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雖然我不想掃興,但是.”
丹德里恩在旁邊臉色也很難看,但他還是出言提醒。
“他這是被打碎了半邊肋骨啊,你們獵魔人的魔藥對他可.”
“說得對,所以我不會用獵魔人的魔藥來救他由你們救他。”
藍恩將攙扶着的斯圖爾特交給格德。
格德一邊接手,一邊疑惑地問:“交給我們?”
問過之後,他立刻就反應過來,臉色變得難看。
“你是要我們走?在我們一起經歷了這一切之後?”
“確實如此。”藍恩像是沒看見他們明顯不好的臉色。“看看這煙柱,各位。”
這座活活將一整個滿編尼弗迦德師團埋葬在內的環形山,就像是一個大火爐。
乾燥的植被燃起了大火,一道光寬度就至少一公里的巨大煙柱正在沖天而起。
“動靜很大,尼弗迦德人最近也正在附近打贏了一場會戰,兵力充足。他們必然會來這裡探查。”
“伱怕他們?”希裡的聲音就像是在說‘一個剛宰了頭棕熊的人怕狗’一樣。
“我不怕,但事情還沒有結束。”
藍恩俯視着倔強的小女孩。
“哈克索的遺物,那本戰爭記錄需要有人送到北方。雖然這裡的一切都做不得假,但說到底,只要證據在尼弗迦德的控制區裡,那就是他們說什麼是什麼。”
藍恩伸手朝着身後的環形山指了指。
即使是如此巨大的‘證據’,只要想消除,其實也沒有什麼難度。
“而且我還在阿達爾公爵,也就是調動了這個師團級兵力的人嘴裡知道了點情況”
“他們最主要的抓捕目標,其實除了獵魔人之外,還有一個鼠灰色頭髮的小女孩。”
傑洛特的貓眼陡然睜大,接着情緒波動又被他那張死人臉給很好的掩蓋下去。
慌神之間,他才發現藍恩一直在看着他的眼睛,明顯話裡有話。
“阿達爾雖然貴爲帝國公爵,但是他也並不清楚所謂的‘鼠灰色頭髮小女孩’到底是什麼身份,能得到的信息只是外貌特徵。”
“那看來”傑洛特努力維持着臉上的平靜,只是嘴角的略微抽動,還是會暴露他的心情。
“看來發出要求的大人物,不是很想讓人知道他在找誰?”
“不是什麼‘大人物’,就是尼弗迦德的皇帝。”
藍恩輕飄飄的說出了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勢的人的名字。
“達西家族已經是尼弗迦德里鼎鼎有名的大貴族,只有恩希爾·恩瑞斯,皇帝本人的命令纔夠資格能引起他的重視。讓他調集起這麼一支師團級軍隊。”
傑洛特抿了抿嘴脣,隨後說着:“我們該走了,希裡。”
“什麼?”小女孩回過頭,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監護人。“你讓我走?在發生了這種情況的現在?我可是.”
沒等希裡的話說完,傑洛特和藍恩同時將手按在了她的身上,制止了她自爆身份。
哈克索的信裡雖然給希裡道了別。
但是那封信藍恩檢查過,並沒有被拆開的痕跡,他們在看的時候也並沒有讀出聲來。
所以對於許多人來說,希裡仍舊只是個好運的、在戰亂中被獵魔人帶上的小女孩而已。“雖然我也不知道尼弗迦德皇帝的命令爲什麼如此含糊其辭,但是我想冒然將事情說開也許並沒有什麼好處。如果身份是一種籌碼,那總該在該開牌的時候再開。”
在藍恩的勸說,還有傑洛特護犢子的堅持下,希裡最終還是心情低落地妥協了。
一行人結伴離開了這處不平凡的環形山,行動迅捷。
而在他們離開不久,遠處就傳來了許許多多馬蹄踏地的聲音。
沉重的甲冑、馬匹甲冑,制式的馬蹄鐵鋼鐵在蹂躪着地面。
最終,三個十人隊的尼弗迦德騎兵班,在環形山外駐足。
在剛經歷過與北方國家軍隊的會戰之後,尼弗迦德軍隊這片地區的偵查小隊都明顯比別的地方要高出一個規格。
在靠近了之後,騎兵班的領隊放慢了馬速,以一種便於觀察和放鬆的快走驅使着胯下戰馬。他身後的隊員們也以此作爲基準速度,開始觀察四周。
他們是從附近兵營裡臨時被派過來查看情況的偵查部隊。
從任務下達,到臨時集合、整備裝備、出發、趕到,總共用時不過一個多小時。
這對一羣正在軍營裡休息的騎兵班來說屬於正常水平。
一羣人的表情直到這時都還很輕鬆。
畢竟山火在乾燥的冬季其實也不少見。
而在最近,唯一能威脅到軍團的北方蠻子們又剛被他們打敗,或者說屠殺。如今,想在這片土地上找到能威脅到他們的東西,只怕是有些困難。
軍營讓他們出來看看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爲這煙柱太大、太顯眼。
讓軍營裡很多正在休息的軍士看見了,還有那些負傷休養的傷員。
傷員本就是從殘酷的戰場上撿回一條命的人,神經敏感而脆弱,經常無緣無故就大喊大叫起來。
軍營的軍官擔心這條顯眼而巨大的煙柱會刺激到軍士們,進而引起喧譁,甚至是規模和嚴重性更大的意外情況。
他們這羣騎兵班,也就只需要過來找找原因,有個合理而不會引起羣體恐懼的說法交給上面就行了。
騎兵班是從環形山的側面趕來,因此他們還沒看見這座小山那唯一的出入口。
“記錄:十三號山地發生大規模山火見鬼,在外面都感覺好熱!”
騎兵班的領隊頭也不回地朝身後喊,專門的記錄員會按規定記錄下本次偵查行動的收穫。
“本來我還說一個小時能燒成這麼大的柱子,多少有點不對勁。但是十三號山地嘖嘖,這地形跟天然火爐也沒差別。”
“燃燒效果無疑點。”領隊後面的書記官一邊寫着,一邊念出來讓長官確認。
“接下來我們還要確定起火原因,還有是否牽連了附近的部隊、火情有沒有擴散風險。”
“一條一條來吧。”
領隊隨意的說着,胯下的老夥計戰馬也跟着他的心情,走着並不急促的步伐。
但是隨着他在環形山的外圍走了小小一段,在領隊身後的書記官突然發現,長官的身體好像.有點僵硬?
又往前走了幾步,於是長官所看見的場景,也出現在了後續騎兵的眼中。
在那沖天的濃煙之中,環形山被堵住的缺口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