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弈看着席少川,想到席少川躺在牀上被人解釦子,心裡冒火又只能強忍着一臉無助的樣子,嘴角顫動,忍笑。
畫面太喜感,太具顛覆性。不過這個時候笑出來,有些太不厚道了。
看封弈強忍笑的樣子,席少川:“你覺得很好笑?”
“沒有,沒有,這種事怎麼可能會好笑。”封弈輕咳一聲,正色道,“我就是隨口一問。其實,就算她真的想你索歡,也沒什麼可糾結的,身體是小兔的,你就是做了也不算是出軌。”只要做的時候宮思別開口。不然,一開口必然崩。
“封弈。”
“嗯。”
“你以爲,我爲什麼會帶她住在你這裡?”
“難道不是因爲我這裡環境夠好,也更方便我‘看着’她嗎?”
席少川微微傾身,靠近封弈,伸手扣住他下巴,在封弈變幻不定的神色中,開口,“我只是想跟你相親相愛的搞基給她看。期望她一怒之下離開小兔的身體,或一時激動附在你身上。”說着,再靠近,“小舅,你說,我這想法如何?”
如何?
封弈往後靠,擡手拍開席少川扣住他下巴的手,“我沒玩禁忌遊戲的意願,您找別人吧!”
“沒意願就不要露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臉。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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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亂搞,小心我告訴小兔。”
“把她找回來,隨你怎麼告狀。”席少川說完,擡腳去了臥室。
封弈望着某人的背影,不由抖了一下,惡寒。
席少川坐在牀邊,看着牀上沉睡的人。
有的男人會因爲女朋友太招人而心裡不痛快。而他,有一個既招人又招鬼的女朋友,不時給他一激。
激的想不承認不在乎她都不行。
擡手,輕輕撫過小兔手上已結痂的傷口。
逆天改命,附帶許多波折。知道她會遭遇許多磕磕絆絆,可沒想到,竟到了護不住她的程度。
所以,小兔逆天改命的根源到底是什麼呢?
思索間,手指陡然被握住。
“媽,媽媽……”
一聲幾不可聞的呢喃入耳,席少川心頭陡然一跳,擡頭。
眉頭緊皺,滿臉痛苦,頭不安晃動,猶如噩夢被困,拼力想醒來卻睜不開眼。
是小兔!
席少川俯身,伸手捧住小兔小臉,麪皮發緊,“小兔,小兔,能聽到嗎?”
“媽媽……”
“小兔,乖,醒醒,我帶你去找媽媽,小兔……”
“媽……二叔,我怕……”
一句二叔,一句我怕,落入耳中。席少川心口微縮,各種陌生的滋味兒一併涌上,喉頭有些發緊,開口聲音暗啞,“乖,不怕,不怕……”說着,低頭在她脣上親了親,起身,快步走出。
“封弈,小兔有意識了,跟我進來……”
封弈消化着席少川的話,腳步不穩的被拽到了臥室,“小兔有意……”話沒說完,頓住,看着坐在牀上的人,轉頭看向席少川。
牀上的人也看向席少川,“親愛的!”
喊聲入耳,席少川拉着封弈手腕的手鬆開,眼底漫過一抹沉暗。
“親愛的,你還沒睡嗎?”
席少川擡腳走到牀邊,“怎麼醒了?”
“做了一個噩夢。”說着,伸手抱住席少川的腰身,“夢到有人要害我,被嚇醒了。”
席少川垂眸,伸手放在商小兔肩膀上,在將她推開時,在看到她眼角那一抹溼亮後,視線定格,擡手,手落在她眼睛上,指腹撫過。看着被打溼的手指,眸色愈發沉暗。
小兔!
“我眼睛上有什麼髒東西嗎?”商小兔說着,擡手在自己眼睛上擦了擦,當觸及到點點溼潤後,微微一愣,隨着意識到什麼,臉色頓時沉下,嘴巴微抿。
封弈:看來小兔確實回來過。只是,時間太短。
“我去給你倒杯水來。”
席少川擡腳走出,商小兔自顧看着自己的手,不動不言,眸色沉沉。剛剛突然的不舒服,是因爲本尊出現意識的緣故嗎?
宮思凝眉,她的神魂不是已經完全被壓制了,怎麼……?想着,反射性的拿過牀頭的手機,隨着又默默放下了。忘記了,那人沒有手機。
因爲突然出現的狀況,心情驟然變得極差。那人不是說過,商小兔的意識將會永遠昏睡嗎?爲什麼還會突然出現?
