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身上另有隱情啊,你的怨氣應該也是從此而來。一百多年了,如果你願意,不妨把往事說一說。”廖光明說道。
“這件事說起來。我的失蹤不是旁人所爲,一切都是郭耀庭害的。”
“郭耀庭?他不是你男人嗎?”我問道。
“哼,男人,他不配做一個男人。”提到了郭耀庭。劉曉翾的表情變得十分可怕。
“他都做了什麼,你這麼恨他?據我所知,郭耀庭是個不折不扣的愛國人士啊,史料都有記載的。”廖光明問道。
“我一介女流。愛國與否與我無關。你們想知道嗎?那我就說給你們聽。讓你們來給我評判一下,這個男人算不算是個男人?”花兒藉助着劉曉翾的身體,說道。
我們點了點頭,現在這別墅之中,應該就剩下了郭耀庭和劉曉翾兩個鬼魂了。而我們也只有這一晚的時間來操作這件事了,明天就要交付給孫緒達了。
經過花兒的講述,我們也知道了這一段並不爲人知的隱情。
原來花兒當時的離奇失蹤,竟然完全是郭耀庭所爲。
花兒沒被雒熊飛抓住,反而被自己的男人,也就是郭耀庭給弄死了。
原因就是郭耀庭雖然找到了雒熊飛的上級關係,將這件事給壓住了。但是也得罪了華勇營的長官,在那之後的一段日子。郭耀庭屢受刁難,雒熊飛更是放下話去,說要讓郭家家破人亡。
郭耀庭是一個信命之人,經常去寺院道觀問籤卜卦。在經歷了這件事之後,他就去了經常去的一個道觀。那道觀之中有一個遊方的道士,他了解了郭耀庭家裡的事後,給郭耀庭卜了一卦,說原因就出在花兒身上。說花兒是貪狼星轉世,是災星落入郭家,是十足的紅顏禍水。若是不按照他說的做,將會家破人亡。
郭耀庭聽了很是心驚,便鬼使神差地按照那個道士的說法,對用一種極其殘忍的方法對花兒進行了處置。
郭耀庭不顧花兒的身孕,先命人將花兒控制起來,然後用冥紙沾血聚魂,並貼到一個桃木削成的木楔之上,再將桃木楔生生插進小妾的腹部。
可憐花兒腹中的胎兒,還沒等降世就夭亡了。而此時花兒痛苦難當,卻還沒有死去。她破口大罵郭耀庭,目呲欲裂。
隨後郭耀庭命人將自己房中的一面牆破開,然後將花兒活活砌在那面朝向西方的牆中。隨後在牆上畫下符咒,這時,花兒以及胎兒的魂魄的怨氣十足,但是卻無法破牆而出。
說到這裡,我們唏噓不已的同時,廖光明突然說這種方法好像是一種養鬼的法門,只是太過邪惡,自己並沒有去深研。
廖光明又問道:“那個道士呢?後來就沒再出現?”
花兒搖搖頭,“我不知道。也許出現了,也許在戰亂中死了。我雖然恨那妖道,但是我更恨郭耀庭,我雖不是他的結髮妻子,但是我爲他身懷骨肉,他居然還能做出如此殘忍惡毒的戾事。”
我聽了花兒的講述,也深受震撼。這個郭耀庭名爲愛國人士,卻因爲輕信術士之言,對自己的妻兒做出這等事來,也真是爲人所不恥。
“即便你身有怨氣,我在餵食冤魂的時候,你爲什麼不跟着他們一起投胎呢?難道你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廖光明問道。
“我在這別墅之中呆了百多年,就是爲了等到那一刻……”
“等到什麼?”
“等到讓我的孩子重新復活的那一刻?”
“什麼?”我聽了大吃一驚,她的孩子本就沒有出生,在她腹中只有兩月,就已經夭亡了。可是這個花兒竟然說還在等待着讓她的孩子復活?
