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是哪裡?
申海洋轉學一個多月了,他還惦記着我?
我看着毛彪那張冷臉,冷道:“沒興趣。”
毛彪正要說話呢,岳雲龍和趙峰已經過來了。
這兩個傢伙在我的要求下,五項數據的訓練也一直在堅持,常給我發信息說自己很刻苦的,現在他們體格都健壯了不少。
趙峰體質相對偏瘦,但也顯得有力量了。岳雲龍本來底子好,現在更是像頭牛。在高大的毛彪面前,他二人真的有些氣勢了。
同學們都準備離開教室了,但都見狀又激動起來,等着看熱門呢!小美女嶽紫棋坐在她的位置上,似乎也很期待地看着我。
岳雲龍大手扒着毛彪的肩膀,粗嘎嘎地說:“毛彪,怎麼着?這一直在雨哥面前低頭做人,今天準備傲起來了?要不要把你頭打下去?”
趙峰更是直接道:“想對雨哥怎麼樣,先就得過我和雲龍這一關。毛彪,不服就隨時約!”
毛彪一扭肩掙開,冷道:“岳雲龍,趙峰,你們兩個叛徒沒資格跟我說話!”
“嘿,你他媽的……”
我見岳雲龍提拳頭了,當場冷道:“岳雲龍,別動粗!”
岳雲龍衝毛彪冷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只是和趙峰一起冷盯着毛彪。只要一言不對,他們能隨時爲我出馬賣命的節奏了。
毛彪理了理拉鍊衫的衣領,然後對我說:“老地方就是城西郊老工業園,洋哥的面子在哪裡丟掉,就要在哪裡找回來。話我已經帶到了。林黛玉,你如果不去,一定會後悔的,哼哼……”
說完,他趾高氣揚地轉身離去。岳雲龍對着他的背影狠揮了一下拳頭,表示不爽。
趙峰對着毛彪背影空踢了一腳,罵了一個“媽的狗比找打”的無聲口型,然後回頭對我認真道:“雨哥,要不要我們陪你去?申海洋這次肯定是有備而來,你一個人危險會很大啊,上一次確實太傷他面子了。”
岳雲龍也連忙說:“就是啊!申海洋那雜種就是睚眥必報的角色,又不講規則的。雨哥,晚上我們陪你一起去吧!正好,咱這……訓練也有這麼久了,手癢了啊!”
我擡頭掃了他二人一眼,冷道:“去什麼去?要期中考試了,趕緊複習功課去。手癢了就撓撓!”
旁邊的小美女嶽紫棋聽得不禁“撲哧”一聲笑了,看着我,眼裡似乎叫做含情脈脈。
岳雲龍和趙峰無奈地相視一眼,笑了笑,只得回座位學習去了。我也無視嶽紫棋的狀態,坐下來,繼續複習功課。
申海洋的再度約戰,我不想去了。哪怕他準備得再充分,老子不去,他能怎麼的?就讓他在老工業園b2區的老廠房裡,像個2b一樣等一晚上吧!
