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所說的大單,肯定是又接到凶宅的活了。
廖光明說事之前,讓我有空去辦個卡,說以後賣房子分成的錢,直接給我打到卡里。
我苦笑了一下:“還辦啥卡啊?我還欠你一百萬呢,你就慢慢扣吧,扣完爲止。”
廖光明擺擺手:“那可不行。我把你帶出來,就得對你負責。你把這錢存着也好,給你家裡轉過去也好,你爸媽就放心了。至於我那一百萬,你們什麼時候存夠了,再給我也不遲。”
說實話,表哥說的這番話,出於至誠,我聽着很是感動,便點了點頭。
我問他又接到什麼大單了。這時廖光明的興致明顯高了起來。
他把椅子往我身邊拉了拉,說道:“有一個富商找到了我,說他們老宅那邊出了點問題。最近幾年,他的家族裡幾乎就沒消停過,每年都要死傷兩個人,這幾年裡遭遇不測的有十來個了。他怕哪一天輪到他,就找了個懂行的人,結果那人說可能是他們家老宅的風水出了問題。所以他就找到我,說讓我們去給他破一破。”
我一愣,問道:“咱們不是收房子的嗎?他又不準備賣房子,找我們幹嘛?”
廖光明搖搖頭:“主要是他給的酬金多啊,說要是給他破了這個風水,先給我們二十萬酬金,兩年之後不出事,再給我們二十萬。這前後就是四十萬啊,比收房子可強多了。”
我驚了一下,這富商出手可是夠大方的了。不過既然這麼大手筆,想必這活肯定也不好乾。
廖光明看出了我的意思,便接着說道:“活肯定不是那麼容易,我也沒跟他說死,定了後天去他們家的老宅去看看再說。這兩天你好好休息休息,或者去周邊轉轉,我再詳細打聽打聽他們家的具體情況。”
我點了點頭。廖光明在省城有家大的門面,是一二樓連體的。一樓開了一家房屋中介公司,二樓安排有住的地方,他讓我來省城就住在那裡。
一樓的中介公司,總共也就兩個人,有一個客服妹妹,還有個所謂的業務員。生意並不算好,一天也來不了幾個客戶。我估計着這公司也就是幌子,正經的房屋交易我想廖光明也沒心思去弄。
我倒是喜歡這種清靜,我在二樓也沒人打擾,我抓緊時間還是研究那本殘卷。很多地方倒是能看懂,但是卻有種有力使不上的感覺。不知道經歷多了以後,會不會有所改善。
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第三天一大早,廖光明就張羅啓程去那個富商的老宅。
跟着廖光明就這點好,很多事都不用我去操心,只要出人跟着他就行了。
我們坐上了一趟長途客車,廖光明說這車得開十多個小時呢。
坐在車上,廖光明給我講了講這兩天他了解到的情況。
說是那個富商赫總二十年前離開了老家,去外地發展。經過十年的打拼,已經資產頗豐。在當地已經算是一個知名的企業家了。
致富不忘家鄉人,那個富商在十年前在老家投了一筆錢,修了路,翻蓋了小學,總之是做了不少善事,順便也把家族的老宅重新翻蓋了一下。
可是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近十年裡,家裡的人接連出事。幾乎每年都要死人,有死於車禍的,有死於急病的,還有的孩子是游泳淹死的……而且家裡的運數也大不如前,自己的生意更是每況愈下。
這個富商開始還沒太留意,後來就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因爲很多事好像就是衝着他們家來的。
比如家族的人和別人一起乘坐大巴車,遇到車禍後,別人最多是輕傷,而自己家族的人就會死掉。一大羣的孩子去河裡游泳,最後偏偏自己家族的孩子被淹死……類似這種情況,已經發生了多次。富商想了無數辦法,去寺裡燒香許願,佩戴轉變運數的飾物等等,可是收效甚微。
直到不久前,有人告訴他說出問題的可能是他的老宅。老宅的風水變了,才讓他的運數從旺到衰,如果再不想辦法去解決,等到運數喪盡的時候,自己可就要倒黴了。
聽到這裡,我不禁疑問:“我聽說祖墳的風水會影響後人,這種陽宅也能轉變家族的運數嗎?”
