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問向樟:“發生什麼事了?”
樟搖搖頭,說山魈在前面發現了一些異象。
樟說到這裡就不再言語了,徑直朝樹根交錯的樹林裡走去。
雖然樟並沒有說明出了什麼事。但是從樟和那兩隻山魈的反應來看這事應該很詭異。
我們在瘴氣裡穿行。直到前面出現了一片槐樹林。
同時一股更強勁的陰風吹過來。我們幾個除了山魈。全都打了個冷戰。
我舉着火把靠近了一些,想找到那股陰風的來處,結果另一幕詭異的情景出現了。
我嚇得向後跳了一步。發出一聲驚呼聲。
廖光明也被我嚇了一跳,也跟着我後退了一步。忙問:“怎麼了?”
我沒說話,那幾個人順着我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在那些槐樹的樹幹上夾着好多的乾屍。
那些槐樹的樹枝互相交錯,那些乾屍就像鑲嵌在了樹幹之中一樣。視線可及之處,便有十幾具乾屍出現。他們形狀各異,姿態各不相同。
這些乾屍有的身上還穿着衣服。有的是全身赤裸。身上的皮膚緊緊包裹着身體,顏色蠟黃。雖然姿態不同。但是看錶情確實同樣的痛苦。格外猙獰。似乎是在告訴後人。他們死的時候經歷過無邊的痛苦。
“尼瑪啊,這都搞什麼啊?又是樹妖又是乾屍的。誰幹的啊?”我感到脊背發涼。不由罵道。
“樹包屍。”廖光明突然冒出一句。
“啊?”我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知道這種東西,槐樹逐漸長成,包裹着屍體,這叫樹包屍。”
“樹包屍?爲什麼要用樹幹包着屍體?”我有些不解。
“你錯了。不是用樹幹包着屍體,而是用樹根和樹幹包着活人,這些人被包的時候,應該還活着。”廖光明面無表情,緩緩說道。
“什麼?你是說……這些人是被活活困死在這樹幹之中的?這也太殘忍了。這麼做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樹包屍,而且是活屍,那些人被困此中,開始的時候肯定會咒罵不休,恐懼,絕望充斥全身。這個時候,身體裡自然而然會產生怨氣,這些怨氣連同他們的血肉就都被這些槐樹所吸收。他們越痛苦,越生氣,怨氣就越足,槐樹也在瘋狂地吸收着他們的血肉,直到他們在絕望中死去,形成乾屍。”廖光明解釋道。
“可是,這槐樹吸收那麼多怨氣幹嗎?難道要成精?”
廖光明看了我一眼:“槐樹乃木中之鬼,本身就是陰氣十足。它吸收怨氣並不是給自己用的……”
“不是給自己用的?那……你是說……盤龍崗?”我猛然醒悟道。
“沒錯。看來這裡的一切應該是個局,叫做七星聚煞。都是爲那個煞星服務的。”
“這煞星是誰?是村長嗎?真是用心良苦,只是用活人來吸怨氣,未免太過狠毒了點。”赫連雙問道。
“啊!這裡的人都是我們村子裡的人。”突然樟指着那些乾屍喊道。
“什麼?怎麼會這樣?你確定?”我問道。
“確定,都是……都是……他們,他們怎麼都變成乾屍了?”樟撲到那些乾屍的面前,很是痛苦。
其實樟本人已經是個死人了,但是他看到了村裡其他人的死相,依然不能接受。
“這是桔,這是銅,這是柳……”樟一邊看着那些乾屍,一邊唸叨着他們的名字。
樟一個一個數過去,突然身體一振,指着那具乾屍喊道:“他是村長,村長禪!”
我們聽了急忙湊過去,看到有一具乾屍被緊緊包裹在一棵大槐樹的樹幹之中。
那乾屍已經和那槐樹的樹幹融合在一起,像是同生共長的一樣。而且乾屍的身體扭曲得厲害,似乎在向後人述說他臨死之前承受的苦。
我們來到盤龍崗,目的除了找到盧簫,還有一個就是找村長問問情況。
沒想到我們還沒進村,就看到了村長的屍體,而且還是如此恐怖,如此離奇。
我問樟:“這些乾屍,你確定是你走後纔有的嗎?”
