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大哥,他跑不了。”張真仁衝着樓上喊了一聲,一臉詭笑,盯着孟金良。
孟金良雖然有一條殘腿。但是令人驚奇的是,他的那條腿竟然一點都沒有拖慢他跑路的速度。他的姿勢是一瘸一拐,但是跑起來一點都不慢,從跳下二層樓。到衝到客棧前面空地的出口,只是那麼一會的工夫。
如果不是張真仁守在那裡,估計他肯定就逃了。
但是孟金良跑到張真仁的身前,竟然一點沒有減速的意思。直接朝着張真仁的身上衝了過去。
張真仁原本還是一臉詭笑盯着孟金良,但是看到孟金良的意圖之後,臉色也是一變,不知道孟金良到底想幹什麼。
我們此時站在樓上,也只能靜觀樓下的狀況。
估計此時孟金良的臉色和表情都不會太好,因爲我看到張真仁正對着我們,他的臉色出現了驚恐之色。
而就在他一遲疑的時候,孟金良跑到張真仁的身前,突然擡起腿,而且是那隻殘腿,一腳就將張真仁給踢飛了。
張真仁的身體像個皮球一樣,從原地飛了出去。
而孟金良腳步不停,踢飛了張真仁之後,順着路口就要繼續跑下去。
我一跺腳,罵道:“糟了,又跑了。”
結果更加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孟金良剛跑出兩步,從旁邊就竄出來一個人影,那人影揮舞着一根棒子,一下子砸在了孟金良的後腦上。
這一下,不但孟金良沒有注意到。連我們在上面都沒怎麼注意。
這人影打倒了孟金良,自己站在那裡,雙手握着那棒子,正在遲疑着要不要再給孟金良來那麼一下。
我這時注意到,這個發動突然一擊的,竟然是沐曉顏。
我讓張真仁和沐曉顏留在下面,一方面是讓張真仁守在那裡,另一方面也是怕沐曉顏出事。這個丫頭雖然很勇敢,而且經歷過這一趟的磨礪,性格也強硬了不少。這也是沐凱豐堅持讓她跟着來西藏的目的。
但是她畢竟不會道術,也沒有功夫底子,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讓她參與到這些事中來,只能讓我徒增擔心。
但是我沒想到,關鍵時候,她居然會挺身而出。
這時我看到張真仁正從地上爬起來,我趕緊喊了一聲,“真仁,別讓那傢伙跑了。”
隨後我和赫連雙趕緊往樓下跑。
這些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們看的目瞪口呆,等反應過來,就馬上往樓下衝去。
等我們衝出門外,就看到張真仁正騎着孟金良,雙手按住了孟金良的脖子。
我趕緊衝過去,拉開張真仁,“你小點勁,別給掐死了。”
張真仁啐了一口,“媽的,踢死我了。大哥,這傢伙是誰啊?”
我低頭看了一眼孟金良,剛剛沐曉顏的那一下,可能是用了全身的力氣,讓孟金良至今沒有醒過來。
此時沐曉顏手裡還握着那根棒子,有些膽怯地問道:“雙……雙七,我不會……不會殺人了吧?”
赫連雙一拍沐曉顏,“曉顏,乾的漂亮,他沒那麼容易死。放心吧。”
我也笑道:“是啊,曉顏。多虧你了,這傢伙沒事,我們把他弄裡面去。”
沐曉顏一聽,才放心。扔下了手裡的棍子。
我看出來,那根棒子是我事先準備好的一根垚火棍,放在了車裡,沒想到被沐曉顏當做了武器。
沐曉顏說她原本準備拿赫連雙的斧子,但是那斧子有點沉,她還怕用斧子會出人命,才換了一根棒子拿在手裡。
她看到孟金良衝出來,就已經準備好了。見他突破了張真仁的放心,就衝了上去下了手。
估計是孟金良也是輕敵疏忽了,居然折在了沐曉顏的手裡。
我們這麼一番折騰,周圍也沒有人注意,於是我和張真仁一起將孟金良給擡進了客棧裡面。
在一樓,我們怕孟金良再搞什麼鬼,就弄了一條繩子,將他結結實實捆了起來。
我看着張真仁,問道:“你怎麼那麼笨,還不如曉顏呢。他明顯是衝着你去的,你還被他給踹飛了。”
張真仁苦着臉,指着孟金良說道:“這傢伙衝過來,我看到他的那張臉,那皮肉都翻着,我嚇得愣住了,就被他給鑽了空子。”
我點點頭,這估計又是鬼藥師的一種手段。目的應該是爲了逃生吧。
孟金良這時,慢慢醒了過來。
他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所處的環境,再看了看我們,頓時就暴躁起來,他瘋狂地掙扎,想要掙脫繩子的束縛。
張真仁提着那根垚火棍,指着孟金良,“你老實點,再反抗,我也給你來一下。”
孟金良惡狠狠地盯着我,眼睛裡像是要冒出火來。
我指着孟金良,問道:“孟金良,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鬼藥師?”
