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6.第843章 入城

第843章 入城

“先前有幾位公子來了小店,說是來接一位遠道回京的朋友,約好了在此相見——莫不是小人猜錯了?”夥計笑着問。

他看這小郎君生得俊秀,年紀也與那幾位公子所描述的極爲相近,且又是風塵僕僕的模樣,便當是那幾位公子要等的人到了。

“都這個時辰了也沒見人過來,你是不是估算錯了?”

此時,一道少年的聲音傳來,並着一陣下樓的腳步聲響。

聽得這熟悉的聲音,張眉壽眼裡已有了笑意,擡眼望向樓梯處。

“我怎會估算錯——方圓三十里內,這處客棧最適合落腳,明日入城也最爲方便。”

王守仁邊下樓邊與好友說道,而後目光下意識地望向堂內,見着張眉壽一行人,目光即是一喜。

瞧,他說什麼來着!

經他這腦子估算過的東西,什麼時候錯過?

他身後的一位藍衣“少年”也瞧見了張眉壽,當即高興地便要蹦起來,卻生生忍住了沒有出聲,而是提着袍角跑下了樓,“噔噔噔”奔到張眉壽跟前,一把就將人抱住。

張眉壽無奈失笑。

見車內坐着的是一主二僕三名女子,守衛打量了幾眼,卻是突然變了臉色,驀地將刀鞘收回。

對於這樁所謂上天註定的姻緣,他從起初的不能接受漸漸轉變爲了無奈認命。

偏卻一時想不出在哪裡見過。

“原是張二姑娘,是小人冒犯了!”

直叫一旁的夥計瞠目結舌,不自覺腦補良多。

但那字跡——

“我都忘了問你,在外頭過夜,要如何同家中交待?”張眉壽問道。

“對了,你們是怎麼知道我今日會經過此處的?”

次日一早,天色剛有放亮的跡象,一行人已在客棧中用罷了早食,準備動身進城。

她在桌邊坐下,接過阿荔遞來的茶,因是口渴,便先吃了半盞,邊聽好友們圍在一旁說着話。

張眉壽乘坐的那一輛普通的馬車,在經過城門之時,被城門守衛攔了下來例行查問。

王守仁道:“我可險些將腿都跑斷了呢。”

“婉兮怎也來了?還打扮成這副模樣——”

“馬車裡是什麼?”

合着她還以身作則教出徒弟來了?

哎,既然已經不能改變,以後除了多操操心也沒別的門路了。

一進得房內,張眉壽便向那“藍衣少年”問道。

綠汪汪的瓜皮,紅瑩瑩的瓜瓤,烏亮的瓜籽兒,咬上一口,滿嘴甘甜清涼。

“這還真是好的不學壞的學。”

張眉壽聞言笑得無奈。

展開之後,卻是一折外地官府出具的路引。

王守仁道:“但殿下只說了你昨日清早抵達了鳳雲鎮而已,是我自個兒算了路程,猜到你會在此處歇腳,是以便提早等在了這裡。”

巳時初,太陽還不算太烈,城門處百姓進進出出,正是熱鬧的時候。

“還有些是就近在這附近的集市上買的——你嚐嚐這芝麻酥餅,咬一口直掉渣兒,有你愛吃的烏乾菜肉餡兒的。”蒼鹿摸索着將一個油紙包遞到張眉壽麪前。

一塊塊切好的西瓜被整齊碼放在碟中,端上了桌。

張眉壽也笑着拍了拍對方的背。

“好些都是殿下點明瞭要買的。”

如此之下,不禁多問了一句:“蓁蓁,你可知這字條是何人所寫?”

張眉壽隨手展開,其上只簡簡單單兩句話,並未署名。

“自然是殿下告知的。”

是以,她道:“但進城後應該就知道是誰了。”

守衛問話間,拿手中刀鞘挑開了車簾。

見同伴這般模樣,另一名守衛走了過來,有些困惑地問道。

張眉壽微微搖頭。

他態度恭敬之極,因此當即招來了許多來往百姓的注目。

蒼鹿便知是張眉壽到了,一雙不能視物的眼睛裡此時也滿是光彩。

在臨出客房之時,清烈遞給了張眉壽一張字條,及一封文書。

低聲道:“姑娘,是方纔有人悄悄送過來的,未有言明身份。”

……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只說今日是出來上香的,我隨口謅的是淨塵寺,來回就要大半日,同祖母說定了要在寺中歇上一晚,以便清早聽主持方丈講經的。”

守衛一副誠惶誠恐的語氣,拱手衝着馬車裡的人賠罪行禮。

張眉壽話還沒說完,徐婉兮就抱頭求起了饒,“我這也是頭一回,偶爾爲之嘛。咱們這些時日不見,你可別嘮叨我了……我下回知道了就是。”

張眉壽答應着接過來。

帶着蒼鹿下了樓的王守仁高興地道:“走吧,咱們去樓上歇腳說話!”

“橫豎我明日也就到家了,你何必非出來接……”

那邊徐婉兮又忙吩咐了蓮姑去切西瓜,也是剛從集市上買回來的。

晚間,蒼鹿與王守仁歇在了隔壁客房,徐婉兮則同張眉壽睡在了一處。

她瞧着似乎有些眼熟?

“這些時日憋在府中快要生生悶出病來了,你又不在京中,我自己便也懶得出去。”徐婉兮笑着扶了扶自己頭上的玉冠,道:“這還不是跟你學的嘛,出門方便不招人注意——”

這上頭一句是提醒她入城路上多加當心的話,另一句則是說會在城門處等着她。

說到點心,蒼鹿已吩咐下人取了過來。

至於那封文書——

他與阿鹿自然是該一同前來的,至於徐家姑娘——他本是不想帶的,只能說對方直覺敏銳,昨日在街上撞見了他在買蓁蓁愛吃的點心,就猜到了他們的打算,他也着實沒能甩得掉。

“張二姑娘?不知是哪位張二姑娘?”

天色漸漸暗下。

一行人立即上了樓去,進了客房說話。

至於好友們是怎麼知道她爲祖母閉門祈福之事是假,而是去了蘇州——遙想當年她偷偷去湖州時,幾個好友爲了驗證真假,連她家的狗洞都鑽過……而今大家都長大了,法子想必更多,她又還有什麼可問的呢。

解了渴,張眉壽放下杯盞問道。

二人小聲說着話,不覺間夜就深了。

她未有避着徐婉兮,徐婉兮無意間掃了一眼,然出於分寸,也未去刻意留意那上頭的內容。

只見同伴滿眼提醒之色,聲音低而快地道:“自然是未來太子妃……還不快些行禮!”

他聲音雖低,卻也傳入了幾名百姓耳中。

當即有人忍不住驚呼道:“……這車裡坐着的竟是未來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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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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