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羅翠:“那雞叫是怎麼回事,我感覺是早了半個小時左右吧?”
羅翠嘿嘿一笑,突然將雙手攏住嘴巴,發出一聲叫聲。
那分明就是一聲雞鳴。
“是你發出的雞叫聲?這……是口技?”我驚奇地問道。
羅翠點點頭。“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口技,反正我小時候,就經常聽到各種動物的叫聲,便會學着它們的叫聲。我在快到天亮的時候。有些擔心你的安危,心知如果你遇鬼的話,如果聽到雞叫,鬼魂一定會退去的。雖然我不敢來這凶宅。但是可以用這個方法來救你。於是我對着雞籠發出一聲雞叫,然後就引起了雞籠裡真正的雄雞啼鳴。”
“原來是這樣。”我不禁暗自讚歎羅翠,這傢伙雖然有些看不起我,但是鬼點子卻是不少。
羅翠看着我又說道:“樑大師,說實話,我一直以爲是廖大師來。後來聽說是你來,我有些失望,也有些灰心,我也不知道你的本事,所以有些話有些事怠慢你了,您別見怪。這次見你居然能從這凶宅裡全身而退,也真是讓我佩服,這次有什麼事,您儘管找我,我盡力配合你。”
羅翠這人心直口快,情緒上的變化都溢於言表,話也說在當下。在我看來比那些道貌岸然,背後下絆子的小人強得多了。
我點點頭:“這個凶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可以給我詳細地講一講。我想一會天色大亮之後,看看能不能把這宅子給破了。”
羅翠一聽,很是興奮,急忙將這宅子的來歷講了一遍。
原來這房子,當初蓋起來的時候,也是偶然。
說起來,這房子也有幾十年的歷史了。
幾十年前,人們的生活過的並不富裕。雖然沒有大規模的類似闖關東的大遷徙發生,但是背井離鄉,去外地討生活是常有的事。
而這桑瓜泉,就來了一對外鄉來的中年夫妻,他們原本是到桑瓜泉來投奔親戚的。
但是親戚也早已離開了桑瓜泉,所以外鄉夫妻撲了個空。
但是他們的盤纏也都花光了,如果再離開桑瓜泉,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於是,村子裡的好心人便給他們指了一條生路。
這個村子叫桑瓜泉,並不是空穴來風,但是這村子裡的確是有一大片瓜田。
我聽到這裡,就是一愣,插嘴問道:“當時既然人們的溫飽都成問題,爲什麼田裡不種莊稼,打糧食,反而去種瓜?”
羅翠點點頭,“樑大師,你這個問題問的好。當時的確如你所說,大部分人家都解決不了溫飽。田裡自然是種莊稼打糧食最爲直接。但是這片瓜地,經過了多少次種植,真是奇了,無論怎麼播種,怎麼種植,莊稼長到一尺多高之後,就不再生長了。真是種啥啥不生,簡直就是一塊廢地。後來就有人隨便撒了一點西瓜的種子,結果沒想到,這西瓜倒是長起來了,長的還很旺盛,收成也不少。你說奇怪不奇怪?”
我聽羅翠說完,腦子在急速地轉動,我在搜刮腦子裡的記憶,這種情況似乎在風水裡有個說法。
我想了一會,終於靈光一現,想出來一個名詞,叫做“壵墳之地”。
我想出來之後,就脫口而出,“壵墳之地?”
羅翠聽了一愣,忙問道:“大師你說什麼?什麼……墳?”
