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沈繼添
她站在人羣,站得那樣遠,可是那麼美。
一路行走,他便追詢,三月的風那樣清溫,空氣中寧靜的和諧的氣息索繞。
四年不見,她更瘦了,皮包骨,小身板。眼睛溫和而靈淡,再也不像四年前,眼中總是有一股戾氣和執着。
她母親已經離去了,聽說葬禮上她沒有哭,沒有親人,她一手操持着,相反許毅在葬禮上泣不成聲。
也自從她母親過了之後,她便看淡一切了,沒有爭執,不再好勝。可是吃的越來越少,變得越來越瘦。
沈繼添沒有找她,四年。
任何人都有幸福的權利,但是沈繼添沒有。
而這個判斷是許喜給的,他嘗試着不計較,但是他也嘗試着期待。
在醫院,她送了豆漿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
沈繼添沒有一天不在等她,甚至有時候會整上午整上午的發呆,什麼也不幹,就倚靠在牀頭看着百葉窗後面透露的陽光,冥想着也許下一刻她便會出現。
可是希望一次次落空,只是政府給了他批文,下達了文件,她還是沒有出現。
晏菲嘗試着和他說抱歉,她說,哥,我不知道你會愛她。我嘗試着找過她,解釋了所有,也懇切地請求她能夠來看你,但是她沒有答應。
也就是那一刻沈繼添不再期待。他提着行李去了飛機場,飛機起飛的那一刻他想到他曾經看過許喜放在牀頭的一本書,
池莉的,她好像特別喜愛池莉,一個文字有力量又柔和的女人。上面有一篇文章—《讓夢穿越你的心》。那個故事中,女孩康珠與一羣朋友到拉薩旅遊,途中男朋友的背叛、女朋友的反目、心靈的失落、軀體的病痛讓她看透了人情的冷暖。在她最虛弱、最脆弱的時候,她認識了康巴漢子---加木措。兩人互生好感,但是那時候康珠那一類人已經迷茫,他們更多的是既不能負責,也無法承諾;既保證不了自己,又不信賴別人。
可是加木措憑着單純的勇敢和熱情,騎着一匹雄健的黃褐色的駿馬由草原衝出來。橫切公路,直奔機場。然後象叼羊那樣把她掠上了馬鞍,揚鞭馳向草原。實現了一個女人心中的夢。
那一刻,沈繼添也以爲她會這樣。
但是塵埃起飛,飛機飛起,她任何表示。
沈繼添在國外生活了四年,沒有任何頹廢的意味。他也該吃該睡,該創業東山再起的時候還是創業東山再起。
他沒有刻意打聽他的消息,更加沒有刻意迴避。
他對自己說:如果有一天她能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嘗試着找找他,那麼他會義無反顧的回到她身邊。
這一次沈繼添等來了,是林斯墨和晏菲的婚禮上。
他們最後還是在了一起,作爲晏菲的表兄,自然參加。
婚禮現場,新郎林斯墨說:“你不回去找她?”
他拿着酒杯,從容大氣:“也許她並不需要。”
“不後悔嗎?”
作爲晏菲的表哥他開始了警告:“這是你和晏菲的婚禮,你不應該在此處談論另一個女人。”
林斯墨卻是對這樣的警告不予置評,“也許我沒有你那樣自制,但是我選擇了會走下去。可是你呢,你自己想要什麼你能夠知道嗎?”
“如果她想找我,自然會找,我會回去。”
其實林斯墨不想再說,但是離開之前還是轉身說,“上次我回國,去看了她。沒有談論你,但是我在她的房間發現了你報紙的簡帖。還是四年前的,但是在她牀頭措手可及的地方,夾在一本陳舊的書裡,並不想要人發現。你沒有給她任何你的照片吧,沈繼添,這樣很殘忍,她懷念你的方式是不敢和任何人說的,只敢看着一張廢舊的報紙而已,如若你還不回去,這張報紙舊得不能再舊,再也不能觀看之後,你要她用什麼懷戀你?”
所以,他回來了,因爲那句:報紙陳舊之後,她拿什麼懷戀你。
他並不想被懷戀。
陳舊的只能是一張紙,而不能是一個人。
許喜站在風中,風飄起來極美,像個綽約多姿的人。
然後跟着她身後悄無聲息的走回家,她開門,枯瘦的五指上面蒼白可怖,起初並沒有注意,直到她進食沈繼添才知道事情有多麼恐怖,她得了厭食症。怪不得如此瘦弱!
看着眼前琳琅滿目錯落有致的藥品,沈繼添如遭雷擊,厭食症,他並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