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鑫陽見謝于歸伏在謝二夫人懷裡也沒多想,只是將銀針收了起來開口說道:
“謝小姐身子有些積弱,又逢驚怒交加氣急攻心之下才會一時暈厥,只要醒過來就沒什麼大礙了。”
“等一下我替她開服方子,你們抓了藥煎了讓她服用就好,只是這有些事情還是要放寬心,謝老大人也多勸勸謝小姐,免得憂思成疾。”
謝太傅聞言鬆了口氣,連忙道:“多謝汪太醫。”
汪鑫陽對着謝于歸道:“謝小姐,你這身子先前就受了損傷尚未恢復元氣,接下來這段時間要好生養着才行,有些事情想寬一些,莫要憋在心頭爲難自己。”
謝于歸低聲道:“謝謝汪太醫。”
她原是想要順勢問問韓恕的眼睛到底是什麼情況,可是旁邊還站着謝家一行人。
謝于歸和韓恕之間畢竟隔了好幾層,在外人眼裡也並不相識,要是貿然問起定然會叫謝太傅他們生疑。
謝于歸只能壓下了心頭疑惑,佯作低落的靠在謝二夫人身邊。
見兒媳婦跟孫媳婦陪着孫女兒,謝太傅親自送了汪太醫出去,等到了門前之後他才說道:“汪太醫,您貴人事忙,我那孫女何德何能竟能勞您親自過府?”
之前謝景州將謝于歸送回來之後,謝家就忙着想要去請大夫,可府中人還沒出去外頭就說汪太醫來了。
謝太傅也是認識汪鑫陽的,太醫院院首可不是那麼好請動的,而且謝于歸一無誥命二又無謝家人出面,哪有資格請得動汪鑫陽親自過府。
汪鑫陽摸了摸腦袋上的頭髮,小心翼翼的按在了帽檐裡面,這才說道:“我也是受人之託。”
謝太傅驚訝,受人之託?
“不知道是何人所託?”
汪鑫陽想起之前找上他的許四隱,還有後來纏着他的安陽郡主。
想着謝氏纔剛跟顧家人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外頭沸沸揚揚的,這會兒要是再跟厲王一個大男人傳出點什麼難免引人遐思,況且厲王那小王八蛋明明眼睛好了還佯裝不好叫他騙人。
汪鑫陽心中翻了個白眼,面上卻是溫聲道:“是安陽郡主。”
謝太傅聞言愣了下。
汪鑫陽說道:“我原是在替厲王調理眼疾,沒成想安陽郡主找上門來,說是請我來謝家一趟。”
“謝老大人也不必多想,郡主既然託我前來,想必是與謝小姐有些淵源,且郡主也得了皇后娘娘恩准,所以我來此並不算逾制。”
Wшw ⊕TTkan ⊕¢O
謝太傅聽着汪鑫陽的話後這才放鬆下來,他就怕這個關頭再鬧出什麼牽連到了謝于歸,聽到汪鑫陽提起厲王,他問了句:“厲王眼睛還沒好嗎?”
他倒是聽說過之前厲王在皇陵被人傷了眼睛的事情,也因此好幾日沒上朝,此時聽汪鑫陽提起他心中忍不住有些微驚,難不成厲王眼睛傷的很厲害?
汪鑫陽低嘆了聲:“哪有那麼容易。”
他說的模糊不清,可落在謝太傅而立,卻只以爲厲王當真傷的厲害。
謝太傅和厲王有些淵源,想要多問一句卻又停了下來。
厲王已經不是當年那少年,他的事情也向來都不願旁人多問,謝太傅有些憂心忡忡的將厲王的事壓進心裡後才說道:
“不管怎麼說,今日之事還是要謝謝汪太醫。”
汪鑫陽擺了擺手:“謝小姐這病還是心病,謝老大人讓府中之人多寬慰她幾句,外頭的那些事情錯不在她,是非對錯大家心裡也自有一杆秤。”
“晚些時候我再讓人送些補氣血的藥丸過來,您給謝小姐用着,只要放寬了心好好休養些時日,也就不礙事了。”
謝太傅將他的話記了下來,才道:“多謝。”
將汪鑫陽送出府後,謝太傅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才返回了謝于歸房中,進去時就見謝二夫人正抱着謝于歸抹眼淚,而餘氏在旁也是眼睛紅紅的,一臉憤憤。
見謝太傅回來,餘氏連忙道:“祖父。”
“坐吧。”
謝太傅眼見着餘氏挺着大肚子,揮手讓她坐下之後,纔看向謝二夫人說道:“好了,事情已經出了,哭又有什麼用,把眼淚擦擦,別叫人瞧了笑話。”
謝二夫人拿着帕子擦着眼淚,可心裡卻依舊忍不住憤慨:
“父親,不能就這麼放過了顧延,那個殺千刀的,他當初是何等承諾求着我們將嬿嬿嫁過去的,可如今他卻這般對嬿嬿,先是鹿予樓,後又是翁五,他簡直欺人太甚!”
她是到現在才知道鹿予樓的事情,要是早知道,她寧肯將謝于歸帶回府中也不叫她受這種窩囊氣!
謝太傅何嘗不氣?
謝家兒子衆多,可女兒卻少,謝于歸又打小聰明乖巧,極得他喜歡。
上次謝于歸回來時知曉鹿予樓那事兒時,謝太傅就已經氣的恨不得找顧家的麻煩,可當時只以爲是顧臨月鬧出來的事情未曾遷怒“生死不知”的顧延,可哪想到鹿予樓的事情本就是顧延所做。
【領紅包】現金or點幣紅包已經發放到你的賬戶!微信關注公.衆.號【書友大本營】領取!
那個混帳東西,爲了跟旁人雙宿雙棲就想要毀了自家孫女,連帶着明明沒死卻瞞着謝于歸和謝家,反倒是跟翁家親近,爲着那翁家女兒這般折辱謝于歸。
謝太傅只恨不得能扒了顧延的皮。
謝太傅畢竟活了大半輩子,就算極怒之時面上也未曾露出太多,他看向謝于歸問道:“嬿嬿,你是怎麼想的?”
謝于歸知道他意,緊抿着脣片刻後才道:“祖父,我要跟顧延義絕!”
謝太傅道:“你可知道義絕代表着什麼?”
謝于歸看着謝太傅。
謝太傅認真說道:“一般女子和離尚且要受閒言碎語不斷,更何況是義絕。”
“這相當於是女子休夫,大逆不道。”
謝太傅看着謝于歸:
“顧延的確有錯,眼下京中那些言論也都是向着你,可是你一旦休夫,那些人未必還會記着顧延做了什麼,他們光是拿着女子三從四德就能將你推到風口浪尖。”
“你想要義絕,就是打了那些男人的臉面,踩着顧家的門楣,無論是顧家還是顧延都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