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特莉絲在藍恩的沉默中好奇的問。
“如果當時,我真的痛到只有跟你上牀才能稍微緩解那種想死的感覺,你會接受當時全身都燒傷的我嗎?”
我會給你用一些高效麻醉劑,現場調配的那種。
藍恩在心裡默默想着,曼妥思耍寶一樣,將許多他之前研發出的各式麻醉劑的配方列了出來。
但是生化智腦轉手就被藍恩給壓了下去。
藍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沒吃過也沒見過的初哥了,他明顯感覺到,特莉絲今天和他之間的氣氛不對。
這不是之前,他們倆相處時那種溫吞的樣子,反而像是.一團迫不及待想要燒上來的烈火。
“你有點喝多了,特莉絲。這酒雖然是甜口,但是很烈,不適合你。”
藍恩不動聲色的迴避了問題。
戰爭的殘酷,基本會讓參與者都或多或少的產生精神問題。
更不用說特莉絲在最後,還被自己的魔力失控搞成了全身重度燒傷。
燒傷的痛苦、死亡的恐懼、感染髮燒的意識模糊、戰爭對精神的折磨.在當時照顧她的藍恩眼裡,特莉絲跟一個精神病患者都差不多了。
如果特莉絲在當時真的提出那種要求,藍恩只能認爲她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他總不能跟一個精神病患者在發病時發生關係吧?那算什麼?趁人之危嗎?
“對,是有點喝多了。”
特莉絲帶着點微醺的感覺輕笑着。
她並沒有在乎藍恩的轉移話題。
反而無所顧慮的伸了個懶腰,那透光的絲綢襯衫下,一抹翡翠綠色的內衣輪廓隨着她的拉伸而清晰起來。
“剛纔說的都只是沒有發生的假設而已,我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的燒傷痕跡,多虧了你開發的水晶培養技術。”
“不,皮膚組織的培養早在我去之前就.”
藍恩剛想解釋,但是特莉絲並不給他機會,直接杯子跟他一碰,仰頭灌了下去。
獵魔人抿了抿嘴脣,也把自己的那一杯灌了下去。
特莉絲搖搖晃晃的拎起酒瓶,給自己倒上後,又想趴到藍恩的身上,給他的杯子倒上。
可是倒了一半,就好像迷迷瞪瞪的爬不起來了。
她趴在藍恩的肩膀上,吐出帶着甜味酒氣的熱息。
“麗塔讓我‘照顧’你,你難道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等等~”
獵魔人微微睜大了眼睛。
“她說伱經歷了許多事,在我們無法陪伴你的時候。”
特莉絲從嘴裡吐出的熱息吹在藍恩的脖子上,她眼神迷離。
手掌對獵魔人裸露在外的皮膚戀戀不捨。
“你在其他世界,遇到了我們想象不到的東西、想象不到的人.她對此產生了危機感,你懂嗎?那種害怕失去你的不安全感。”
“她害怕,未來你會對這個世界感到.無聊,接着不再回來。”
“所以,她現在纔給我打開了一扇‘方便之門’。”
我是經過許可的。
藍恩從特莉絲的話語裡聽出了這個意思。
“不,特莉絲。這有點太.荒謬了!麗塔她在想什麼呢!”
“荒謬不荒謬可以以後再說。”
特莉絲撐着藍恩的肩膀,將自己的上半身立起來。
同時,那原本被倒滿的酒杯,在她的微笑中澆在了自己的身上。
琥珀色的昂貴酒水淅淅瀝瀝的灑在同樣昂貴的衣服上,原本就能透光的絲綢襯衣,這下就在昏黃曖昧的燭火下,更凸顯出其下翡翠綠色的輪廓了。
那內衣的款式只能說.很新潮。
“我也有跟麗塔一樣的擔憂,甚至比她更嚴重。你不覺得你有義務讓我們感到安心嗎?”
“我只能說.你們的擔心不會發生。”
藍恩搖了搖頭。
特莉絲則權當沒聽見。
“承諾不是用嘴說的,要用做的。”
‘做’讀了重音,並且隨着聲音,特莉絲已經跪坐在了藍恩的腿上。
‘咔嚓’一聲,這張鋪着羊絨面的木質長椅發出了不妙的聲音。
藍恩的高度也隨之矮了一截。
“等、等等,特莉絲,這椅子不太結實!”
“無所謂。”
女術士輕柔的吐息就像是已經餓極了的野獸。
“今天,把這幾層樓都撞穿了也無所謂。”
“慰藉我吧.求你別離開。”
特莉絲跪坐在藍恩的大腿上,雙手將獵魔人的頭緊緊摟在懷裡。
——
“特莉絲!這玩意兒不對啊!”
第二天早上,靠近教主廣場的豪華別墅裡響起了獵魔人的聲音。
藍恩穿着馬褲,赤裸着上身,打溼的頭髮披散在肩膀上,他正用一塊毛巾在頭上擦。
只見他站在一片狼藉、從中間斷掉之後又遭了好一番蹂躪的羊絨面長椅前,用腳尖撥動着殘骸。
仰頭朝樓上喊的藍恩,語氣中帶着股不可置信。
長椅上的斷口平滑又整齊.這是用魔法弄出來的!
