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集團總部暫時被警方封鎖, 幾個股東得到消息都很緊張了,早就來找武紹存。
武紹存因爲武西竟的事情刺激太大已經病倒了,武迪向來不知道公司裡的事, 武文文一個人應付不來, 武恩因爲驚嚇也已經進了醫院。
陸衍拖了兩天, 將武西竟的善後事處理完畢之後, 今天出來見了一見股東, 他不是以武家人的身份見而是以天武集團的股東身份出來。
幾個股東一進入武家別墅的客廳已經按捺不住對着武文文和武迪開炮,陸衍讓兩個人先聽着,並且早早的讓武文文準備資料。
幾個股東對着武文文開了一通炮後, 幾個人自己又吵了起來,吵來吵去無非是見天武集團主事的沒人了, 老董事長又病的昏昏沉沉, 股票又跌的厲害, 整個天武集團已經是搖搖欲墜,爲了自己的利益想要退出, 但是此刻如果幾個人一同退出的話,天武集團的資金鍊一下子就會斷掉,到時候危機會真正的出現。
陸衍在旁邊也只是聽着,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剛纔幾個人爭吵的兇, 他掐着時間師父應該見過張茀, 便出來打電話, 張茀這邊的事情安穩了, 他纔有心思處理天武集團的事情。
說實話, 他手上天武集團的股份並不多,即便最後天武集團崩潰於他來說也影響不大, 只是三個弟弟妹妹都依附着武家生活,失去了天武集團的他們生活一定會受到很大的影響,武老爺已經老了已經保護不了他們了,陸衍在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他們。
武西竟基本是已經被認定爲殺害那些女孩子的兇手,內裡安大四號宿舍樓的事情他知道,但是沒有證據證明。
他一直在找指使武西竟這麼做的人,同時也擔心其他三個人會捲進去,雖然武西竟說過他們三個毫不知情,但是他仍然不放心,這幾天他私底下也探查了不少東西,雖然沒有找到關係幕後黑手的線索,但也沒有東西表示三個人有參與這些東西,而云鬆道長之前確實是被武西竟帶走,據他所說當時只有武西竟一個人,所以才掉以輕心,。
至此,陸衍纔算徹底的放心,他現在既擔心天武集團垮了,又擔心那個幕後黑手會找上來,所以這邊還是他自己看着比較放心,至於張茀......那邊有師父在應當問題不大。
“幾位股東還在吵?”
“這會兒吵累了,在喝茶。”
武文文其實心裡還是很依賴陸衍的,之前因爲武西竟的事,一時想不開找他吵了一架,但是陸衍回來了,接手了整個武家以及天武集團,她心裡的氣一下就沒了。
現在仔細想想是二哥自己做錯了事情也怨不得大哥,如今他們幾個兄弟姐妹還能再一起就好,而且三哥和小弟都是這個意思,小弟雖然受了驚嚇被三哥送去醫院,但仍是不放心她,好幾次電話打過來讓她別跟大哥置氣。
過了這麼幾天,武文文也心平氣和了,意外已經沒辦法改變,她不想因此跟大哥還生了什麼嫌隙。
陸衍走進客廳時,幾個股東正蔫蔫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個個垂頭喪氣的像個鬥敗的公雞,每個人的跟前都放了一盅點心,但是沒有一個人在這時候有心情吃。
周特助看見武文文和陸衍走進來,上前低聲說:“大小姐,他們吵了一晚上還是堅持要退股。”
武文文看了陸衍一眼,按照早就跟陸衍商量好的,轉頭跟周特助說:“將資料發給他們。”
周特助明白,上樓去拿資料。
陸衍坐下來,取過茶几上的瓷盅,是鮑魚小米粥,淡黃色的米粥帶着幾許鮮甜倒是誘人。
陸衍取了調羹吃了一口。
陸衍作爲天武集團的股東,雖然與其他幾個股東不熟倒也認識。
其中一位身材中等的股東就不鹹不淡的笑了聲,“這個時候也就陸先生吃的下東西,也是,陸先生手上的股份並不多,不比我們傷筋動骨的。”
另一個人插嘴,“我們到底老了,不比陸先生年輕有遠見,今年天武集團拓展業務四處爭取投資,當時我們也追投了不少,聽說武西竟幾次找陸先生,陸先生都不爲所動,當時我們還以爲陸先生是個有錢不知道賺的,誰知道現在才發覺他是個真正精明的。”
“誰知道是真精明還是假精明,我們剛纔過來的時候陸先生就已經在武家,聽說陸先生這幾天都在武家幫忙處理事情。我們當陸先生股份不多分量不重,誰知道人家玩的一手另闢蹊徑,既不費錢還能得好處。”這人說完在陸衍和武文文身上轉悠了好一圈,意思兩個人關係不簡單。
武文文對陸衍是有不一樣的心思,但是這樣當衆被人拿來取笑還是漲紅了臉,霍然站起來,“張叔,我敬你是長輩平時對你也算尊重,你這些話算什麼意思,即便你現在要退出也沒必要這樣污衊人,我們武家還沒倒。”
