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鬼實際上現在就剩了二十二個,一個在慕柯面前自.殺,一個死在了酆都大帝的寵物紅玉蜘蛛手上。
前者就算不能算慕柯解決的,後者也可以算。
畢竟,紅玉蜘蛛屬於慕柯。
慕柯前面的任務已經實踐過了,鬼怪們幫忙完成任務,依然可以算到她頭上。
只是,鬼媽媽叫啥來着,她得好好想想。
“我雖然沒有殺死‘魅’,但是我殺死了‘鬽’,她應該可以換取一個願望吧?”
對面那邊沉默了一會,緊接着響起的聲音裡面帶着不可置信,驚訝……以及一絲絲驚恐:“她死了?大帝您動的手?”
爲了拿到狼心石,慕柯毫不猶豫的把紅玉蜘蛛的功勞攬了過來:“嗯。”
“既然您殺了她,那您當然可以提要求。”
平晝鬼屋老闆的話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像是受了巨大的驚嚇一般。
“不過,我想問您一句,您這是……在清理門戶?”
慕柯想說就是看不慣,但是緊接着,她感覺到身體變得不受控制起來。
她明白這應該是酆都大帝想說話,於是她乾脆放棄了抵抗,讓酆都大帝來回答。
“二十四鬼的一部分職責本就是維繫陰陽兩界平衡。因爲職責需求,所以他們具有隨意投胎轉世的權力。也因爲這個權力,他們沒有隨着地府一起崩壞,陰司沒有完全崩壞,這本是幸事,但是倖存下來的他們沒有去自己的責任,卻爲了喚醒本王,濫殺無辜。剝奪陽壽未盡之人的性命,這是罪一。奴役控制亡魂,這是罪二……”
酆都大帝說話的時候很慢,所以,當她說完七宗罪,慕柯都已經快睡着了。
不過,慕柯終於明白,爲什麼她去找秦家那位的時候,酆都大帝並沒有阻止忠心耿耿的他自.殺,反而默許了這一切。
忠心不是擾亂了次序,殺死無辜的藉口,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必須付出代價。
“你們四個做得還不錯,有在好好維持次序。”
這是酆都大帝的最後一句話。
說完這句話,她就將控制權還給了慕柯。
慕柯也不知道酆都大帝是睡着了,還是單純的懶得再說話了。
今日話費已超標。
而平晝鬼屋老闆聽了酆都大帝,帶有一點點誇獎意味的話,瞬間就興奮了起來。
不過,慕柯也理解爲什麼。
打個比方就是,你的普通朋友隨口誇你一句,哦,挺開心的,不過,也就這樣子吧。但是,如果誇你的人是國家主.席了?
哇哦,瞬間和吃了興奮劑一樣,恨不得把這句話錄下來,裱起來。
雖然都是隨口的誇獎,但是,因爲說話的人身份的不同,其產生的效果也完全不一樣。
大概過了一分鐘,平晝鬼屋老闆終於冷靜下來:“請問您的、您的要求是什麼?只是要狼心石嗎?”
慕柯連忙道:“對,只要狼心石,請以最快的速度送過來。”
如果是平常,慕柯可能還會趁機要更多的好處。
畢竟,不要白不要。但是現在,她真的沒有這個心情,她只想儘快搞來狼心石,讓陳潔他們從夢境中脫離。
夢境中。
陳潔已經熬了六年,她有想過乾脆離開136寢室,眼不見心不煩。反正這裡是幻境,劉美玲她們全部都是假的。
但是,她每次離開,沒過多久,又會默默回來。
她在現實中,爲了劉美玲,留在了136寢室七年,而幻境中,她也留滿了七年。
七年已經到了,慕柯果然沒有來找她……
也是,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慕柯啊。
等待的時間中,陳潔有嘗試過突破這個幻境,但是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打破,她對這個幻境唯一的瞭解就是——幻境中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世界的流速不一樣。
慕柯可能不能第一時間發現,可能不能馬上喚醒她,但是絕對不可能七年都喚不醒她。
陳潔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對慕柯一直有一種蜜汁自信。
她覺得,慕柯肯定有辦法救她,也肯定會來救她。
她需要做的只是等。
就像高塔上的長髮公主等待着王子來拯救。
只是,夢境中的流速可能是外界的上千倍甚至上萬倍,所以……她到底要在夢境呆多久,才能等到慕柯來救她。
又是七年過去了。
時間已經模糊了陳潔原本堅定的意思,她不可避免的想。
她會不會……等不到慕柯?
會不會……這裡就是現實?
慕柯會不會……實際上,是她過分孤寂,幻想出來的,一個拯救自己的存在。
陳潔忍不住捂住了臉。
鬼怪是沒有眼淚的,也無法通過哭泣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無從發泄的情緒,就像暴雨天的低谷一樣,開始填滿,蔓延,崩潰。
慕柯……如果你不是假的,如果你是真的,那就快來救救我吧……
我真的要被折磨得瘋掉了……
——“陳潔快醒醒!”
慕柯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陳潔下意識站起來四處張望,但是怎麼都找不到慕柯。
所以剛纔的聲音……也只是她的幻覺嗎?
陳潔垂下眼皮。
好難受啊,真的好難受啊,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她是不是已經瘋掉了?
陳潔突然發現周圍變得越來越亮,像是閃光.彈炸開了一般。
鬼怪是喜歡黑暗,而厭惡光明的。
陳潔面對突兀出現的強光,不適的眯了眯眼。
而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慕柯。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甚至不敢相信,面前的就是慕柯。
她很擔心,慕柯會和那個聲音一樣,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
她愣了三秒,纔敢開口喊她。
“……慕柯。”
等喊完,陳潔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
周圍不是美滿公寓,而是一個寬敞明亮的教室。
坐在自己前面的,咬着牛奶吸管,對着自己笑的慕柯,正穿着一身藍色的校服。
校服寬大,但是穿在她身上有一種別樣的氣質,領口處露出纖細的天鵝頸和一點點精緻的鎖骨。
她拿着牛奶,歪着腦袋,笑得有點壞:“誒,學姐,我耳朵沒聾,聽得到,你沒必要叫那麼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