我指着腳下這片地,說道:“按照你剛剛的說法,這一片地界,都應該屬於是壵墳之地。”
“壵墳之地?”羅翠聽了,很是不解,追問着什麼叫做壵墳之地。
我給他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所謂的壵墳之地,其實說白了,就是這片地不適合種莊稼,更不適合建造房屋,只適合修墳。
正常的土地,爲萬物之根,更是莊稼五穀生長的源泉。
這種土地更有地氣,是真正的土。所以我們可以看到這個土字的構成,上面一橫短,下面一橫長,說明這土是下有根,上有氣。
而壵墳之地則不然,只能用來修墳的土,是陰土。所以是上面一橫長,下面一橫短。但是又不是士兵的士字,而是三個土字疊加起來,像是個墳頭一樣。組合起來,就是壵墳之地了。
而這種土地也並不是什麼都不能種,只要某種作物生長出來之後,高不過一尺,就可以了。這樣就不用吸收太多的地氣。
所以在這壵墳之地裡種植莊稼和五穀,自然是生長不起來的。而種植瓜類,它們都是在地面上橫向生長,並不長高,所以才得以生長良好。
聽了我的解釋,羅翠這才恍然大悟。對我的恭敬又加了三分。
他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感情這一片地都是陰土。”
我擺擺手,示意他繼續說那房子的事。
羅翠會意,接着說起來。
當時那外鄉的夫妻走投無路,村裡的好心人便提議讓他們到這瓜田裡來看瓜。因爲當時桑瓜泉村子的收成不好,就靠着這些瓜來賣點錢。
而當時瓜田沒有人看瓜,那些瓜不是被老鼠吃,被野豬拱,就是被人給偷了。
所以,這外鄉的夫妻便肩負起了看瓜的重任。
他們沒有地方居住,便和村裡人一起,用磚石蓋起了這麼一個房子。
只是這房子是建在瓜田裡的,所以便用石柱頂起來了屋子,而屋子的下面卻是瓜田。
這麼做一方面是爲了不佔用瓜田,另一方面也是爲了防潮。
而房子建起來之後,村子裡倒是有明白的人,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神棍。這種人在那個年代幾乎沒個村子裡都有。這神棍指出來,這種房子,下面懸空,接收不了地氣,住時間長了,容易招惹不乾淨的東西。
但是當時的年代背景,這種說法是要遭到批判的,這人馬上就被抓住關了起來,當然也沒有人相信那人說的話。
所以這房子還是留了下來,中年的夫妻,一邊看瓜,一邊以那房子爲家。
雖然房子破了點,但是他們流離失所多年,終於也算有個家了。
但是好景不長,他們住進去剛過了三天。
兩個人就被發現雙雙死在了這房子裡。兩個人臉色鐵青,但是表情很安詳。
當時死兩個人,特別是外鄉來的人,本不算啥。
但是人們不由得就想起了村裡那個神棍所說的,這種房子容易找惹不乾淨的東西。
而當人們準備把這個神棍放出來,讓他看看這房子到底咋回事的時候,這神棍竟然不堪裡面的折磨,上吊自殺了。
這下子,這房子一時間被人們談虎色變,唯恐避之不及。
從此這房子便被擱置下來,一直都沒有人去住。
但是後來就開始搞起了知青下鄉,村子裡來了一批知識青年。他們天不怕地不怕,原本他們被安排到了村民家裡居住。
但是有兩個年輕後生,卻不顧村裡人的阻止,非要去那瓜田裡的房子居住。
他們號稱,天大地大,到處是我家,拋出一切封建殘餘思想,和一切牛鬼蛇神做鬥爭。
他們用了一天的時間,將那房子收拾乾淨,一展廣闊天地大有作爲的風采。
村民見那房子也很久沒出事了,也執拗不過這兩個青年,便任由他們去折騰了。
他們住進那房子三天,還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這讓人們更是放鬆了警惕,結果誰也沒料到,到了第四天頭上,終於又出事了。
第四天,人們在上工的時候,發現這兩個青年沒有來。
派人去找的時候,發現這兩個人分別吊死在房子外面。由於那房子是懸空的,他們的身體就掛在那房子下面,身體隨風搖晃着。就像兩截風乾了的大臘腸。
從那之後,這房子就沒人敢碰了,後來這片瓜地也荒蕪了。但是當時的流浪漢實在是隨處可見。所以依然有很多人路過那裡,進去住宿。結果毫無疑問,他們全都死在了房子裡。
一直到現在,這房子周圍都沒人敢靠近。甚至都沒人張羅拆掉這房子,都怕因此殃及到自己。
後來村長出面,花高價請了幾撥道士和方士來驅鬼。
他們在裡面貼了很多符紙,又作法事,又超度亡靈的折騰了好幾天。
結果在他們作完法事之後,卻又出現了死人事件。
也就是說,從這房子建起來的那一天起,住進這房子的人,就沒人活着出來過。算起來,我應該是第一個。
所以,到了天黑以後,沒有人願意從這裡經過。
一般從羅九縣到這桑瓜泉,都要乘坐三輪車那種交通工具。那些三輪車伕都有兩個選擇,一是繞路,就是繞開這個房子所在的路徑,但是需要多走不少路。二是在天亮的時候趕到桑瓜泉,一旦天黑,絕對不從這裡經過。
我這也理解了那個三輪車伕爲什麼會把我扔在路上,他自己抓緊溜走了。
說到這裡,我又問羅翠,“你說的那個凶宅,和這個沒有關係嗎?”
羅翠說道:“其實,這個凶宅我早就知道。但是它沒有什麼利用價值,更沒有什麼升值空間,所以我一直也沒跟廖總去說。但是我說的那個可以做的凶宅,要說聯繫,跟這個也是有一定聯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