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找了個鏡子,發現鏡子裡面,我的眼眶都被打青了,像個熊貓,鼻子還因爲撞到門上,流出了鼻血。
我趕緊抹了一把鼻血,指着赫連雙:“你……你恩將仇報,你……”
赫連雙一挺身:“我怎麼?”
我一下子就沒脾氣了,以這丫頭的身手,剛剛還給我留了情了應該是。
我抹了一把鼻子,擺擺手:“算了,還是說正事吧。”
見我一本正經,兩個人也收斂了笑容,知道鬧鬼的事情還沒完呢。
我指了指掛在四周的鏡子:“一會你們到宿舍樓裡的每一個寢室去,讓她們把所有的鏡子都掛起來,門上掛一個最大的。還有把所有能收集到的增陽氣的東西,都放到寢室裡面。”
“增陽氣的東西,都有什麼啊?”
“很多啊,常見的比如寺廟裡的開光過的護身符、桃木枝桃木劍、黑狗牙什麼的。實在沒有就去花卉市場買幾盆仙人掌、向日葵……再或者把你們的警徽露出來也行。”
赫連雙和陳楚聽了頻頻點頭。
我想了想又說道:“還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你們這棟樓裡一共有多少學生?”
赫連雙答道:“我們學校女生比較少,這樓裡也就不到三百人。”
我點點頭:“你通知大家,如果有時間都去醫院獻血去。”
“獻血?爲什麼?”兩個人同時問道。
“因爲你們體內有宋曉彤種下的陰果,這些陰氣已經隨你們血液流入全身。一旦血液外流,有了傷口,無論大小,這些陰氣便會隨之外泄。獻了血,就相當於把體內多餘的陰氣沖掉了。”我解釋道。
“好,我一會通知大家。”
“給她們三天時間。我答應宋曉彤三天之後給她交代,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怎麼樣。我們先把她的陰果毀掉再說。”
“啊……那要是宋曉彤到時候翻臉怎麼辦?”赫連雙問道。
我點點頭:“這正是我擔心的問題。不過三天時間,我準備回去找廖大師商量商量。這幾天估計宋曉彤不會來了,你們可以放心。”
“你……要走啊。”赫連雙問道。
我嘿嘿一笑:“怎麼?我總不能一直陪你們睡覺吧?”
這話沒經過大腦,說出來才覺得有些曖昧。
赫連雙和陳楚同時臉一紅,赫連雙擺擺手:“呸,想的美。”
我從包裡掏出兩張符紙,遞給她:“這符紙,一張貼在門框上面,一張燒掉,把紙灰混在水裡,再把水灑到地上,儘量均勻一些。如果萬一有點別的變故,也能保護一下你們。”
赫連雙接過符紙,點了點頭。
這符紙也是我照貓畫虎畫的鎮宅符,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給了她們,權當給她們一個心理安慰了。
交代了一些事後,我回到了廖光明的中介公司。
問了前臺妹紙才知道,廖光明依然沒有回來,甚至電話都沒打回來。這讓我的心涼了半截。這個時候,我才真切感受到廖光明存在的重要性。
我拿手機給廖光明打了個電話,卻是一直在關機狀態。前臺小妹說她們有事找他,也一直都找不到人。
我心裡頓時沒底了,難道廖光明在那邊也遇到什麼事了?以他的手段,還能有什麼更棘手的事情他解決不了的嗎?
在中介公司住了兩天,我按照宋曉彤的要求,這兩天我只喝水,不吃飯。同時按照辟穀的做法,每天打坐服氣,雖然有些餓,但是依然還是能夠承受。得空的時候翻閱殘卷,發現裡面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只能是按照我們預先商定的辦法來解決了。
結果等了兩天時間,廖光明也沒有音訊。
已經快到和宋曉彤約定的時間了,我決定不再等了,只是在房間裡給他留了封信。上面把這段時間我經歷的事簡要說了一遍。
我告訴前臺妹紙說如果廖光明回來,就讓他上樓。
隨後我坐上車去了赫連雙的警校,這回我剛走到宿舍樓前面就被人認了出來。同時被幾個女生拉進了宿舍樓。宿管阿姨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我放了進去。顯然通過這件事,讓我在女生樓的地位有了顯著的提高,甚至連宿管阿姨都被我征服了。
進了樓內,我驚訝地看到走廊裡都掛上了各式各樣的小鏡子。跟進了鏡子店一樣。我心裡好笑,知道這肯定是這些女孩嚇怕了,又去外面買了不少小鏡子回來掛。估計學校也知道這樓的事情,只要不鬧大,管理上也就不那麼嚴格了。
而我找到赫連雙的207寢室,發現這屋裡的鏡子更多。其實屋裡掛個三五塊就應該起到作用了。但是多了也沒有什麼副作用。而且屋子裡擺了好幾盆仙人掌,看來這些丫頭對我說的話奉爲神明,深信不疑。
我正瞧着,就見赫連雙從仙人掌後面露出頭,看到我有些驚喜:“呀,你來啦?”
