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就一起來看看吧.”
阿達爾死死盯着哈克索的眼睛。
“看看英雄的一家都能有什麼下場!”
“敲!”
“敲碎這位英雄之子的每一根骨頭!就從手指開始!我要讓他變成盔甲裡的一灘爛泥!就在這位英雄面前!”
“咚”的一聲,阿達爾端起了那根鋼鐵權杖,豎起來用杖尾砸在了哈克索的胸甲上。
哈克索因此猛地蜷縮起來、眼睛瞪大,喘不上氣地發出‘吼嘍吼嘍’的聲音。
阿達爾痛快的笑着:“反抗?繼續反抗啊!我就不明白了,你們還有什麼好反抗的呢?帝國哪裡對不起你們了?”
“咳-咳咳,反抗的理由?這不是、這不是好找的狠嗎?”
哈克索蜷縮起來的身子裡傳出甕聲甕氣的笑聲。
而在一邊,斯圖爾特也開始發出強忍着痛苦的悶哼。
“我以前就是個沒種的男人、膽小鬼。”
“你說什麼?”
哈克索的話讓阿達爾不明所以,他甚至以爲這又是哈克索在言語上強出頭。
“伱手上的權杖,那是我朋友的東西。他叫澳利文,是辛特拉的市長。”
“他當時被裹挾着逃到了城堡中,而你們的人在護城河邊上砍下了他兒子和老婆的腦袋。”
“你知道他老婆是誰嗎?真他媽的巧啊那是我妹妹!”
優雅、禮節,這些哈克索在上半輩子,用無數的訓練和記憶來讓自己記在骨子裡的東西,在這一刻全都不要了。全都不在乎了。
“我把我的妹妹養大,託付給了一個信得過的好男人,生了兒子,然後、然後就被你們砍了腦袋!”
“我沒種,我當時嚇傻了,直到澳利文把我推走。就跟以前他照顧沒種的我一樣,然後他也死了。只留給我這把市長權杖。他囑咐我要救人,要救這個國家!”
“然後我就拼命的努力、拼命地想辦法!”
哈克索蜷縮着的身體突然暴起,他從盔甲的縫隙裡掏出了早就藏好的匕首,翻身朝着阿達爾猛地刺去!
但是他太慢了,動作也太明顯了。
於是那匕首甚至都沒碰到阿達爾的盔甲,就被旁邊的尼弗迦德士兵攔下來。
尼弗迦德士兵的臂彎和哈克索的手臂絞在一起,無論他怎麼用力,那匕首都前進不了一點。
惱羞成怒的阿達爾掄圓了鋼鐵權杖,‘嘭’的一聲又砸彎了哈克索的另一條腿。
但是辛特拉的前王室總管,自稱爲‘沒種男人’的哈克索,無視了骨骼碎裂、皮肉被擠碎的痛苦。
他被尼弗迦德士兵架着,朝阿達爾大笑,露出他被血液染得鮮紅的牙齦和牙齒。
他的鬢角、鬍鬚都不再整齊,他那雙眼睛裡的嘲弄和兇猛比得上辛特拉任何一個戰士!
“多可笑啊!尼弗迦德的公爵大人!”
“是你們讓一個沒種的男人變成了現在這樣!讓他從親朋的仇恨中懂得什麼叫勇敢,又從無數人的死亡中明白了什麼叫責任,最後.這個沒種的男人竟然成了你嘴裡的英雄!哈哈哈!多可笑啊!”
“閉嘴!”
阿達爾舉起鋼鐵權杖,用杖尾猛地捅向哈克索的嘴巴。
沉重又結實的權杖,瞬間將哈克索的半張臉都給砸得凹陷進去。
血液淤積在頭盔裡,又從縫隙中淌下來。一半的牙齒被打出來,一半的牙齒被哈克索混着血液吞下去。火焰還在從山坡上向下蔓延,熱量開始越來越高。
阿達爾深吸一口氣,壓下了被這北方野人嘲弄的怒火。
現在還不是動刑的時候,他還有事情想在這個野人嘴裡知道。
“告訴我”阿達爾用權杖挑起來哈克索的頭,頭盔與權杖的接觸發出了刺耳的鋼鐵摩擦聲。
“你隊伍裡的獵魔人呢?那個鼠灰色頭髮小女孩呢?他們被你藏在哪了?”
哈克索臉色一怔,隨後鮮血淋漓的嘴角抽動着,像是笑了笑。
“這、這就是你的皇帝想要的?‘鼠灰色頭髮小女孩’?呵。”
他含糊不清地努力說着。
“你甚至都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什麼身份,看來你的皇帝並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事啊。”
阿達爾的臉色一僵,隨後又恢復正常。
“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很快就能告訴我原委。而這份情報,則會成爲我新的政治籌碼。”
“來,說吧,英雄。之後我會讓你死的痛快點。”
而哈克索只是笑着看他。哪怕他揮了揮手,讓那邊給斯圖爾特行刑的人加大力度,讓年輕的騎士慘叫越發淒厲,他也只是冷笑着。
而年輕的騎士,也從始至終只是慘叫,卻從來沒有向自己的父親說過一句話。
硬挺是吧?
阿達爾見識過硬骨頭,他也知道怎麼對付這種人。
他要把他們玩弄到完全崩潰!
於是公爵大人露出了殘酷而陰沉的微笑,屈身貼近了哈克索的耳朵。
“你是不是還覺得有援兵會朝着這片山火過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舍下這一羣蛆蟲似的難民,就能把我和我的軍隊留下來?讓你成爲家喻戶曉,無論是誰說起來都要豎起大拇指的英雄?”
“但這一切,你付出的一切都沒意義。”
阿達爾向哈克索說出瞭如今的戰局,而哈克索無動於衷。
“哦,那看來你早就知道我們贏下了索登之戰,你希望的就是用這些蜜酒燒死我們。不過也沒關係。”
“因爲這也毫無意義。”
阿達爾笑了笑,頭也沒回地招了招手,於是一個罕見的沒穿盔甲的男人站了過來。
他穿着一身布衣,身上沒什麼貴重的飾品,只是在斜挎着的單肩皮包上,用火漆印章將一張太陽教的禱告詞粘在了外面。
“跟你們北方,將這羣會魔法的傢伙當做什麼高貴之人的噁心做派不一樣。在帝國,魔法只是一項手藝。跟木匠、鐵匠沒什麼差別。”
阿達爾不屑的笑了笑:“而帝國,也把這些匠人調教的很會尊重理應高貴之人——也就是帝國貴族。”
“來場雨吧,皮塔。給我們降降溫。”
混沌魔力開始涌動,天上的天空變得陰沉。
哈克索先是瞳孔一縮,隨即露出了譏諷的微笑。
“誰說沒意義?你們被一羣難民給困住了,如果不是有個術士在甚至就要死了!當這些軍人把消息傳出去會怎麼樣?尼弗迦德人還是無人可擋嗎?帝國的貴族還高不可攀嗎?還是說,你準備把這三千多軍人都給滅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