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衝出了閉關堂,頭上的那塊不化骨就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我撿起來帶好,當時就聽到了從前院傳來了鬼哭狼嚎的聲音。
那聲音聽起來十分悽慘,好像是有人在禁受着折磨和痛苦。
我趕忙衝了過去。結果剛到前院,就看到廖光明和張真仁他們,還有班古那些小喇嘛們站在周圍。
而在場地的中間,站着一大幫喇嘛。這些喇嘛年紀不等。我一眼就看出來,他們就是剛剛從平行地獄裡衝出來的那些。
但是此時,他們在中間,不斷地扭曲着身體。雙手在自己的身上抓撓不已。
他們身上的袈裟,都被他們撓得稀爛,變成了一條條的碎布,七零八落地掛在身體上。
同時他們發出的聲聲慘叫。
我看到他們的頭上,青筋暴露,像一條條的蚯蚓一樣,看着格外恐怖可怕。看着就像是那些青筋隨時都要爆裂開來一樣。
廖光明一回頭,看到了我,趕忙問道:“你終於出來了?怎麼樣?沒事吧?”
我搖搖頭,“放心,沒事,一會再詳細跟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你離開之後,他們突然從後院衝過來,隨後外面的那些冤魂就突破了院牆,衝了進來,在院子裡颳起了陰風之後,就是現在這樣子了。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些喇嘛的肉身一直被關在平行地獄之中,剛剛我們進入了平行地獄,他們是被老巴衝給放出來的。而他們的魂魄原本被關在舍利塔,也被老巴衝弄了出去。現在是這些魂魄和肉身相融合了。”
“那……既然是自己的身體,怎麼還會出現這種痛苦的情況?”
“我估計是他們太着急了,要知道他們大多數走上邪路的喇嘛,都已經幾十歲了。經歷了魂魄分離,再度融合之後,肯定是需要一個過渡期的。”我解釋道。
廖光明點點頭,“那如果要是這種情況的話,他們強行合體,一會身體就會爆裂,活不下去的。”
張真仁說道:“那不正好嗎?他們不是走上邪路了嗎?他們自行爆裂,我們也省了很多事了。”
我擺擺手,“不對。達西活佛留給我一句話,心念衆生,萬惡皆破。我現在瞭解了其中的蘊義,我們不能見死不救。班古……”
我叫了一聲班古,班古小喇嘛趕忙走了過來應了一聲。
我讓班古趕忙着急那些小喇嘛,開始誦經,我希望用佛經來化解他們身上的邪性。
班古領着小喇嘛們開始誦經,這一招果然奏效,在誦經一個小時之後,我看到那些喇嘛們的情緒開始穩定下來。
他們一個個聽着誦經的聲音,自己也紛紛坐了下去,跟着小喇嘛一起誦經。
一時間,寺院裡誦經聲此起彼伏,頗有氣勢。
我們幾個就站在旁邊看着,我看到他們頭上的青筋也逐漸消除了。最後喇嘛們有先有後,各自站起身,朝着我們施禮之後,大踏步走向了寺外。
大概兩個多小時過後,這些喇嘛就全都走掉了。
張真仁問我:“大哥。就這麼放他們走了?”
我苦笑了一下,“他們的年齡也不小了,又經過了這麼一番折磨,估計也活不長了。不過經過地獄關押,佛經洗禮之後,他們應該也沒有什麼邪性了。”
張真仁問道:“那麼大哥,如果萬一他們邪性還在,咱們不是放虎歸山了嗎?”
我笑着說道:“他們是因老巴衝而起,最後還應該由老巴衝來解決。解決了老巴衝的事,我這個活佛也做到頭了。”
廖光明問道:“雙七,你什麼意思?”
我招了招手,把大家集中到了禪房之中。
我將進入平行地獄的經過,詳細地講了一遍。
廖光明點頭,“這麼說,爺爺沒事,老巴衝也悔悟了?”
我點頭說道:“是。爺爺在裡面陪他,大概一個月之後,應該可以出來。而我也準備在一個月之後,將活佛的身份轉給老巴衝。”
“什麼?轉給他?”張真仁問道,“這是不是有些草率啊?”