我笑了笑問她陳楚呢?
赫連雙說陳楚去獻了血感覺好多了,說她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喜歡陽光,去外面散步了。
我點點頭:“告訴她還不能曬太久,畢竟身體還沒完全復原。”
赫連雙點頭說她一會就回來了,問我找到廖光明沒有。
我搖搖頭:“不管他了。這兩天宋曉彤來了嗎?”
赫連雙說沒有,一切都很正常,也沒有腳步聲和敲門聲了,而且那些寢室的同學都去獻血了。
我笑着說這回你們宿舍樓應該受到表彰,義務獻血先進宿舍樓。
赫連雙斜眼看着我說道:“你知道嗎?你現在在我們樓可是個大人物。大人物您有什麼感想啊?”
我擺擺手:“首先我不想當什麼大人物。其次我有預感,這件事恐怕不會像我想象的那麼簡單。”赫連雙一愣:“還會發生什麼事?”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現在我只能憑天由命了。我該想的辦法也都想過了。看看宋曉彤會不會信守承諾了。”
時間不大,寢室的其餘三個人也都回來了,還打了飯。我已經餓了三天了,這三天我只喝水,沒有吃過任何東西,算是給宋曉彤養靈體之血。
前兩天的反應還不大,到了第三天我就快堅持不住了。不光是餓得難受,渾身的骨節開始發酸發痛。跟人說說話還好,一旦靜下來就感覺到那顆心臟在劇烈地跳動,快要蹦出來一樣。
看我難受,赫連雙讓我到她的鋪位上休息一會。結果我爬上去,聞到了牀鋪上那股女孩獨有的味道,心臟特麼跳的更快了。
最可氣的是,這四個人絲毫也不顧及我的感受,在下面吃飯吃得大張旗鼓。我卻感到一陣陣眩暈,我懷疑她們是不是故意氣我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她們吃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了。和宋曉彤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
我跟她們說這次不用都在了,讓她們出去躲躲,我一個人就行。
令我欣慰的是,在場的幾個女生同時都表示,要陪我在這。不過被我婉拒了,她們在這裡並不能幫到我什麼,反而會在發生變故的時候讓我分心。
見我堅持這麼做,赫連雙臨走的時候跟我說她就在隔壁,有事情就喊她。
我點點頭,揮了揮手。
等到她們都走了以後,屋子裡頓時又靜了下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特別怕靜了。也許就是從炒凶宅開始的吧。
我在屋子裡點上了一根白蠟,燭火燃起來了。
我看那燭火比前兩天要旺得多,看來這裡的陰氣已經清理出去不少了。
不過這燭火跳躍不定,卻讓我的心七上八下的。如果宋曉彤過來了,這燭火會第一時間出現反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餓的眼冒金星,心臟還有些不舒服。
我趴在桌子上,有些眩暈的感覺。就在我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那燭火撲搖了幾下,屋裡的光線明暗交替。
我猛地意識到,可能是宋曉彤來了。
可是我想站起身,卻發現自己動都動不了了。而且眼皮也像被什麼壓住了似的,睜都睜不開了。
我似乎進入了一種夢境裡,我只身一人站在一片大霧之中。周圍全都是白茫茫的,看不到任何的標識物。
就在我四下環顧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在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身影正在款步向我走來。
開始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隨着距離越來越近,身體也逐漸清晰起來。
等她走到了近前,我發現來的是一個女孩。身穿一身白色的裙子,頭髮披散,看不清臉,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那裡。
還沒等我說話,對面那女孩幽幽說道:“我是宋曉彤。”
“啊?你是宋曉彤?你不是死了嗎?我……我在哪裡?”我驚呼道。宋曉彤是一個女鬼,我曾經和她有過交流,但是是在她上了別人的身之後,假借別人的身體跟我說話。
今天她居然就站在我的面前,這麼說,展現在我眼前的就是她的本體,她本來的樣子。
“你在夢裡。”宋曉彤的聲音有些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