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非伯和我的近瀾繼母有着父系血緣關係。說明白一點,非伯和近瀾繼母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關係。
當然,非伯和君上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關係,君上爲家中次子,上有一姐,下有兩妹,近瀾最小,而非伯的年紀算起來,應該在整個家族中排行老三。
只不過,非伯與君上的容貌差別太大了,這是誰也沒法想象的事情,他們竟然同父異母。
汪總火眼金晴,能從外形上判別出非伯與君上的兄弟關係,也得益於汪家與君家歷來交好,君上與汪總也是發小一般的存在,所以汪總對於君家的一些秘事還甚爲了解。
而君上父親自小也特別喜歡汪總,說這小子有刑峻之氣,以後可擔大任。這也果然,一語中的,汪總現在是鐵腕法神。只不過呢,生在那樣的家族中,汪總與君上自身也努力,倒也是在爭鬥中獲取了成功。
汪總曾經知道,君父在北方連雲市去過,而且犯過一次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只不過君父是很能剋制自己的人,犯了一次,就沒再犯。但他一直沒能忘記那個女人,因爲很美。美貌的人,的確給人的印象深刻。
甚至,在君父的秘密相冊裡,現在還私藏着那個女人照片。可笑的是,他連這個女人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只知道當時她只是一個招待所的臨時工。君父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一夜歡好,不再續前緣。
非伯給了我那張照片看了看,確實他長得很像自己的無名氏母親。汪總也真是通過這樣的相似,覺得非伯與君上應該有血緣關係。結果基因一比對,鐵證如山。
有人說,男孩長得像母親,要麼是愁苦起伏一生,要麼便是大富大貴一生,絕不會普通到哪裡去。這似乎是一種迷信的說法,但想想非伯,他也算是一個奇證了。
至於非伯的生母后來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他會在孤兒院裡長大,已是五十多年過去了,真心難以查找。而非伯的生父,已經辭世了。
當這個結果由汪總講給君上的時候,君上站在古樸的辦公樓窗前,凝視着霧霾嚴重的天空,久久不語。
在汪總的心裡,君上是一個開闔有度的人,除了殘酷的爭鬥之時,他很少有這樣極度嚴肅的時候。作爲發小,汪總還是說:敬亭,想什麼呢?
敬亭君回頭淡笑,說:鐵山兄,兄弟君王,殊途如陌路,三弟尋非遠勝於我。
汪總點點頭,說:敬亭,的確讓人意想不到。三十年前,我們還只是連雲市……哦,那時是連雲縣,你只是副縣,我只是檢察院小辦事員,而尋非竟已走過歲月的磨難,成就了梟雄帝業。
敬亭君道慨嘆道:“是啊,那時我倆誰也沒有想到過有今天,而他已經成功了。苦難出豪傑,血火出英雄。國內青道從未有過一統的大局面,他且年輕,已然做到了。倘若父親尚在人世,知道有此一子,也當驕傲。”
汪總笑了笑,說:“均伯過世前,知道另一子已位極巔峰,其實已經很驕傲了。”
敬亭君搖頭苦笑:“我之位,來之不易。現在的局面,還是很難啊!若當年父親知道三弟在,今天又哪裡有我敬亭在這裡存在呢?28年牢獄秘困,三弟初心不改,身體健朗,殺伐依舊強者,這是真豪傑,人間奇蹟。相比他,我已大腹便便,脂肪日多,精力不如從前了;相比他的安寧、恬淡晚年,我則要殫精竭慮,思索萬千,各方平衡,真是太羨慕他了。”
汪總點點頭,說:“是啊,青道有個好處就是自由,而我們卻被束縛在民族的戰車上,稍有閃失,滿盤崩潰。對於尋非老弟以及小雨點,你有何打算?”
敬亭君說:“不打擾三弟晚年了,告訴他,家的大門隨時爲他敞開着,回來與不回來,全在於他。傷害過他的人,一個也不要放過,從重處理!小雨點,要七成的青道投資基金回填金融系統,否則殺無赦;其成員安份守己,不枉自尊大,違法亂紀,踏實做人,認真做事,否則,殺無赦!這些事,你親自去辦。保密爲要!”