“胡說。你的孩子雖然已經經過投胎墮入人道,但是畢竟還沒出生,何談復活?”廖光明也斥道。
“我當然有我的辦法。”
“難道是……鬼傳子?”廖光明突然發聲問道。
“鬼傳子是什麼意思?”我連忙問道。
“是一種比較邪惡的鬼術。像這種剛在母體內孕育兩三月的胎兒,如果橫遭夭折,他的怨氣是很大的。這種情況如果母親的肉身一直保存着,這股怨氣就會保護着胎兒。如果母體的魂魄能夠附身到一個八字相合的女子身上,並且讓這女子成功受孕,則那個冤死的胎兒便會在新的母體內重生。”
“怎麼還有這麼邪惡的事?啊?那劉曉翾剛剛……我……”我注視着劉曉翾,想到了剛剛她的一些舉動,明顯就是在引我上鉤。當然這一切都是花兒所爲,作爲劉曉翾本人應該毫不知情。
“沒錯。劉曉翾就是那個新的母體,如果成功了,那個一百年前夭折在母體之中的胎兒,便會在劉曉翾的身體裡孕育。而且這種孕育會很強硬,你用一些醫學的方法都無法去除。”廖光明解釋道。
“我的媽呀……”我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多虧剛剛門口的那個聲音驚動了花兒。現在想來那聲音就是赫連雙發出來的。
這時,廖光明突然發出一聲斷喝,“大膽花兒,你知道不知道,這種方法有違人倫,而且懷的會是一個鬼胎,即便是生出來也是一個惡煞轉世。”
“我不管,我只要我的孩兒活着。”這時劉曉翾突然身體劇烈擺動起來,她突然伸出雙手,將自己頭上的符紙扯了下去。
“壞了。光顧說話,花兒一直在運用鬼力衝破那符咒。”
這時我看到劉曉翾的身體軟軟地倒在了牀上,而從她身體裡竄出來一道白影,掠過廖光明,朝我撞了過來。
我嚇了一跳,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這時,從門口竄進來一個人,手中斧頭寒光一閃脫手飛向那道白影。
這一下那斧頭從那白影中劈了過去,咣地一下定在了牀頭。同時我聽到一聲淒厲的鬼鳴,那道白影唰地一下在眼前消失了。
我回頭一看,是赫連雙站在門口。也多虧了她的這一飛斧,不然我就被那女鬼拿了。
“奇怪,我也沒擦牛眼淚,怎麼能看到她?”赫連雙走進來,狐疑道。
顯然她剛剛應該是在門口聽到了整個過程,見到我有危險,便衝了進來。
“魂魄附身,再出體的話,會帶着一點人氣,所以我們都能看到她。不過也就能維持幾秒鐘,如果再晚一些,我們就看不到了。現在她應該受傷了,暫時對我們構成不了威脅了。”廖光明解釋道。
“那也不行啊,咱們明天就要給孫總交房子了。”我提醒廖光明。
“這樣,明天肯定是交不了了。給孫總打個電話延長一天,然後我們破開牆壁,把花兒的屍體找出來,有了肉身,我們也好超度她。”
我點點頭,看了看躺在牀上的劉曉翾。這種被鬼上身的情況,我也見過了。我告訴赫連雙,“你幫她把衣服穿上吧,今晚守着她。”
赫連雙瞪了我一眼。
我暗自叫苦,卻也無可奈何,廖光明拉着我走出房間。我問他這別墅裡是不是還有個郭耀庭的鬼魂呢?
廖光明點點頭,“我破地獄的時候,他沒出現,說明他心裡也有放不下的東西。我估計就是花兒,或者是花兒肚子裡的胎兒。也許他也在等花兒鬼傳子的這一刻。我明天設壇度化花兒,我估計郭耀庭就應該出現了。”
當天晚上各自休息,第二天我先給孫總打了個電話,說我們要在別墅裡再做一場法事,需要一些東西,讓他準備一下給送過來。
孫總滿口答應,不多時就拉來了一車。除了廖光明設壇需要的一些東西,還有電鎬、鐵錘、扦子等破牆需要的工具。
原本孫總以爲我們要拆牆,還想給我們留兩個工人,被我婉言謝絕了。別回頭工人發現牆裡還有一個屍體,再嚇死過去。
上午的時候,經過休息,劉曉翾也甦醒過來。
赫連雙可能也是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告訴她了。劉曉翾有些不好意思,看我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我其實心裡也有些彆扭,現在一看到她就想起昨晚那令人噴血的香豔場面。自己在當時也是有些動心的。
等到送貨的人走後,我們就動手開始破牆。
按照花兒的描述,我們通過羅盤的指示,最後確定了一面朝西的牆。
廖光明用錘子敲了敲,那面牆的確有些發空。而且我經過仔細觀察,發現那面牆的牆溫也有些低。在牆角的地方,還有水珠滲出來。
在我破過的那個民國老宅的時候,我就曾經幹過拆牆的活。這次也算是輕車熟路。反正這棟別墅交到孫緒達手上,他也是要拆掉的。所以我們動起手來一點也不用顧忌。
經過了一上午的忙活,我用電鎬破開了牆皮和外層的土石層。這種老式的建築竟然十分堅固,所用的材料也是實打實的。
破開外層,剩下的我們就一點點挖鑿。死者爲大,這在我們這一行是一直奉行的原則。我們也怕我們手重傷了屍體。
此時我們都充滿了好奇,不知道埋在牆中的花兒,會是個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