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德仁這話雖然乍一聽沒有什麼,但是仔細去品品味,立馬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回,還沒有等到邢牧野爲杜九卿抱不平呢,邢太義卻是開口了:“德仁,你這話怎麼能這麼說?那丫頭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就算說了這件事情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要把她藏着掖着,這輩子都不讓別人知道?”
邢德仁一聽邢太義幫着杜九卿說話,心裡就猛然的咯噔了一聲,他忙不迭的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您誤會了,我這不是想讓我們這邊親自來說有些誠意嗎……”
邢德仁悻悻的笑着,顯然對邢太義還是十分懼怕的。
邢太義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卻說出了一句令他瞠目結舌的話語來:“既然如此,那你也趕緊去開個召開會,公開承認一下杜九卿吧,反正那丫頭不是和天爵有婚約?我倒是覺得不錯。”
話說到了這裡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邢太義的臉上掛着慈愛的笑容,還拿着遙控器倒了回去,渾濁的老眼來來回回的打量着杜九卿。
還真是一副喜歡的不得了的樣子。
邢德仁心裡一驚,在看到邢太義眼神的那一刻,他這心裡就是狠狠一跳。然後他緊忙推了一下身邊的王璐麗,後者立馬心領神會的轉移他的注意力。
“太上爺您看這可不是誤會嘛!德仁可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只是單純的發表自己的意見而已。”
邢太義冷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對着李媽說道:“那老太太醒了沒?”
李媽上前一步,輕聲而恭敬的說道:“還沒呢,今個她在後花園曬太陽,然後睡着了,並沒有聽到來人報,應該是還在睡着。”
邢太義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電視熒幕裡的杜九卿,點了點頭,不知道是在迴應李媽的話語,還是覺得杜九卿這個人不錯。
然後他忽然說道:“杜家這丫頭,明天讓天爵帶來給我看看,本來身爲他的未婚妻我就沒有見過,這次倒是當成了恩人!”
邢太義的話語中竟然還帶上了興奮,聽的邢天爵的臉色是鐵青了一片。
說完這話,邢太義便是拄着柺杖在李媽的攙扶下,朝着別墅門口走去,顯然是要去看他的老闆。
等到邢太義的身影出了大廳,王璐麗這才拉下了一張臉,時不時的拍邢德仁一下,似乎是讓他出主意。
一下兩下還好,到了後來,邢德仁也是惱了,話語沒有經過大腦的就吼出了聲:“行了,你別鬧了!沒看見我正心煩着呢嗎!”
王璐麗那臉色唰的一下就黑透了,她怒不可遏的站起了身,沒有什麼形象的吼了回去:“什麼叫我鬧!我這不是讓你想辦法呢嗎!這杜九卿要是來了,邢家不得讓她給拆了?!”
上次杜九卿的那咄咄逼人的氣勢,他們現在還仍然記憶猶新。而方纔從電視裡看,那廝冷着一張臉,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邢牧野的薄脣勾起了一抹興味的弧度,眼神深邃看不出他的真實情愫,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還有,爲什麼這件事情我們都不清楚?天爵,你給媽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着了那個狐狸精的道了?你現在怎麼什麼的都不跟媽媽說了?你以前……”
“媽。”王璐麗那喋喋不休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邢天爵無奈的打住。他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道:“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估計只有三小叔才知道了。”
邢牧野的手不自覺地一頓,隨意的擡起頭來,冷眸淡然的掃了一圈,瞬間讓三個人都噓了聲。
然後他微張着嘴,那冷漠的沒有絲毫溫度的話語緩緩吐出:“當時邢家已經到了那個地步,難道你們覺得它還能支撐多久?”
“那你怎麼找那賤……丫頭啊!這運城的人那麼多!”王璐麗着急忙慌的回道,不過在賤字剛說出來的時候,邢牧野那銳利的視線就掃射了過來,駭的她立馬改口。
邢牧野冷冷一笑,陰鷙的眸子閃着狠戾的光芒,“連合作的人都沒有了,你覺得還會有誰會冒這麼大的風險?”
王璐麗本來還想說什麼,卻被邢德仁拉着不讓說話了。她不懂商業場上的事情,所以並不是很瞭解,也就不用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當時邢家,還真是到了這麼一個情況,從那件事情過後,他們家倒是和王家交好了。
王璐麗不悅的甩開了邢德仁的手,像是非要和他對着幹似得,大聲說道:“那不是還有王家嗎?他們還朝着咱們扔了一筆錢呢,雖然並不是很多。”
邢天爵無奈的張了張嘴,到了嘴邊的話都化成了一聲輕嘆。而邢德仁已經忍無可忍的吼道:“你這個婦道人家!不懂就別亂問!”
不過邢牧野倒是十分好心的解答了她的問題,“因爲王家的千金和杜九卿是閨蜜,也是看着杜九卿的面子上才同意的。”
“……”王璐麗最後的那點氣焰也是沒有了。
邢德仁低聲嘆了一口氣,那緊緊蹙起的眉頭讓人不知道他在思索什麼煩惱的事情,他道:“天爵,明天你好好看着那丫頭,千萬別讓她在太上爺面前說錯了話。”
邢天爵潔白的牙齒死死的咬着脣瓣,眸中有着一閃而過的狠辣光芒,他忽然起身朝着外面走去,連邢德仁的話都沒有回答。
邢牧野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然後也是迅速起身說道:“大哥大嫂,我也先走了,要去看看羅特兒。”
邢天爵那大步流星的步伐瞬間頓住,眼神中充斥着血腥的漲紅,然後他轉過身來問道:“三小叔,你要去哪?”
邢牧野一臉淡然的從他的身邊走過,聲音刻意被他拉長,懶散的不像話:“去市中心醫院,好久都沒有見到羅特兒了。”
邢天爵本來是想去找杜九卿說說明天的事情的,但是又不可能讓羅特兒和邢牧野獨處,這要是發生了點什麼事情可如何是好?
邢天爵越想越着急,到最後,額頭和高挺的鼻樑上都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