汪總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敬亭,是不是有點重了?”
“重嗎?不重!鐵山兄,身在這個位置,沒有辦法的事,你我都應該懂。民間梟雄之輩,沒有約束,便起亂浪,特別是林雨年紀尚小,才19歲,已是羣龍之首,萬一飄浮自大,後果不堪設想;若有約束,青道對於這個世界還是有用處的。”
汪總說:“嗯,這也是。不過,有沒有考慮招安小雨點衆人,重新將特科的隊伍拉建起來?”
敬亭君搖了搖頭:“不必了。特科是什麼性質,小雨點應該和我們一樣清楚。要他們爲鷹犬,估計也難了。殺伐太多,見過太多的鮮血,誰不希望後半生平淡是真呢?再說了,這一夥人想想都讓人覺得有些心裡沒底,真是把特科交給他們,說不定哪一天和那位一聯手,林雨那小子當上皇帝都有可能。特科,永遠取消,健全法制爲當下要務。”
敬亭君說的那位,顯然汪總也是明白的,笑了笑,說:“別說當皇帝了,林雨鐵定了是駙馬爺。”
敬亭君淡淡一笑,很感慨地說:“程啊程啊,你也能幹出那種事情來,我也真是沒想到啊!”
汪總說:“敬亭,這都是小事了。現在着力培養程,他可以在未來接過你的擔子的。”
敬亭君點了點頭,說:“只怕到時候,那位的人馬又要紛紛出動,給程製造不少麻煩了。”
汪總說:“管他呢,他也未必能再活個十年八年的。倒是他女兒綿綿小妹,的確是圈內良心。”
敬亭君聽得都笑了起來:“是啊,爲了愛情,綿綿也是蠻拼的。”
“敬亭,那劉可心的事呢?你看?”
“這是鐵案,沒有辦法。不過,允許她回來探親,至多每月一週爲限。好了,鐵山兄,不說這些了,我得去醫院一趟,近瀾這陣子的情況有點不太好。”
“好吧!近瀾的病到底如何?”
“這怎麼說得清楚呢?但願能挺過這一關吧!”
“……”
當我瞭解到這一切之後,也有些沉默,感慨。這一切,讓我憤怒不起來,只能表示理解。我對非伯說:“想回帝王家去嗎?”
非伯淡淡一笑,說:“看情況吧!小雨,雨蘭的父親現在很紅,若不出意外,極可能在未來接替敬亭,這對於小雨點、九州集團來說,也算是有利的了。”
我點點頭,的確也是沒想到自己有駙馬的可能性。但暗暗一想,忍不住低聲說:“J8惹的禍,J8也造的福。只可惜,明玉岳母太可憐,享不到那福了。程與夜美人交情也不淺,竟然夜美人也不曾與我說起,估計他也是預料到未來走勢了。”
非伯笑笑,說:“夜美人也是個大能之人,看問題很老辣。這種事情,他不可能告訴你的。有些好事,得悶在心裡,靜靜的。兩代君王家的關係,保小雨點所有人平安到老,沒有什麼問題的。至於後代,你們就得上心了。”
我點點頭,說:“是啊,老一輩如何如何,不如後輩如何如何。下一代的教育,確實要上心纔是。民族的未來在於教育,特別又是這種階層的教育。孩子都是好苗子,長歪了可就讓人寒心。”
非伯欣慰地笑笑,說:“至少,你會是一個好父親的。”
我淡然一笑,忽然想起我和香姐的事情,非伯一直沒有明確表什麼態,便道:“非伯,我和香姐之間,你的意思是?”
他居然說:“你本可做青道第四代帝王,帝王者,誰管你那些事啊?不偏不倚,公平對待,和和美美就行了。好男人是塊寶,女人都爭着要,還能把你劈成幾份不成?不過,要是你不好好對待她們幾個,非伯雖然葬刀洗手,但我打你,你敢還手麼?”
我笑了笑,連連點頭,說:“哪裡敢還手啊?你二哥不滅了我纔怪!”
非伯哈哈一笑,不再說什麼了。
上午九點,我們的包機降落。我的內心止不住有些激動,媽,兒子來看你了!香姐,小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