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起兮雲飛揚,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汴梁城外,廝殺震天。原本已經將大隊的永定軍人馬生生圍困的金人,忽然發現外圍之中又趕來了一隊騎兵,爲首的正是那個劉平手下的彪悍小將。
韓嶽二將帶着劉平命令一直等到將近中午之時,兩千多騎兵此刻如同龍入大海,虎入狼羣一般,嘶吼着一頭扎進了密集‘交’錯的金宋‘交’戰的戰場之上,原本已經征戰了半日多得雙方,已然是都力竭了,只剩下一股子狠戾的勁頭還在支撐。劉平的雙手都快揮刀揮舞的快沒了知覺。身後還在奮戰的人馬此刻擡眼一望,只見韓嶽二將帶着永定軍中最‘精’華的永定軍騎兵正式的加入了戰場。
勝者生存。敗者亡!如同鋒矢一般的永定軍騎兵,身披重甲,手裡的馬槊組成了一道道勾人‘性’命的死神鐮刀,收割着這來自異族之地胡虜的頭顱。岳飛生怕劉平出了什麼閃失,一再想着要求劉平帶上着‘精’華的兩千多騎兵,可是劉平卻是一口否決了。留下一句話道:“鵬舉,必須把好鋼用在刀刃上!等我們‘交’戰之後,金人疲憊之時,等到中午時分,你們便出來從後面包抄。”
雖然韓嶽二將對劉平的處境比較擔心,但是好在老天爺庇佑,自己的侯爺還真是能抗啊!!岳飛一杆大槍開路,身後騎兵跟隨,如同一把鋒銳的利刃一般,狠狠的切開了‘女’真的防線,直奔着劉平的中軍而去。韓世忠亦是一杆長槊,所向披靡,身下健馬揚蹄前驅,身後的騎兵緊緊跟隨着,直‘插’金人的軍陣之中,兩股隊伍如同兩把尖刀,深深地捅進了金人的隊伍之中,登時就讓金人的隊伍有些慌‘亂’。
城牆之上,所有的汴梁禁軍幾乎都是驚愕不已,這是什麼樣的隊伍,千里奔襲而來,居然還能如此兇悍,想來那西北邊軍也不過如此啊。李綱此刻‘激’動不已。轉身對着身側的汴梁禁軍張口大喝道:“你們還在等什麼?!開城‘門’!支援永定軍!!”
李綱身側的汴梁軍將眼見着城下廝殺,心下一橫沉聲應諾!轉頭對着身後的軍士們道:“直娘賊!莫要讓人家永定軍小瞧俺們禁軍!走!開城。隨我殺韃子!!”
吱呀呀,城‘門’打開。城內的有血‘性’的禁軍亦是跟隨着出城而去,足足萬餘人的隊伍,雖然是久疏戰陣,但是眼見着城外終於有一股強悍的友軍能夠和金人相持廝殺,俱都是覺得金人亦是不過爾爾,什麼‘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不過是以訛傳訛,他‘女’真人也是人,也是吃飯拉屎活生生的人,不是吃人的惡魔,俺們手裡有刀有槍,難不成還要再者汴梁城裡受這麼窩囊之氣麼?
一個汴梁守軍的軍將騎着一匹戰馬手裡拿着朴刀,縱馬上前,高聲大喊:“俺家祖上也是隨着太祖太宗皇帝征戰四方,立下赫赫戰功的大將,總不能到了俺這一代便成了無卵的慫蛋。殺韃子啊!!”
“殺!@!”‘亂’哄哄的汴梁禁軍憑着一腔子的熱血亦是補在了永定軍的側圍,頂風仗不好打,順風仗卻是打的痛快無比,這出城支援的禁軍隊伍和永定軍匯合在一起,登時永定軍的艱難處境便大爲緩解。
岳飛和韓世忠亦是驅馬拼殺到了劉平近前。翻身下馬,要將劉平護着出了戰陣,三軍統帥,不涉險境,若是劉平真的出了什麼不測;自家真的是百死莫贖了。
“侯爺!先進城!這裡有俺們就成了!!”岳飛勸道。
“侯爺,進城吧!”韓世忠亦是勸阻道。
“放屁!誰讓你們下馬的!!上馬!!給老子馬!!”劉平吼道。
劉平的坐騎已然在廝殺之時被飛‘射’過來的流矢‘射’死了,此刻的劉平身上的鎧甲之上還‘插’着三五支箭矢。
“侯爺。”韓世忠面‘露’難‘色’。
“老韓!你聾了麼!聽不懂老子話!給老子牽馬來!!”劉平此刻亦是殺紅了眼。大吼道。
“諾!!”韓世忠應聲道,從一旁騎兵隊伍裡牽來一匹戰馬。
劉平翻身上馬,手裡的鋼刀高高揚起,大喝道:“大戰至此,何論生死!諸位袍澤,隨我衝殺!”
韓嶽二將亦是翻身上馬護在劉平左右。
“殺!!!”
