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按照你的說法,那個紫檀盒子是伽楞寺裡面的。所以那個開元通寶的王錢也是伽楞寺裡的。但是不瞞你說,這五帝王錢。是我們家祖傳的東西,我是相宅師的後人。這五枚王錢失落,怎麼會出現在伽楞寺裡呢?”
頓珠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到時候你們問問達西活佛就知道了。我先回那人皮唐卡里面。晚上有月光的時候,你再點燃這種煙氣,我還會出來的。”
說着,頓珠一道光影。遁入了那張人皮唐卡上面。
我捲起了唐卡,重新裝到了紫檀盒子裡。
現在我已經知道了頓珠的底細,也知道她對我們也沒有什麼惡意。便將那枚開元通寶的後錢,取了下來,重新帶好。
我鑽出了帳篷,只覺得渾身像是散了架似的。
出去一看,好傢伙,這幾個人全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顯然都已經累得不成樣子了。而且身上的傷勢不明,肯定也是痛苦不堪。
見我走出了帳篷,他們想要爬起來。
我擺擺手,也躺在了他們旁邊。這時候,我真想美美地睡一覺。
這時我看到兩隻守宮已經回來了,它們的身體靈活,行動敏捷,想要躲避禿鷲的利爪還是沒問題的。所以看到它們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
沐曉顏看我出來,她便坐了起來,對我說道:“雙七,對不起,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就是個累贅……”
我一愣,擺擺手,“曉顏你說什麼呢?咱們是個團體,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赫連雙也說,“對啊,曉顏。如果不是你最後拿着斧子保護我們,我們早就都完了。別多想了你。”
沐曉顏點點頭,但是看起來情緒很低落。
我也不知道如何勸解她,也知道他們都很擔心以後的發展,於是我便將和頓珠的對話,以及頓珠給我講述的經過,給他們又重複了一遍。
張真仁一聽,問道:“大哥。照這麼說,我們還要在這裡呆一天?”
我點點頭,“入鄉隨俗,我們等明天的天aa葬過後,再前進。”
“我聽說天aa葬很特別,我們反正明天也要在這裡呆着,不如多吉你帶我們去觀摩天aa葬吧?這也算是西藏特有的了。”張真仁湊到多吉的旁邊說道。
“不行。”多吉的態度很堅決。
“爲什麼?”張真仁問道。
多吉看了張真仁一眼,說道:“兄弟,說句不好聽的話,打個比喻啊,你別介意……”
張真仁點頭,“你說。”
“我知道你們那邊都實行火葬,如果你的朋友或者親人,正在殯儀館準備推到爐中火化,這時候,來了一幫人圍着你的親人或者朋友的屍體,拿着相機,指指點點,然後看着他們一直被火化成灰……不知道你作爲家屬會作何想?”
“你……”張真仁聽到多吉說了這些,心裡雖然很生氣他拿自己做比喻,但是由於有言在先,他也沒辦法說什麼。況且多吉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設身處地地去想問題,答案就不言自明瞭。
多吉又說道:“有些地方的天aa葬,的確是允許參觀的。但是那些現在有些商業化了,在大多數地方天aa葬儀式是不允許參觀的,那是對死者的不尊重,所以明天我們最好不要露頭。等到儀式結束以後再行動。現在大家支好帳篷先休息吧。”
我們點點頭,到了這裡,最好是不要違反當地的風俗爲好。
我們將帶來的帳篷支起來,我去檢查了一下吉普車,車子昨天被摔得挺慘,大架雖然沒散,但是開肯定是開不了了,真是可惜了這輛車子。
赫連雙問多吉,“這車能找一家修理廠給修一下嗎?”