“三魂六魄部分被禁錮,那感覺應該很不舒服,掙扎是本能,只是因爲被壓制的原因,她的主體意識很微弱。所以,在宮思感覺到不舒服醒來時,身體的意識就再次被宮思佔據了。”
“她說害怕。”
封弈點頭,“掙脫不開,想醒醒不來的感覺,她肯定很恐慌。”
席少川聽了,靜默。
感受到席少川身上的壓抑,封弈擡手,本想拍拍他肩膀安慰一下,可想到席少川剛纔說的話,瞬時又收了回來,“你也別太……”話沒說完,在看到臥室門打開,商小兔走出來後,停下。
“親愛的,你還不睡嗎?”商小兔穿着睡衣,站在門口,望着席少川。
看一眼那豔紅性感的睡衣,封弈起身去了自己臥室。
席少川靜靜看着商小兔,他有無數個方法可以不睡在那張牀上。可是……
在宮思陷入沉睡時,小兔意識也許會迴歸。
一個也許,足以妥協。
席少川拿起手邊水杯,起身,拉着商小兔的手,走進臥室。
“睡吧!”靠在牀頭,輕輕拍着她的背。
“你不睡嗎?”
“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可是我想你抱着我睡。”商小兔直直看着席少川。
不知爲什麼,雖然席少川處處體貼,可是宮思就是感覺不到他的熱情。是自己太敏感了嗎?還是說,他對商小兔其實一直都是這樣的。
席少川聽了,看她一眼,在她身邊躺下,“睡吧!”
看來,是她太多心了。
商小兔一笑,隨着鑽到他懷裡,抱着他,真切感覺到他的體溫和氣息,心情總算是好些了,煩躁也隨着消散不少。暗腹:商小兔她就算是掙扎又怎麼樣?席少川註定該是她的。
抱着席少川,聞着他身上的味道,宮思心頭亂跳,有心想做點什麼。可是,一時又有些拉不下臉。靜靜躺了一會兒,悄悄伸出手指,似無意的在席少川胸口畫着圈圈,不時偷瞄他一眼。但,席少川卻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一樣,只是不緊不慢的輕輕拍着她哄着她入睡。這反應,讓宮思有些泄氣,也有些氣悶。不過,終歸是沒臉主動。
來日方長,來日方長。等她身上傷全好了,不用她挑逗,席少川自然會主動做些什麼。
想着,宮思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的時光。還要謝謝商小兔,謝謝她讓少川喜歡上。不然,這樣的相處自己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聽到懷裡人平穩的呼吸,席少川垂眸,靜靜看着她。
時間在流逝,可那一聲二叔卻沒出現。
席少川看着,許久,開口,輕喃:“小兔,我今天飆車了。”
懷裡人沒反應。
“我昨天也飆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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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零花錢也花完了。”
“我工資卡你放哪兒了……”
依舊沒有反應。
席少川:也許,該讓丁嵐過來在她耳邊說。從剛纔短暫的意識恢復,開口就喊媽媽可明顯看出,在兔子的心裡最在意的就是丁嵐。所以,她應該對丁嵐的聲音更敏感。
想着,擡手按按眉心,不是吃醋的時候。
第二天
商小兔醒來,牀上已不見席少川的人影,眉頭皺了皺,起牀。
“小兔,你起來啦!”
看到丁嵐,商小兔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冷淡,“媽,你怎麼來了?”
“你在這裡,媽自然要過來看看。”丁嵐看着小兔柔和道,“我做了早飯,都是你喜歡吃的,你去洗洗……”
“我還不太餓。”說着,四周望了望,“少川呢?”
“他有點兒事去學校了。”封弈拿着碗筷從廚房出來,“來吃飯吧!”
商小兔聽了,一言不發,轉身回了臥室,不一會兒出來。
“我去學校了,不吃早飯了。”
丁嵐上前,“你身體還沒好,需要在家休息。”
“我已經沒事了。”說完,不由分說,換上鞋子往外走去。那一副誰也別想管她的模樣……
丁嵐拿過兩個包子跟了上去,“我送你過去,包子你在路上吃。”
“我不想吃。”
“早上不吃早飯怎麼行……”
聲音漸遠,直到聽不見,封弈拿起包子咬一口,拿出手機,接通,開口,“她去學校找你了。”
【嗯!】
“昨天晚上小兔意識恢復那一下子,她應該也感覺到了,心裡多多少少定會有些不踏實。在我們視線外,她或許會跟某個人聯繫,你那邊安排好人了吧?”而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壓制小兔神魂的人。
【嗯。】
聽到席少川那聲嗯,封弈:一切都安排好,就等宮思自己露出線索了。
“少川,我在想,等小兔回來了,她會不會怕你?”
當面是溫柔,背過身就是算計。雖然對宮思就該這樣。可是,一個男人能把溫柔與殺意兩種情緒掌控的那麼好,不能否認這也是很可怕的。不知道小兔之後再面對席少川,會不會生出與狼共枕的感覺。
封弈說完,電話那邊靜了一下。
封弈輕咳一聲,“我就是隨便一說,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說了,你有多壞,小兔之前也不是沒見到過。”說完,撫額,有種越說越糟的感覺。
【怕我挺好。知道害怕,纔好逼嫁!】說完,掛斷。
封弈失笑,這娶媳婦兒的心一旦燃起還真是收不住了。現在是專注把人找回,之後就是專注把人娶回來了吧!