雖然我已經推斷出了孟金良的身份,但是還是希望他自己說出來。這樣他的身份得到了確定,我就可以亮出我門主的身份來。
孟金良盯着我,“你知道鬼藥師?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笑了笑,“這麼說,你承認了?”
孟金良看着我,一陣冷笑,接下來無論我怎麼問,他居然都不肯再說話了。
氣的張真仁掄起棒子要打。
我攔住他,讓他在孟金良的身上仔細搜搜。張真仁在孟金良的身上一陣摸索,最後翻出來幾張五色的紙。
張真仁拿着那紙遞給我,“大哥,這什麼東西?”
我想起來我們在房間裡看到孟金良的時候,就發現他在從牆上往下撕紙,想必就是這種五色紙吧。
我拿過那些紙,聞了聞,味道並不太濃,這黃紫白橙黑五色,倒是給我提了個醒。
我知道在道士的手中,關於符紙的顏色,有一個說法。就是符紙按照級別的高低,分成了五色,就是黃紫白橙黑。
這其中,以黃符最爲低等,這種符紙也是我們平時所用到最普通的符。
以黑符最爲高級,但是據說能使用這種符紙的道士,需要極高的道行。有種說法是,只有修行到了飛昇的程度,纔會有能力駕馭這種黑符。所以世上應該很少有人用到黑符。
即便是廖光明,我也沒見過他使用過紫符以上的符紙。所以我聽到這五色符紙的說法,更多的是當個故事來聽。
我從來沒想過,還會有除了黃色以外的符紙存在。
後來我在查看藥香譜的時候,再一次看到了五色符紙。只是在那藥香譜裡面,介紹了五色符紙的熬製方法。
熬製需要相關的草藥,除了普通的黃符,另外幾種顏色,紫符需要紫桂星,白符需要白樺草,橙符需要吉丹皮,黑符需要青面蘿。
只要找到了相關的草藥,加上原來的黃符在一起熬製,就可以熬製出其他四色的符紙。
但是在那藥香譜中,並沒有這幾種草藥的圖樣。而且在藥房裡,也找不到這幾種草藥,所以這些東西在我這裡,只是理論上的存在。
可是我今天,居然從孟金良的身上翻出了這五色的紙,難道這就是熬製好的五色符紙?
我拿着那紙,感覺到質地和普通黃色的符紙差不太多。
“這五色符紙,是哪來的?”我指着符紙問孟金良。
結果孟金良瞥了一眼那符紙,突然臉色變了。
他原本是一副無所謂的姿態,這時突然莊重起來。他的目光直接停留在了我的手上。
我往手上一看,頓時也明白了。他看的不是我的手,而是我手上的鬼花戒。
孟金良盯了半天,突然問道:“你的指環,是哪裡來的?”
我苦笑了一下,怎麼鬼藥門中的人,看到我的指環,第一句都是這麼問呢?看來對我這個門主的身份都是持着懷疑態度的啊。
我翹起手指,“實話告訴你,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就是鬼藥門的門主,指環戴在我手上,我還有陰陽守宮。怎麼……你是不是也要搶我的指環?不過你不是第一個了,姓吳的是第一個,不過他現在已經死了。你如果想做第二個,我也不會阻攔你的……”
孟金良盯着指環,不住地搖頭。
張真仁過去拍了拍他,“咋了,你嗑藥了啊?”
孟金良沒理張真仁,依然盯着指環,後來又盯着我,嘴裡不住地念叨着:“門主……你是門主……”
很奇怪,他的這種反應和吳總倒是不同,語氣也沒有顯得有多敵意。
“門主,我終於找到你了……”孟金良看着我,眼睛裡竟然噙滿了淚花。
如果他想着跟我拼命,我會認爲很正常,我也要好好想想該怎麼處理他,最起碼要執行門規,或者清理門戶,逐出門派什麼的。結果他是這個反應,倒讓我對他下不了手了。
“你……找我?沒搞錯吧?”我問道。
孟金良搖搖頭,“我不是找你,我是找門主。”
“廢話,我就是門主。”
“你……說的是真的?”
“你怎麼這麼磨嘰?我是如假包換的鬼藥門門主,說吧,你找我到底要幹什麼?”我擺擺手,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