廖光明點頭說道:“陰宅陽宅,都是講究個風水。但凡是風水之說,就與運數相關。而且風水是會變的,也許真的是因爲富商的老宅發生了變化,導致了運數喪失。我們如果能找到導致風水變化的東西,這四十萬就到手了。”
一路上和廖光明閒扯,也少了許多路途上的寂寞和無聊。廖光明經歷頗多,講起炒陰宅的事滔滔不絕。最後我竟然聽着聽着睡着了。
等到廖光明把我叫醒,我發現車子已經駛離了市區,開上了一條偏僻的山路。
而且天已經黑下來了,看車子行進的方向,好像是在爬山。除了兩盞車燈照明,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旁邊的山上滿是樹木。
而車上的乘客,也少了一大半。我不禁納悶,這富商的老宅怎麼這麼偏僻。
我低聲問廖光明,這麼晚了,又這麼偏僻,咱們爲啥不等白天再去。
廖光明說就快到了,老宅那邊有人接待,讓我放心。
果然,車子在山路上行駛了三五公里之後,停靠在了路邊。我看到在車子的一側,出現了點點燈火,看起來像是一個村子。
廖光明拉着我下了車,隨手打了個電話。時間不大,就看到有人打着手電從村子的方向跑了過來。
來人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看起來有六十多歲。他上前問道:“您就是廖大師?”
廖光明點了點頭。老者說他姓李,讓我們叫他李伯,算是赫總老宅的一個管事的人。
李伯領着我們來到了一處大的宅院前面,原來我們看到的點點燈火,並不是一個村子,而就是從這一處宅院裡面透出來的。
這宅院的院牆都被塗成了灰白色,綿綿延延,看那縱深足有幾百米。
我忍不住問道:“李老伯,這裡就是赫總的老宅嗎?怎麼都沒看到別的人家?”
李伯哦了一聲,說赫總的老宅距離村子不足二百米,而且在修建的時候,高價收了許多民房,把民房扒掉蓋起了老宅。那些村民早就拿着錢去城裡買房去了,剩下的村民還有那麼十幾戶,還住在附近的村子裡。
一邊說,李伯帶着我們一邊進了大門往裡走。
我這才發現,這所大宅院有高大的門樓,進門的頭層院子還有影壁屏風,旁邊的迴廊也是雕欄石砌,古色古香,有點像電視劇裡的大宅門。
我心裡嘀咕,這純屬是有錢人窮得瑟。弄這麼一個大宅子,能有多少人住啊?
其實事後我才知道,這種富商置下這樣一處宅子,並不是爲了居住,而是爲了炫耀。用現在的話來說,是裝逼的資本。
但是不管用途是什麼,這總歸算是老宅。老宅的風水就會決定一家人的運數,恐怕這些不是富商當時能夠想到的。
這老宅不但大,而且深,從正門到最後,一共走了五進縱深。李伯說家族裡的人陸續都搬走了,只剩下二十幾個人住在這裡,也算是看着房子。可以想象,這麼大的一套宅子,只有二十幾個人住,該是有多冷清。
李伯安排我們住在最後一道院子東廂房的一個房間,房間裡已經備好了飯菜。李伯讓我們說先住一晚,說第二天再來叫我們。
李伯走了以後,我問廖光明看出什麼來沒有?
廖光明說天太黑,暫時沒發現什麼。但是以他的經驗,這老宅只不過是因爲住的人太少,閒置的太多。家族的人撐不動這麼大的宅子,而顯得陰氣重了一些。但是這陰氣從目前看,應該還不足以影響風水。別的他還沒看出什麼來,到底是不是因爲這老宅影響的富商家的運數,只能等第二天天亮以後在院子走走看看能有什麼發現了。
我和廖光明一路上也餓了,倒也沒客氣,把那桌飯菜吃了個七七八八。我們倆還每人喝了兩瓶啤酒,我酒量不太好,這酒喝下去,有些暈叨叨的。
這富商的老宅因爲是新修建的,條件很好。房間裡有兩張大牀,牀很大也很舒服,廖光明躺下去,很快就睡了。
我也脫了衣服躺在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之後,又被尿給憋醒了。
我迷迷糊糊爬起來,想來可能是吃急了的緣故,肚子還有些發脹,胸口也有點悶,於是我推開了房門來到了院子裡去找廁所解決一下。
可是外面黑燈瞎火的,我也不知道廁所在哪。後來乾脆,我來到院子裡面的一片灌木叢旁邊解決了內急。
回到房間之後,我感覺舒服多了,重新回到了牀上接着睡覺。
這次睡得倒是挺香的,可是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睡夢中好像我的臉被人拍了一下。我睏意未消,本不想醒來,後來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
因爲這一下拍的,太特麼疼了。好吧,我用錯詞了,不是拍,是特麼扇的。
我被人打了一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