剛開始,藍恩還以爲椅子斷掉,是瑪格麗塔在給特莉絲透露自己的身體數據時,那數據已經過時了導致的。
他現在身體裡不僅有強健的骨骼與肌肉,還額外多出一大堆金屬纜線。
瓦雷利亞鋼的鋼線混雜着滅盡龍的骨質,在他的每一根筋腱上固定、鋪散着。 【內在之鋼】爲他提供了巨大的力量增幅,還有表皮之下的防禦力增強。
他現在全身得有幾十公斤的增重。
而這些重量都是在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裡長起來的。
瑪格麗塔沒把這重量算進去,完全正常。
但是現在看來
藍恩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彎腰像是擡起根稻草一樣,輕鬆地舉起了整個兩斷的羊絨長椅。
特莉絲那成熟中帶着少女般活潑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什麼?”
她還在裝傻。
沾水的腳掌踩踏地板,特莉絲站到了樓梯口向下看。
她標誌性的紅髮被一塊稍小的毛巾裹着,而一塊更大的毛巾則裹着她鎖骨以下,大腿根以上的部位。
但毫無疑問,這種包了一半的狀態纔是最誘人的狀態。
女術士總是非常會把握勾人的尺度。
特莉絲帶着一種有恃無恐的惡作劇笑容,從樓上看着藍恩。
她看見了被獵魔人像是稻草一樣舉起來的長椅,並且毫無波瀾。
“真可惜,我還挺喜歡這椅子的。”
她促狹的擺擺手,在木地板上留下幾個溼漉漉的足印後,轉身走掉。
“把它放那吧,親愛的。它很有紀念意義,我會找個手藝人,把它修的更結實一點。”
話音剛落,特莉絲又從二層伸個頭出來。
“當然,如果你想每次都把它玩壞的話,我就不把它修的太結實了。”
“特莉絲~”
藍恩不滿的把聲音拖長。
但這隻換來了女術士更加開懷的清脆笑聲。
“早上好喵,老大!”
絨布球從三樓四爪着地的小跑下來,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清澈。
它昨晚是被特莉絲的魔法給直接放到了三樓,並且看樣子一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好吧.”
藍恩放下手中的椅子殘骸,捏了捏額頭。
以這種施法能力來看,特莉絲昨晚也並沒有喝醉。
這算什麼?
心理受創的大姐姐誘騙無知青年?
幹!
藍恩在心裡掀桌子,順便給了路過的生化智腦一巴掌,把正在推進【咒術之火】解析任務的曼妥思都給幹蒙了。
但是在外表上,獵魔人依舊在小貓面前保持着成熟而穩重的形象。
藍恩的甲冑和衣服內襯在昨晚被拆的七零八落。
盔甲倒還沒什麼,本身就結實,衣服全扯碎了。
不過瑪格麗塔把藍恩的身體數據給特莉絲的好處顯現出來,特莉絲也在這裡給藍恩准備了一整個衣櫃的備用。
女術士今天的氣色格外明媚,因此甚至在化妝時都省了不少事。
昨晚麒麟似乎是把人類城市看的有點膩了,於是自己跑到城外去玩。
跟着藍恩許久之後,它也已經大概學會了怎麼躲避人羣的注意,畢竟古龍的智慧不會因爲麒麟的憊懶而打折。
容光煥發的特莉絲下了樓後不僅對獵魔人抗拒的眼神視若無睹,甚至還貼上去把他的脖子拉下來,來了個脣齒相接的吻。
藍恩搖了搖頭,特莉絲好像確實比瑪格麗塔還活潑。
他重新披上了兜帽斗篷,這次沒有麒麟,他好歹算是不那麼引人注意了。
一頭高大貴氣到不似凡物,披着一身魔法馬具的坐騎,即使在諾維格瑞也太過顯眼。
而一個藏頭露尾的兜帽斗篷男,在諾維格瑞的街頭卻不算罕見。
這座城市因爲其獨特且獨立的地位,間諜、探子、私家偵探、逃犯大街上有的是人不想露出面孔。
兜帽斗篷的銷路在這城裡很不錯呢。
心情愉快的特莉絲跟藍恩一起走着出門,丹德里恩和傑洛特則已經在教主廣場上等着了。
“林間的樹精!”丹德里恩上來就熱情的抓住特莉絲的手,虛吻她的手掌。
“空中的精靈!幻象的仙子!雙眼如湖水般碧藍的聖女!就像拂曉一樣美麗。你那微翕的嘴脣,令人心潮澎湃.” щщщ▪ t tkan▪ ¢ o
心情本就很好的特莉絲咯咯笑着,等丹德里恩唱完一段後才收回手掌。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光看氣氛也能明白昨晚都發生了什麼。
所以丹德里恩還在朝藍恩眨巴眼。
可惜,獵魔人現在進入了工作狀態。
“好了,丹德里恩。這詠歎調你可以寫進新歌裡,特莉絲想必會不吝捧場。但現在,先帶我們去找找那位鍊金大師如何?”
因爲感覺不太用戰鬥的原因,所以傑洛特和藍恩都顯得很輕鬆。
傑洛特手上還捧着個三明治正在啃呢。
“沒問題。”
詩人將魯特琴往身後一背,自信滿滿。
“我能給嘟嘟搭上線,現在當然也能給你們搭上線。我那校友現在還跟着那位大師呢。”
“鍊金大師是卡爾克斯坦,但你校友叫什麼來着?”
“夏妮。”丹德里恩混不在意的說着,“一個奧森福特醫學系剛入學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