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對於幸福的人來說,一年的時間真是太短了。
例如袁元明,他現在工作順利,自己的品牌基本已經有了起色,他剛好可以打着“合作”的名頭動不動跑去看杜九卿;有了杜九卿這個法寶,邢九和袁元明也是日益親近,邢牧野就差被遺忘到角落……一年真是太短了,我還沒好好感受就過完了。他在公司週年慶上這樣表示,還給公司的職員都包了大大的紅包。整個公司都沉浸在愉悅的氣氛當中。
但是要到過得不開心的人身上,這一年又是漫長的一年。例如邢牧野。
對於邢牧野來說,這一年也是在尋找和等待中度過。每一次尋找都沒有結果,每一次期待都換來失望,他能做的就是好好守着鋒程等帶杜九卿回來。
可是音訊全無,歸期不定的杜九卿,邢牧野也不知道自己該等到什麼時候,他只知道自己會等下去,會等到那個叫杜九卿的女人回來爲止。
袁元明公司的週年慶典邢牧野自然也收到了請柬,他沒有帶女伴一個人前去。看着春風滿面的袁元明,邢牧野似乎更惆悵了。
袁元明都算是有重孫的人了,還是那麼不服老,在事業上沒服過輸,商機也絕不漏過。在邢牧野那兒,更是不擇手段的討好邢九,他的惡劣行徑真是讓邢牧野恨得牙癢。
邢牧野去向袁元明敬酒,皮笑肉不笑的說:“恭喜啊,抓住這麼好一個商機。”袁元明公司的自主開創品牌,它既是面向國內的大品牌,又是和國際接軌的一線品牌,一時之間可是出盡風頭,佔盡商機。
袁元明笑着手下邢牧野這句違心的稱讚,調侃道:“怎麼,嫉妒了?”
“那倒不至於。”邢牧野一口飲盡杯中的酒,面無表情地說:“我們以後總是要合作的。”
袁元明被噎了一下,他的品牌一旦開創出來,步入正軌後自然要找一個值得信賴且實力強硬的合作伙伴一同營銷。很顯然,沒有誰能比邢牧野是更好的合作伙伴了。
袁元明也學着邢牧野的樣子一口飲盡杯中酒,皮笑肉不笑的說:“那就祝我們以後合作愉快了。”這句話算是表明了他的態度,鋒程還在邢牧野手中,他們兩個合作是早晚的事情。
“你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麼?”袁元明看邢牧野興致缺缺的樣子,也不再急着去其他人那兒交際。一個邢牧野倒是抵了不少大客戶。
邢牧野把空酒杯放到托盤裡,反問袁元明說:“難道你喜歡這樣的場合?”表裡不一的人在這兒想盡辦法獲得有用的東西,你來我往之間都是一些虛情假意。
袁元明笑的富有深意,他說:“以往不喜歡,但是今年例外。”“當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你倒是年輕了不少。”這話從邢牧野口中說出來,總是多了幾分嘲笑的意味。
“有你這麼調侃東家的嗎?”袁元明笑罵道,“你這樣子不怕教壞了小九。”
邢牧野眼中劃過一抹異色,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薄脣輕啓說:“那我就先回家了。”
“你這樣公然提前離場,也不怕跌了我的面子,讓我不高興?”袁元明這麼說着,表情倒是沒有什麼改變。
“酒也敬過了,話也說過了,我有什麼不可以離開的嗎?”明明邢牧野在這裡只是一個客人,可是他隨意高傲的態度倒像是居高臨下的帝王,掌控別人的一切。
袁元明也不留他,直接說:“行行行,你趕緊走吧。回去記得代替我向小九問好。”
邢牧野頭也不回地說:“我會記得轉告小九,他親愛的祖爺爺因爲公司的事情忘了來陪他玩兒了。”
邢牧野這人,真是一點兒虧都吃不得!袁元明真是又氣又無奈,從侍者托盤中拿了一杯酒,又開始繼續和在場的客人交際。
邢牧野以爲袁元明這樣不服老的性格,一定還能這樣囂張好久。都是有了重孫的人,在事業方面的拼勁兒一點兒不輸於年輕人。他想袁元明應該身體比一般老人好得多吧?
可是很快發生了一件事就推翻了邢牧野的猜想——袁元明住院了。
袁元明又一次趁着邢牧野不在家去和邢九增進感情,他和邢九正在玩兒堆積木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口渴,不想叫傭人就自己起身想去倒水結果一頭栽倒在地。
袁元明發病發的突然,好在邢牧野家因爲邢九還小,醫生一直住在家裡,進行了及時急救,隨後又送到大醫院進行治療,總算是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邢牧野剛結束會議就得到了這個消息,二話不說就趕了過去。且不說袁元明和他是什麼關係,袁元明和杜九卿的關係就足以讓邢牧野小心對待袁元明瞭。
御景朝已經死了,邢牧野不敢想象如果袁元明一旦出了什麼事,那杜九卿再回來時該有多自責?他和杜九卿豈不是更沒有機會和好了?
邢牧野趕到醫院的時候,邢九正在坐在外面的走廊上小聲哭泣。他看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痛。
“小九,祖爺爺怎麼樣了?”邢牧野蹲在邢九面前,手掌放到邢九的肩膀上給他一點安慰。
邢九一抽一抽地說:“醫生、說、祖、爺爺、沒有生命、危險了。”
那就好。邢牧野總算放下心來,他柔聲問邢九:“那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哭啊?”想着袁元明突然昏倒應該是嚇到邢九了,他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邢牧野更是心疼了。
“我、不敢進去。”邢九斷斷續續地說:“怕、祖爺爺、看到了難過。”
邢牧野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這麼久他疏於對邢九的照顧,這個孩子已經這麼會考慮別人心情了嗎?
“小九乖,別哭了。祖爺爺沒事了,一定不喜歡小九爲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