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朝!”邢牧野抓着御景朝肩膀嘶吼,“御景朝,你給睜開眼!不許睡!你不許睡!聽到沒有!”
“御景朝!我就要把事情解決了!你不許死,聽到嗎?”
“你別以爲你死了,九兒就能改變心意!我要你活着看我和九兒在一起!”
無論邢牧野怎麼嘶吼,說什麼樣的話,御景朝都再也沒有點反應,雙目緊閉,嘴角帶着一絲釋然的笑意。
屬下把車開了過來,說:“董事長……御景朝他……”
邢牧野回頭看屬下,那是怎樣一種眼神,承載着巨大的悲傷和滿滿的恨意,絕望而又鋒利。
“走,去醫院!”邢牧野不相信御景朝就這麼死了,就這麼輕易死了。他不相信!
屬下不敢再觸怒邢牧野,只能一路闖紅燈,不要命似的把車開快,吧御景朝送到醫院的時候,急救人員已經等待好了。他們把御景朝擡上擔架,送到急救室裡搶救。
“董事長……”屬下艱難地開口。御景朝其實已經死了吧?
邢牧野守在急救室門口,雙目發紅,身上沾染着的血液顏色已經開始變暗,他整個人如同從寒冰裡走出來的一樣,寒氣冷冽。他沒有看屬下,而是惡狠狠地盯着急救室地門。
這是懲罰嗎?懲罰他太過自負,纔會讓御景朝受這麼重的傷嗎?邢牧野心中痛苦,如果是懲罰衝着他來了就好啊!何必要傷害御景朝,他是無辜的……
御景朝,你不能死!我會一輩子對九兒好的,你要活着看我和九兒幸福!邢牧野的心被撕裂,他一手帶出來的兵,怎麼能就這樣被人殺死?御景朝一定會沒事的。
急救室燈滅了,醫生和護士蜂擁而出。爲首的一個醫生去掉口罩,問:“誰是病人家屬?”
邢牧野喉結滾動,說:“我。”
“病人多處受到創傷,失血過多,在送來的路上就出現生命衰竭了。很抱歉,搶救無效。”醫生毫無起伏的聲音像是一個觸怒邢牧野怒火的關鍵。
“什麼叫搶救無效?”邢牧野一把揪起醫生的衣領,眼中瀰漫着殺意,“你不是醫生嗎?他在手術檯上就是你的病人!你連病人都救不了,你算哪門子醫生!”
醫生也被邢牧野瘋狂的態度弄得很爲難,艱難地說:“病人這種情況,我實在是無能爲力啊。”
“是啊,病人的槍傷有兩處傷及要害,加上失血過多。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來啊!”其餘的醫生和護士紛紛圍了過來,他們不敢觸怒邢牧野,只能在一旁勸解。
屬下對此也無能爲力,只能看着邢牧野發泄。
“胡說!御景朝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呢!你們都在和我開玩笑!”邢牧野一把甩開醫生,推開他們自己去了手術室。
冰冷的手術室裡,只有機器的響聲,御景朝躺在手術檯上,白布已經把他全部蓋住,他旁邊還是待整理沾染鮮血的手術器具和四顆子彈。
御景朝,你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邢牧野走得很慢,彷彿每一步都下極大的決心的一樣,他緩緩靠近,握着槍都不曾顫抖過的手此時在伸出去,靠近蓋着御景朝的白布時,顫抖低不成樣子。
邢牧野幾次用力才把白布掀開,下面是御景朝棱角分明的臉龐,雙目緊閉,嘴脣蒼白,嘴角淺淡的笑意就像定格一般在沒有變過一絲一毫。
“御景朝……”邢牧野聲音有些哽咽,眼中巨大悲傷潮水般涌出來,最後化作滾燙的熱淚涌出眼眶。御景朝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兵,他想過他們可能成爲並肩作戰的戰友,也考慮過可能誰會先爲國捐軀……
“你不是要爲國捐軀嗎?這麼窩囊的躺在這算是怎麼回事。”邢牧野想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卻發現他做不到,他動一下嘴角牽動的只是他的淚腺。
邢牧野也曾和御景朝私下打賭,看誰會先掛……這是他們恐怕誰也沒想到這場離別來得那麼快,御景朝還那麼年輕,還沒奮鬥出他想要的事業就會這樣……
邢牧野曲腿在御景朝的病牀邊坐下,憤怒悲傷的衝擊太大,他覺得快要撐不住自己這副身軀了。
要是九兒在這裡應該也會很難過吧?她大概會趴在御景朝身上哭得泣不成聲。九兒身體不好,這麼哭的話,身體會承受不住會昏倒吧?邢牧野想到了杜九卿,她要是知道御景朝這麼保護她,會很難過吧……
“這種悲傷,還是讓我一個人承受吧。”邢牧野低聲說:“你不是也不想九兒傷心難過嗎?這一切都讓我一個人承受好了。我會找出殺害你的兇手,十倍、百倍的償還給她。還會找出想傷害九兒的真正凶手,讓她安全……”
“御景朝,我在這兒向你發誓。我答應你的,我全部會做到,你聽到了嗎?”邢牧野擡頭,他只能看到御景朝冰冷的側臉,隨即自嘲般的說:“我忘了你已經不能回答我了……”
邢牧野起身,他再次伸出手去觸碰御景朝的臉,這一次已經不那麼顫抖了。他感受到指尖傳來的冰涼,眼淚再次滾落,緩緩閉上眼。
“兄弟,一路走好。”
邢牧野的屬下這時候來敲門了,他說:“董事長,有消息了。”有消息?邢牧野閉上的雙眼一瞬間睜開,裡面所有的悲傷和軟弱頃刻褪去,只餘下滔天的怒火和恨意。他要讓傷害御景朝的人付出血的代價!
“我要走了。”邢牧野彎下腰在御景朝耳邊輕聲說:“我要爲你報仇。”然後跟着屬下離開了急救室。
得到消息趕來的警察局局長,眼眶也是通紅,攔着邢牧野問:“御景朝呢?”
邢牧野已經重新戴上了冰冷無情的面具,說:“在裡面。”他打開警察局局長的手,對屬下說:“帶路吧。”
屬下小心翼翼打量下警察局局長的神色,給御景朝帶路。
御景朝,是死了嗎?警察局局長沒和邢牧野糾纏就衝到急救室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