被武文文稱爲張叔的冷笑兩聲,“天武集團集團出了一個殺人犯總裁,現在名譽掃地,誰還會跟我們合作,破產是遲早的問題,趁現在問題還沒發酵起來,趕緊把我們的東西清算起來,我們這些年跟着天武集團徵東討西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總不至於讓我們跟着天武集團陪葬吧。”
“你……”武文文按捺不住又要發火。
陸伸手製止住她,正巧周特助抱着一堆資料下來,陸衍放下調羹,朝着周特助的方向說:“不如你們看看項目資料再說。”
“在武總出事之前,我正好碰過他幾次,自然也說起過這些項目。”
“你們手上的都是天武集團新開發S城的地產項目資料,預售情況很好,如果項目能持續運作下去相信各位都會有不菲的收益。”
“這又怎麼樣?現在天武集團的形象一落千丈,我聽聞已經有預售的樓盤出現要求退房的情況,就算吃了這一塊紅利也不過是死前的最後一塊熱乎肉,以後能不能喝到湯都還不一定。”
其餘幾人紛紛表示贊同,“就是這個道理,現在時間尚短反應出來的後果還沒那麼慘烈,再過一年半載看看沒有武西竟的天武集團是什麼個情景。”
陸衍的手在茶几上堆着的厚厚一疊資料上敲了敲,看着其他幾位股東,“這麼多年來天武集團的運作我們都看在眼裡,天武集團絕非□□集團,總裁的位置是很重要但也沒那麼重要。”
“每年的項目都是通過股東大會決定的,絕非武西竟一個人的意志,而下面所設分管各個領域的執行經理都是資歷非常深能獨當一面的人。武西竟坐在總裁的位置上是因爲他是武家人代表着武老爺能服衆,但同時他也年輕,個人意志並沒有凌駕在整個集團之上。雖然現在天武集團的形象很差,只要保持天武集團現有的運作模式不變,我想武西竟一個人影響可以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
幾個股東互相看了眼又交頭接耳說了幾句,最終那位張叔出聲問:“那陸先生有什麼辦法能挽回天武集團的形象。”
陸衍的手指微微收緊,他看了武文文一眼,臉上有複雜的情緒閃過,而後聲音已恢復如常,帶着一種鎮定人心的效果,“公開身世。”
武文文臉刷一下慘白,手指迅速收縮緊緊的捏住腿邊的裙子。
幾個股東有點迷茫,什麼公開身世?
“這是最好的辦法,保住天武集團也能使你們從這件事的影響中剝離出來。”陸衍這句話是對着武文文說的.
他很理智,理智到幾乎殘忍,武西竟已經死了,他用盡一切辦法要將這件事的影響減少到最小,甚至不惜利用武西竟和揭開每個人的傷疤,他認爲這些都沒有他們能安穩的活着安全。
“武西竟出身安寧孤兒院。”陸衍定定的看着武文文然後將視線轉向幾個股東,“當年安寧孤兒院出了意外中毒事件後幾個人僥倖活下來被武老爺收養。這樣首先就能撇開武老爺跟武西竟的關係,乃至將武老爺一手創辦的天武集團與武西竟分離開來,畢竟沒有血緣關係,大衆的感情就會變得很微妙,只要加以引導,輿論就會從天武集團變到武西竟個人。”
“而且還有一件事情你們都忽略了,當年意外中毒事件使得安寧孤兒院全部孩童都死於非命,我想這件事情一定在武西竟心裡留下了很大的陰影。這件事就可以用來好好利用一番,只要輿論引導得當,我想所有的討論一定會集中在武西竟的殺人心理剝析上。”
“而武老爺就會變成善心□□,不慎孩子長大成殺人犯,晚景淒涼的老人,再公關一下天武集團同樣能變成受害者。”
“天武集團旗下的產品品質一向不錯,而因爲一時善心□□導致的命案讓天武集團捲入是非當中十分不明智,理智的大衆會做出他們明智的選擇。”陸衍緩緩收尾,話語清晰有力,理智而冷靜,甚至能讓人相信事情本來就是這樣。
幾個股東相互看了眼臉色漸漸亮起來,他們不管陸衍爲什麼知道這麼多,他們只知道這件事可以做而且不難,稍微找點心理方面的專家學者在電視網絡上分析一下就能掀起巨大討論,到時候再引導下天武集團的產品質量,武老爺做的慈善,不僅能立即扭轉天武集團的形象,搖身一變還能做一個最富社會責任感企業的賣點。
幾個人的臉色一下子輕鬆起來,張叔伸手端過瓷盅拿調羹攪了幾下,“陸先生真是年輕有爲,武家能得陸先生的幫助,我們這幾個老古董真的可以退休了。”
“年輕人的思路跟我就是不一樣,害我這幾天吃不下睡不着的,這一會胃口倒是全開了。”另外一個也笑呵呵的端過瓷盅來喝。
其他幾個人也開始說一些輕鬆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