樟連連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那是當然。我走的時候,她們全都是活……活的。”
我知道樟說到他們是活的的時候,爲什麼要遲疑了一下。他是聽過廖光明說起他們都是一種活屍,他一直在半信半疑。
廖光明來到村長的乾屍前面,用樹棍捅了捅,發現那乾屍很堅硬。他向四周看了看,又到其他的樹幹前面丈量了一下,指着村長屍體所在的那棵槐樹對萬老頭說道:“萬師傅,這樹可砍?”
萬老頭來到那樹前,緊貼着樹幹,向上面看了看。又側耳聽了聽,點了點頭:“樹上沒有樹靈也沒有樹精,雖然上面有乾屍,但是比那個風水樹簡單多了。您的意思是砍掉這棵樹?”
廖光明一笑:“必須要砍,不然我們進不了村。這棵樹的方位應該是整個盤龍崗的龍眼所在。如果我們沒砍掉這棵樹,一是根本無法找到進村的入口。二是即便找到了入口,進去之後我會被盤龍所噬。砍了這棵樹,就是弄瞎了盤龍的一隻眼睛,它想要傷我們就不那麼容易了。”
我一聽,突然覺得廖光明是危言聳聽,他的確是對風水之說了解頗深,但是僅憑一棵樹了就能左右我們一夥人的生死,這打死我都不會相信。還有什麼盤龍的眼睛,這座盤龍崗其實指的是周圍的山巒,只是周圍就這一座村子,所以村子名也叫盤龍崗。這盤龍山崗,綿延起來也有數十里吧?怎麼單單這裡就是盤龍的眼睛了?
我看着赫連雙和萬老頭出來表情,知道他們跟我的心思一樣,也是一臉的不相信。
廖光明看我的樣子就知道我不相信他所說的話,微微一笑說道:“來。我讓你見識見識。”
見我們都看着他。他從包裡掏出一塊羅盤。
我開始以爲他是要用羅盤來測切什麼,沒想到他卻將那羅盤放到了樹前面的地上。
同時他掏出幾支佛香來,點燃之後捧在手裡。他囑咐我們,閉上眼睛,一個拉着一個的衣襟,他不讓睜開千萬不能睜眼睛。
我拉着廖光明恩後衣襟,萬老頭拉着我的,赫連雙拉着萬老頭的。樟畢竟是個魂魄,又是個山魈的身體。跟我們不是一路的人,我們也沒要求他加入。
廖光明捧着香,見我們都拉好了,他喊了一聲,進村嘍……
說着,他開始邁動步子,我們像老鷹抓小雞一樣,閉着眼睛跟着他走。
我感覺他是在繞着那棵槐樹在走,走了好一會,我估算着也繞着樹轉了好幾圈了。
突然聽到廖光明喊了一聲停。
我們停住腳步。廖光明說道:“你們睜開眼睛看看吧。”
我睜開眼睛。發現我們還是站在那樹的前面,樹幹上的村長的乾屍,正面對着我們。那張臉陰森恐怖,在火光的照射下,更是慎人。
不過我沒看出來跟方纔有什麼變化,便不解地看着廖光明。
赫連雙和萬老頭也是不解。
廖光明苦笑了一下:“你們……唉,好好看看啊……看我的羅盤。”
經過廖光明一提醒,我便去找方纔他放到地上的羅盤。我卻發現我們跟前並沒有羅盤的影子。
原來我們和羅盤都是站在乾屍的對面的,現在我們和乾屍都在,唯獨羅盤不見了。
廖光明從樹幹的背面撿起了羅盤晃了晃:“你們幾個棒槌,還沒明白?”
赫連雙突然說道:“廖大師。你是說羅盤沒位置,而這乾屍卻隨着我們的轉動變換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