後趕來的騎兵和汴梁城裡的部分騎着馬的禁軍,彙集在一處,足足三千人,在劉平的帶領下正面迎着金人衝殺而去。劉平眼中一臉決絕,此刻早已忘記了生死,前世那個廢柴的屌絲,如今徹底的蛻變成了一個鐵血殺伐的軍將,一聲令下,千軍萬馬廝殺與戰陣之前,不死不休。胡虜當道,漢家頹然,這些原本在後世書本里的陌生文字,在此刻變得無比的真實厚重,自己身側的熱血男兒,自己腳下的滾滾熱土,身後那百萬的漢家族民,這也許就是自己唯一支撐下去的念頭,去他媽的什麼封侯拜將,去他媽的什麼金人殘暴,如今便是要憑着手中鋼刀,狠狠的擊退眼前的這羣金狗,哪怕身死亦是在所不惜,千年漢土,悠悠華夏,總要出幾個悍不畏死的忠烈之士吧!
山河啼血漢兒膽,胡虜驚切亦膽寒!
殺吧!今日老子就要在這汴梁城城下攔住這漢家的危難與浩劫,什麼靖康國難,什麼國都淪陷,今天老子就是要爭上一爭,看看是這老天都不保佑的漢土,到底能不能衝破這命運的枷鎖!!
楊再興、韓世忠、岳飛等一干將領瘋狂的帶着先頭的騎兵衝陣。留下的楊三多和王貴湯懷等副將守衛在劉平身邊。在汴梁城外盤恆數日的金人一直都以爲能順利的入城劫掠一番,而此刻,卻是在城外遇上這個時代最強悍的隊伍,一支本不應該存在的隊伍!!
陌刀軍此刻已經是砍殺前行了整整五百餘步,強悍若斯的陌刀陣已然是讓‘女’真騎兵們膽寒無比,而聚陣衝鋒的宋軍騎兵則讓這些狂妄自大的‘女’真人感到了無邊的恐懼。
“吼哈!!”又是一輪齊步輪砍,換陣前行,陌刀軍的諸位軍士亦都是快戰到了極限,負重將近百斤的戰甲,外加長長的陌刀,除了眼睛鼻口,身上幾乎密不透氣,重甲之內一個個陌刀軍士俱都是穿着一層薄衣,身子從廝殺開始便是溼漉漉的,汗水順着身子一直的滴答而出,幾乎都是匯成了水流一般,饒是陌刀軍士都是經過‘精’挑細選,每日不間斷訓練,持續的殺伐征戰亦是都快吃不消了。但是每日裡殘酷的訓練和戰陣廝殺的命令要求,讓這羣陌刀軍士們幾乎都成了完成命令動作的鋼鐵木偶一般,機械的向前,機械的揮刀,沒有吼叫,沒有喧譁,無聲的前行,暴力的劈砍,比什麼來的都震撼。
驀地,衝上來的一隊金人之中再次被陌刀軍牢牢的釘死在前方,後面補位的金人再也承受不住眼前殺戮機器一般的陌刀陣,一個年輕的金人已然是被眼前絞‘肉’機一般的隊伍徹底的嚇傻了,一把丟了兵刃,捂着腦袋嘶嚎着向着另一方奔逃而去。
“惡魔!這些宋人是惡魔啊!!”
金人壓陣的督戰隊一個沒照看道,這個逃跑的金人居然脫了掌控,隨即這種連鎖的反應在衝陣的金人之中瀰漫開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大批‘女’真人與各部落的徵調的胡人俱都是四散奔逃。
陌刀軍的前面居然出現了一個真空的地帶,沒有任何的金人敢於上前。此刻的永定軍的騎兵亦是從陌刀軍陣穿過,直奔着前方正畏縮不前的金人殺去。劉平戰馬穿過陌刀陣附近對着負責陌刀軍的林沖喊道:“陌刀軍原地休整!等待時機進攻!”
陌刀軍的的駐守加反衝鋒進攻任務算是完成了大半,軍陣之中傳來一聲嘶吼道:“陌刀軍,停止進攻!原地休整,一百吸,刀不離手!”
嘩啦!所有的永定軍齊齊的收刀,將陌刀軍俱都‘插’在自家的腳下,紛紛掀開了厚重的獸面兜堥,林沖一把掀開自家的獸甲面罩,猛地回身望去,看見那久違已久的汴梁城,眼中亦是滿眶通紅,汴梁,自家總算是回來了,趕在韃子攻城之前,趕在了哀鴻遍野之前,自家的娘子就在城內,自己的親朋友亦是在城內,今日,便是隨着侯爺,堂堂正正的守在這汴梁城外,哪怕是身死又何妨!!
猛地別過頭,望着前方廝殺的戰陣,眼中充滿了嗜血的神情,如今的林沖早已不是原來那個懦弱畏縮的林沖了,今日,便死戰到底吧!
一白次的呼吸不過三分鐘,隨着林沖一聲準備,所有的陌刀軍士再次扣上了兜堥,舉起了陌刀,邁着整齊的步子,一步一步向前壓了下去。
“永定軍~!向前!向前!向前!!”
雄壯的聲音響起,汴梁城頭之上,李綱狠狠的抓着城牆磚。眼中早已溼潤,天佑大宋!自己當日果真是沒有看錯人!這國難危局,還真的是要這個起於微末的小子來搭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