馬上用黑煞狼牙在巷子裡泥地上刨起坑來。
黑煞鋒利,挖起坑來很方便。半個小時後,四具屍體暫時埋進坑裡,埋得淺,血跡也處理乾淨了。
隨後,撿起了所有的彈殼和彈頭,奶奶的,三個人開槍,一共爆了水哥12槍,纔打中了一下他呢!
槍也收起來,和彈殼放在一起,裝在塑料袋裡。
我正要回房看看水哥時,柳條的電話來了。
這小子果然不出我所望,興奮地說已經偷到裝屍袋了,正往長江四橋趕來。他還說,多偷了十隻,以後備用,一看生哥就是青道高手,殺人不眨眼,心中有正氣。
這賤人,讓老子哭笑不得。
我趕緊回屋去,準備收拾一下。
那時,水哥已處理好傷口,又坐在客廳那裡看着電視。是新聞頻道,他一直喜歡這個。他說,看看新聞,盛世太平;看看新聞,能明白什麼叫真正的醜陋和無恥。水哥,他就是這麼犀利的。
我想了想,又拿了一半邊龍禁果殼出來,那是以前用過果肉、果漿後留下的。我背對着水哥,給他用溫水沖泡了,放在他面前的桌上,說:“水哥,這是我最後的存貨之一了。你記得喝了吃了,我出去一趟。”
他點點頭,說:“柳條不錯,收了有用處。去吧,取裝屍袋回來。這水我就不喝了。”
我說:“不喝你可要後悔的,因爲我就是林雨。先前給你的龍禁果水裡,有一種叫黑斑青的蛇毒,能壓制你的神經反應系統,讓你行動越來越遲緩,最後變植物人,恐怕只有我才能解!”
我說得沒錯,這是師傅的獨門解法,《老子寶典》裡說只有雲嶺森林裡有這種蛇,極爲稀少,但我真被這蛇咬過一口。當然弄死了它,但把蛇毒牙保留了下來。
他聽得身軀一震,雙眼厲芒瞬間閃過,嚇得我頭皮一麻。然後變得深若寒潭,點了點頭,淡淡一笑,說:“難怪我剛纔達到不最佳的擊殺狀態,原來如此。和通緝照片比,你變化很大了,我沒認出來。”
這反應,讓我心裡釋然了,說:“我自己也不認識自己了。幸運的是,我還活着,你也一樣。請水哥原諒,特殊時候,我不得不小心行事。你是個死神,我不得不防。如果憤怒,你可以殺了我,用最快的手法。但殺了我後,請爲我辦很多未辦的事情。第一……”
他一擺手止我話頭,道:“亡命天涯時。隨時危在旦夕,我理解,不必請我原諒。你的事情要自己辦,當然我可以幫你。今晚你第一次叫我水哥,我就知道你的戒心完全放下了。”
我點點頭,正要說什麼,他道:“小雨兄弟,對不起了,讓你陪我受罪了。你讓我栽了,少年年紀有那本事,我服了。當然,沒你和董凱旋。在柳城我們同樣會栽,只是時間問題。你害了八劫,殺了吳老四,但救了我,我們扯平,我依然當你是小兄弟。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應該共同進退。還是那句話,誰要讓你死,我就讓他先死。”
“水哥,謝謝!我會盡量漂白我們的身份,然後活在天光下,風雨同舟。共同進退,轟轟烈烈幹他一場!”
“有種!給我解藥!”他大手一伸,道。
我送上龍禁水,道:“這裡面有蛇膽汁的幹末,你先喝了。”
他拿過去,搖了搖,連着果殼一起喝掉,居然苦笑道:“小雨,這東西真不能多用。上次你給我喝了兩半,吃了兩半,我那根硬得疼啊!”
我聽得不禁笑了起來,然後從包裡掏出一塊黑色的小尖角東西,遞給他:“水哥,這是黑斑青的蛇肝,你把它含在嘴裡,然後喝一口自己的尿,一直含着,直到蛇肝化爲糊狀,吞下就好。”
他點了點頭,無奈淡笑:“不愧是我兄弟,世界上第一個讓我喝我尿的人。去吧,辦事去吧!以後,你還是程雨生,而我……就叫劉青山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笑道。
“嗯,燒死一幫禽獸、小人和惡賊!”
我點點頭,然後收拾一番,像個夜跑的健將,趕往長江四橋。
到達那裡時,柳條也剛剛趕到。
不過,這小子依舊沒認出我,在橋頭停車場停着,還下來拿起手機想打電話。
我跑到他身邊,直接說:“你跑回家去,車子我用一下。”
柳條驚了一跳,悄聲問我:“水哥。你咋殺了四個人?都特麼誰呀?”
我說:“你別管。跑回家去就行了。”
他不敢再問什麼,沿着四橋跑回去。
我則上車,開往我那邊。
半個小時後,我拉着四具屍體開往公安市局。柳條的後座和尾廂都擠滿了,幸好車窗是黑色的。
半路上我就給薛桃打了電話,說我有四具殺手的屍體。
她驚得可能跳起來了,馬上問我在哪裡?
我說在去公安局的路上,只想見到她一個人。
她答應了下來,沒多問,直接說會一個人等我,見面再說。
我這電話剛剛掛了呢,另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我有些好奇,接通了,便聽到一個挺溫和但又有些鏗鏘的聲音:“程雨生同志,我是寞寞,有一個人要見你,你現在方便嗎?”
寞寞?那不是什麼神秘的秘密小組的男子麼?估計還是個領導呢!他找我搞毛?又有誰要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