我搖搖頭:“我本身這個活佛,就是達西活佛讓的。而且我又不是按照正常程序當上的活佛。老巴沖和達西活佛是自小一起按照靈童培養的,現在佛法又很精深,如果他能向善爲佛,應該算是活佛的不二人選。”
廖光明點頭,“這的確應該算是一個好的選擇。”
我把剩下的事,交代給了班古,告訴他我一個月之後,回再來伽楞寺接爺爺和老巴衝,到時候把活佛的位置讓給老巴衝。
而我現在需要離開這裡,回省城,伽楞寺的事就讓班古來全權處理。
我們三個又告別了多吉,相約一個月之後再見。
我讓大家馬上準備回省城。我之所以着急回去,是因爲我有些不放心公司的事。
因爲我來到西藏之後,手機就關了。等到處理完這些事,再開機的時候,發現劉曉翾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
我嚇了一跳,知道如果她沒什麼特殊的事,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何況一起給我打了這麼多。
而等我再打回過去的時候,就打不通了。
所以我們風風火火回到了省城,我們不顧休息直接去了分公司。
到達的時候,正是下午,我進了公司,發現公司裡面幾乎沒什麼人,有個前臺正在打盹。那是一個二十剛過的一個小丫頭,是劉曉翾聘用來的,叫小蘭。
聽到腳步聲,小蘭擡起頭,發現是我,馬上就板正了身體,說了聲樑總回來啦?
我點點頭,問劉曉翾呢?
小蘭說不知道什麼原因,已經幾天沒來了?
幾天沒來了?
我聽了大驚,劉曉翾一向敬業,怎麼會突然就不來上班了?一定是遇到什麼事了?
我急忙問小蘭,“你好好想想,劉曉翾在沒來上班之前,有什麼特別的舉動沒有?或者是有沒有什麼人來找過她?”
小蘭想了想,說道:“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啊,不過那幾天她正在和醫院聯繫業務好像,我聽她打電話的時候聽到的,後來她好像很急的樣子,就說下班去醫院看看,然後第二天就沒再來。”
我一愣,“醫院?是劉曉翾生病了?”
“大哥。會不會是仁和德濟?”張真仁提醒我說道。
張真仁的一句話提醒了我,對啊,肯定是仁和德濟啊。我們在那裡有吃乾股,相信劉曉翾就是和他們聯繫業務的。
我讓廖光明先回公司,我和張真仁去仁和德濟,有事再和他聯繫。
廖光明也好久沒回公司了,所以也就沒推辭,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我和張真仁直奔仁和德濟醫院,結果我們在醫院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劉軒瑋。
後來跟醫院方面的人打聽,說劉軒瑋也好長時間沒來醫院了。
我和張真仁對視了一眼,劉軒瑋也不見了?難道他和劉曉翾的失蹤有什麼關聯嗎?
這麼說的話,我們留在醫院也沒什麼意義了。我們又回到了公司,小蘭正準備收拾東西下班。
我攔住她問道:“小蘭,你知道不知道,劉曉翾跟醫院的那個劉軒瑋有沒有什麼聯繫?”
小蘭一笑:“樑總,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曉翾姐好像是和那個劉軒瑋在談朋友,兩個人的感情好像還挺好呢。我們都羨慕曉翾姐要嫁入豪門了呢?”
張真仁點點頭,“怪不得呢?人家談戀愛了,也許一起出去旅遊了。”
我想了想,擺了擺手,“不對,不可能。即便是出去旅遊,曉翾也絕對不會不和小蘭說一聲就走,她也不會扔下公司出去玩。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事。”
結果我們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劉曉翾依然是聯繫不上,電話打不通。
事情愈發地蹊蹺了,張真仁說不行咱們報警吧?
我想着實在不行也只能這麼辦了,但是還沒等我們去找警察,警察就找上我們了。
來的居然是孟瑤和赫連雙。
看到赫連雙我有些不好意思,回來了就一直忙着找劉曉翾,也沒來得及去看她。
赫連雙也板着小臉,不過可能是礙於孟瑤在,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瞪了我兩眼。
我自知理虧,賠着笑臉,問孟瑤怎麼來了?
孟瑤坐下之後,說道:“雙七,咱們開門見山,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幫忙。”
“請我幫忙?又遇到案子了?”
“是。而且這次的事情可能會很大,不但要請你,我還請了廖大師。”
“這麼嚴重?不過我現在也遇到了事啊,我公司少了個人……”
“怎麼回事?”孟瑤問道。
我和張真仁把劉曉翾失蹤的事,跟孟瑤和赫連雙說了。
孟瑤聽完,着重問道:“你是說,劉曉翾很可能是和劉軒瑋一起失蹤的?”
我點點頭,“這只是我們的猜測。”
孟瑤一聽,說道:“那我覺得,我們這兩件事,可以併案處理了。”
“併案處理?什麼意思?”
“笨蛋,就是說,你的劉曉翾和我們說的這個案子有關。”赫連雙在一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