再說了,晚上是香姐26歲的生日,我已在一家不錯的酒店訂了兩人餐,備好了鮮花和蛋糕,爲她添置了一套兩千塊的皮衣。雖然花了錢,但我覺得很值。感謝她照顧我16年,感謝她對我付出了太多太多。
世界上最美最好的女人,值得我傾心照顧和全力付出。
年年她自己不過生日,卻要爲我過,哪怕我的生日並不是很確切。過生的日子,我會有新衣服、新鞋子,還會有一桌子好吃的,哪怕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覺得香姐都快忘記她的生日了,而我沒有忘記。這一次,她的生日,我要爲她辦得溫馨而隆重一點。爲她,我捨得花錢。
放學後,我騎車去了廠裡,給麗姐告了假,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忙。麗姐沒有二話,讓我忙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呂曉薇的車就停在廠那邊,裡面放着我爲香姐新置的皮衣,開上它,我去了花店,把車用鮮花裝飾了一番,裡裡外外都有花,顯得漂亮,馨香。再加上後座99朵白玫瑰,顯得更有情意。
我知道玫瑰象徵着愛情,但白玫瑰在我看來,那是純純的愛。這種顏色不嬌豔,純淨而淡香,它配得上香姐。
一切搞定,然後去了蛋糕房,拿上生日蛋糕,我便往家裡開去。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腦子裡充滿着美好的幻想,我不會讓她再坐輪椅,不會讓她拄拐,我會揹着她下樓,或者“公主抱”。她坐在高大氣派卻充滿鮮花的車裡,手抱着一大束白玫瑰,臉上帶着幸福的微笑,我開着車去酒店,然後揹她或者抱她進酒店。
當我們進酒店的時候,大堂裡的led屏上會顯示出“祝女神孟雲香生日快樂”字樣,音箱裡會傳出備好的聲音,是我的錄音:香姐,生日快樂,你忘記了自己,小雨沒忘記你,我會永遠守護着你,直到有一天我不在這個世界;香姐,我愛你,在過去,現在和未來;接受或是拒絕,我一直都在,永不離開。
這是祝福,也是表白,我無法再剋制內心的衝動。十六歲的年華,我想吼出內心真摯的聲音,這是我想和她心中深刻的“雷哥”競爭的宣言。
這一切的準備花了不少的錢,但我願意這麼做。我窮過,不想浪費,但這一次,我覺得值!
我甚至幻想着,香姐絕美的臉上流着幸福的淚水,哪怕她什麼也不說,我也滿足了。
車窗外飄起了濛濛細雨,綿綿不斷。天已經黑了,駛過華燈初上的大街,無數行人車輛注目,幸好我提前戴了一副便宜的墨鏡,要不然會不好意思。
雨夜,花車,美人,少年……
我幻想着這個夜晚是美好、浪漫而溫馨的,哪怕是我根本沒有要開房那樣的想法。
進了老小區裡,保安大爺都被花車驚呆了,傻傻地看着我,張大了剛掉了門牙的嘴,指着我,結巴道:“你……你……你……”
我沒管老保安,心跳從未那般快,臉上熱脹脹的,把車停好。我努力想平息自己的心跳,但平靜不下來。
抱起大束的鮮花,聞着那淡幽純潔的香息,我走上了樓梯,感覺腳都在打顫。
來到家門口,我沒有拿鑰匙開門,而是敲了敲門。我期待着,香姐過來開了門,我抱着花,真誠地說上一句:香姐,生日快樂,美麗永遠!
然而,我激動地等了一會兒,甚至聽了門裡的動靜,可並沒有動靜。
我又敲了敲門,門裡依舊沒有動靜。
我馬上掏出鑰匙來,開門進去。
我懵了……
客廳裡沒人,柺杖和輪椅在那裡。
難道……香姐徹底站起來了?我心有小喜,急步進了香姐的臥室,也沒有人。
去廚房,也沒人,廁所裡也沒有人。
香姐去哪兒了?
我心裡焦急萬分,抱着鮮花,撥打起了她的電話。她不能說話,但我希望她能接通。
然而,香姐的手機響了一聲,被摁掉了。
這是怎麼了?她掛了我的電話!
我趕緊拿出手機,給她發信息,手機短信和微信都在發。她的微信好友裡,只有我一個人。而我的裡面,有她,有呂曉薇、王明雪、岳雲龍、趙峰,還有嶽紫棋。
信息發出去,沒有迴應。
我真的心慌了。香姐啊,你會去哪裡啊?
我馬上抱着鮮花衝下樓去,花放進車裡,轉身奔到門衛室。隔着破窗子,我問那個還在發呆的老保安:“大爺,我姐呢?她去哪裡了?”
老保安起身說:“小雨啊,我也奇怪啊!下午的時候,不是你兩個女同學說你生重病了嗎,在醫院要進行手術,叫家屬去醫院呢!她們把你姐揹出去的,還開着車來的,有學生證登記的。可你……怎麼就回來了啊?還還……還……”
說着,他指了指不遠處我的車。
我一聽就崩潰了,轉頭就往車那邊衝:“申海洋,我去你媽的!你個王八犢子,竟然如此下作!老子今晚不會放過你!”
我不是傻子,已經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