果然,驗證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讓他感受一次失去的滋味兒。
鬧點兒矛盾生出點兒摩擦才能生熱,遇到波折才知道珍惜。
***
學校,楊一妃看到小兔,拉着她就是一通的唸叨,“怎麼又受傷了呢?可憐的娃子,你今年這都是幾次進醫院了,這次又傷哪兒了?臉色這麼不好,怎麼不在家多休息幾天,這麼急着來學校幹什麼?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首先先把身體養好再說呀!學習上,有妖精在你身邊,早晚給你補上……”
聽楊一妃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商小兔沒有被關心的溫暖,只感呱噪。
上輩子因爲身體病弱,這樣的類似的話聽的實在太多了,至此現在在聽到,只覺得厭煩。
“小兔,要不要跟老師說說,你再回去休息幾天……”話沒說完,被打斷。
“我很好,謝謝你關心。”
楊一妃是個實心眼的人,又加上之前跟小兔那是真朋友,所以這會兒只顧着關心,完全沒聽出商小兔聲音裡的不耐,繼續道,“真的沒事兒嗎?你可別逞強呀!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可一定要跟我說。”
商小兔聽了,微微一笑,“不用麻煩,要是不舒服,我會跟少川講的。”
“麻煩什麼?我們可是姐們。”
商小兔:真是蠢,連好賴話都聽不出。真不明白,商小兔怎麼交這麼個二愣子朋友。
商小兔話裡的疏離,楊一妃沒聽出來,可後面的傅言聽着她們的對話,卻不由擡頭看了看商小兔,怎麼感覺她好像對楊一妃在不滿呢?是他的錯覺嗎?
“兔子,看你最近這大災小難的是不是犯了太歲呀?要不要我帶你山上燒燒香,拜一拜?說不定……”
“謝謝。不過,不用了。”
傅言:不是他的錯覺。商小兔對楊一妃確實很不耐煩。
“可是,你這樣三天兩頭的受傷,實在是讓人不由多想呀。會不會是沾到什麼髒東西了?兔子,我跟你說,這種事不好說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
“你能安靜一會兒嗎?我有些頭痛。”說完,看着楊一妃沒什麼表情道,“還有,我沒沾到什麼髒東西,我這次受傷,是爲了救少川。”
楊一妃聽了,愣了一下,微驚,“救妖精?”救,這個字,聽起來就讓人感覺有大事發生了。
“嗯,是爲了少川……”
隨着商小兔的話,楊一妃眼眸越睜越大,聽完,已是目瞪口呆,“兔,兔子,你好厲害,你好勇敢,你……”突然好陌生。
故事是個動人的故事。可是,看着商小兔的眼神和表情,爲什麼完全感動不起來呢?爲什麼感覺那麼陌生呢?
之前,提起席少川,說起自己的男朋友,只會眼底藏着歡喜,眼神暖暖的兔子。現在,眼裡除了張揚的炫耀和明顯的佔有慾,竟是再也看不到其他了呢?
“老師來了。”
傅言低聲開口,席少川走進來,楊一妃看到商小兔望着席少川臉上是洋溢着從未見過的笑。
“一妃。”
“額!”
“你喜歡少川嗎?”
楊一妃聽了,不假思索道,“他是我男神。”答案,一如以往。可是,聽到這答案的人心情卻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之前,小兔很純粹的看待,所以可以拿這件事調侃,逗趣。而現在,只有不喜。
商小兔看楊一妃一眼不再說話。
那一眼,那眼神,楊一妃摸摸後腦勺,看不懂。心裡:兔子她怎麼了?
商小兔受傷回校第一天,做了兩件事:一,說了她受傷的由來,讓全校的都知道她有多愛席少川。二,處處黏着席少川。下課黏在一起,吃飯黏在一起。
帝都a高英語老師席少川有個女朋友叫商小兔,這下沒人不知道了。
高調,分外的高調。
高赫看着不遠處那兩人,輕哼:“都成a高一景了。以後有人再問起a高最大的特點是什麼,已經不能說教育了,可以說高度提倡師生戀了。”
一邊的吳建聽了,呵呵笑了兩聲,沒說話。心裡不由嘆氣:之前不時撩騷,不時秀一下的也就席少川一個人。現在……商小兔不秀則以,秀起來連他們這些圍觀的都害怕。那恨不得時刻都貼在席少川身上的姿態,就差一張牀直接就全壘打了。
【少川,祖爺到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半個小時後。”席少川掛斷電話,轉了轉手指上的戒指,擡腳往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