多吉點頭,“可以,不過需要時間,明天他會聯繫一下修理廠,來拖車將車子拖走。”
我們將物品整理了一下,將重要的貴重一點的東西分成了幾個登山包,我們分別拿着。其他的東西就連同那輛車,等着拖車來了。
當天晚上,我們各自在帳篷裡休息。折騰完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了,我們睡在帳篷裡,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
第二天,我們遠遠地看到,前面天aa葬臺上,禿鷲紛起,知道天aa葬已經開始了。(在這裡就不詳細描述天aa葬的場面了)
一直持續到下午,我們看到那些禿鷲紛紛飛離,顯然天aa葬儀式終於結束了。
多吉聯繫了修理廠,說趕過來也需要一天時間,車子只能扔在這裡了。
我們幾個將揹包背好,多吉領着我們往那片天aa葬的區域走去。
在路過天aa葬臺的時候,我看到上面的東西已經收拾乾淨了,整個儀式也已經結束了。
多吉按照原來的路徑,帶着我們去尋找那座伽楞寺。
由於中途出了變故,現在已經確定伽楞寺就是卜楞寺。而且其中活佛的弟子巴衝在這件事中正是人皮唐卡的始作俑者。
可以說,巴衝是害死頓珠的罪魁禍首,也是換走了五帝王錢開元通寶的當事人。所以無論是對頓珠的承諾,還是對於對開元通寶王錢的渴望,我們都要先找去伽楞寺,見到活佛,甚至見到巴衝。
按照頓珠的說法,剛剛主持過天aa葬儀式的,她懷疑是巴衝。但是由於我們沒看到現場,也不認識巴衝,所以一切還都只是猜測。等到了伽楞寺,就能水落石出了。
沒有了吉普車,本來不算太遠的路,我們足足走了半天。
終於在天色再次暗下來的時候,多吉指着前面的一大片紅白相間的建築說道:“前面就是伽楞寺的所在了。”
我們現在的地勢很高,遠遠望去,剛好能將伽楞寺的院區看在眼裡。
據多吉介紹,這座伽楞寺有着500多年曆史了,此時整個廟區在殘陽下靜靜的佇立着。雕樑畫棟的建築外形,宏偉壯觀的寺廟規模,與我們印象中的布達拉宮極爲相似。
多吉說,伽楞寺歷史鼎盛時期曾有幾百僧侶。但是隨着歷史的演變,伽楞寺也在不斷地沉浮。今天看着這座掩映於深山中的古寺,油然而生一種歷史的厚重感和滄桑感。
無論是在感官上,還是在視覺上,看到這座古寺,都讓我們不禁肅然起敬,態度也變得虔誠起來,我想這就是佛的力量。
我們走下山坡,靠近了伽楞寺,遠遠地望見有身着紅色袈裟的喇嘛僧人在活動。
多吉走上去,和那些喇嘛用藏語交談。
我們幾個靜立在身後,知道多吉是在請求見一下達西活佛。
但是他們交談了好一陣,多吉垂頭喪氣地回來了,我看他的表情就感覺這事恐怕要懸。
果然,多吉搖頭說道:“很不巧,達西活佛正在閉關,別說是見我們,寺裡的喇嘛們都見不到。”
“閉關?要閉多長時間?”我問道。
“這個我倒是瞭解一些。一般這寺裡的活佛閉關,都會取三年三個月又三天……”
“三年?這麼長?”張真仁驚問道。
多吉點點頭,解釋道:“我們人的呼吸平均每三十二次中有一次是“智慧氣”,也就是說每三十二次呼吸中,有一次氣息會進入中脈。所以如果能把握住每一次智慧氣,對修行將會有很大的助益,這也是喇嘛們一生修行所追求的。而在佛陀出世的年代,如果一個人的壽命沒遇到任何障礙,將是一百歲。每一歲是三百六十天,因此人的一生是三萬六千天。由於智慧氣佔三十二分之一,所以智慧氣的總量是一千一百四十五天,折算起來是三年三個月。如果夠將氣引入中脈而達三年三個月之久,也就等於把握住這一生所有的智慧氣了。”
張真仁擺擺手,“這裡面的學問太多了,不比我們道教簡單,太複雜了。”
我把張真仁推開,問多吉,“那這活佛已經閉關多久了,要多久才能出關?”
多吉說道:“其實我們來的還算是時候,達西活佛到今天爲止已經閉關三年兩個月了,還有一個月就要出關了。”
我一拍腦門,“還有一個月,你這也算是來的是時候啊?”
多吉一攤手,“和三年三個月相比,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覺得長嗎?”
我點點頭,一個月的時間和三年比起來,倒是不長。可是我們也不可能在這裡等上一個月啊?
沐曉顏在一旁問道:“你沒問問那個巴衝現在還在不在寺裡?”
多吉點頭,“問了。他們說,巴衝現在還是活佛的弟子,只是活佛閉關的這段時間,他經常離開寺院,具體去哪了他們也不清楚。”
我擡頭看了看天色,今天總不至於還住帳篷吧,便問道:“我們可以不可以在這寺院中借宿?我們可以出一些香火錢,以便結緣。”
多吉點頭說道:“這個沒問題,這些寺院都是與人方便的。我去說說看。”
多吉又過去和那些喇嘛談了一會,時間不大,有一個年齡稍微大一點的紅衣喇嘛走過來,把我們帶進了伽楞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