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碌心裡還掛着事情,也沒和謝家人多聊,他匆匆忙忙的與謝柏宗他們告辭之後,就準備着入宮去見昭帝,將顯安侯府這樁事情甩出去。
謝柏宗見他匆忙離開忍不住皺眉,這顧家當真是一窩子爛了根的東西,好在嬿嬿離開了。
只是……
“你早知道顧家的事情?”謝柏宗看着謝景州。
謝景州看了謝于歸一眼,還是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
“我只知道顧延和顧謙不和,顧家想舍了顧延,拿着顧延弟妹要挾他,我怕他會咬着嬿嬿不放,那天去大理寺監牢的時候就順嘴說了幾句。”
見謝柏宗有些懷疑,謝景州道:
“我只知道顧延今日會找顧謙麻煩,但是顧宏慶謀害顧延父母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而且也沒想到他會選在今天說出來。”
謝景州對顧家的事是真的一無所知,說話時也格外坦然。
謝柏宗想起之前自家兒子聽着顧延的話後也的確是驚愕,而且這些往事連他都不知道,謝景州又能從什麼地方知曉,他緩了口氣說道:
“不管怎麼說,顧家鬧起來是好事,至少顧延也沒心思來攀扯嬿嬿。”
謝景州點點頭:“父親說的是,若非顧宏慶父子在前,今天的事情也未必能這麼順利。”
“眼下嬿嬿已經拿到了義絕書,顧家的事情鬧的再大也跟咱們沒什麼關係,等顧延移交刑部之後,自有旁人審理,父親只管避嫌就是。”
謝柏宗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當初顧延謀害蘭家嫡子他就沒有插手,如今攤上這麼一堆破事,他更不會自己闖進去找麻煩。
重了說他徇私,輕了他自己又憋屈。
倒不如索性讓別人去管,免得惹上一身腥。
謝柏宗領着謝景州和謝于歸從京兆府衙出來時,外頭圍觀的人已經散了大半,偶有幾人也大多都是在議論着顧宏慶殺兄的事情,倒幾乎沒人朝着謝于歸指點。
謝柏宗打算帶兒女回去時,謝于歸擡眼卻見到安陽郡主和劉府的馬車都還在對面停着,她連忙朝着謝柏宗道:“父親,你和大哥先回去吧。”
謝柏宗皺眉:“怎麼了?”
謝于歸朝着對面揚了揚臉:“劉夫人和安陽郡主她們還在,我得去送送她們,也順便與她們說聲謝謝。”
謝柏宗擡頭看見對面馬車,就想起之前堂上安陽郡主她們替謝于歸說話的事情。
這件事情本就跟她們無關,可她們卻依舊來了,在堂上還處處護着謝于歸,無論如何這份人情都是要受的,而且也不能怠慢了她們。
謝柏宗說道:“我跟你一起。”
他也想好好謝謝幾人。
【看書福利】關注公衆..號【書友大本營】,每天看書抽現金/點幣!
謝柏宗領着謝于歸過去時,劉夫人她們坐在馬車裡未出來,謝柏宗隔着一些距離對着裡面三人說道:“今日之事多謝郡主和二位夫人。”
安陽郡主擺擺手:“謝大人不用客氣,我們只是看不過顧延這麼欺負人罷了。”
劉夫人神色溫和:“我們跟于歸都是交好,自然不願意見她被顧家爲難,如今也算是有了個好結果,謝大人也可以放心了。”
謝柏宗聞言笑道:“劉夫人說的是,這段時間爲着嬿嬿的事,我們夫婦當真是急的頭髮都快白了,現在她順利離開顧家,也多虧了你們幫忙。”
“這幾日府中事忙,不好招待諸位,等過些時日我夫人會在府中設宴款待,到時候還請三位莫要推辭。”
錢夫人本就是個開朗性子,而且錢家早想與謝家來往,只是一直沒尋着機會,如今能跟謝家交好她自然是樂意的,錢夫人笑着說道:“那感情好,我們可就等着謝夫人的帖子了。”
劉夫人輕拍了她一下,也笑着道:“到時候我們會過府叨擾。”
謝柏宗跟她們寒暄了幾句,也不好多留。
謝于歸想着跟安陽郡主他們說說話,就讓謝柏宗和謝景州先回去,而她則是領着阿來跟洪雲留下來,隨着安陽郡主他們去了不遠處的一家茶樓。
等尋了個安靜地兒坐下之後,沒了外男,幾人才徹底自在下來。
“于歸,恭喜你脫離顧家。”劉夫人率先開口。
錢夫人也是笑呵呵的說道:“是啊,恭喜你從泥潭子裡出來,你瞧着還這麼年輕人又漂亮,往後就好好生活,不用再被那羣人拖累着了。”
謝于歸對於真心待她好的人從來都不吝嗇善意,她端着茶杯說道:“今天的事情還要多謝二位姐姐和郡主替我作證,我也沒什麼旁的東西,就以茶代酒敬你們。”
安陽郡主依舊穿着紅衣,容色飛揚,她拿着茶杯說道:“要謝就謝你自己吧,要不是你當斷則斷,我們也幫不了你什麼。”
她不喜女子懦弱,要不是謝于歸自己立起來,她也不會替她出這個頭。
安陽郡主看着謝于歸:“先前順於坊的時候我還覺得你倒黴,可如今看來你運道卻是極好的,那顧家何止是爛泥潭子,簡直就是無底深淵。”
“好在你和謝家這次乾脆利落早早就跟顧延義絕,還走了官府的路子拿到了義絕書,沒牽扯到他們府上那攤子事情裡面,否則要是顧延先告了顧家,你再想脫身到時候怕是就麻煩了。”
顧延身上本就揹着欺君的罪名,顧家原本就不一定能夠置身事外。
如今倒好,顧延將顧宏慶父子告了之後,幾乎是將顯安侯府一鍋端了。
謝于歸要不是先提了義絕,萬一顧延從這事之中掙脫,又從加害之人變成了受害人,藉着調查父母死因逃脫了欺君罪責,到時謝于歸再提義絕旁人只會覺得她落井下石。
好在那天順於坊內顧延被他們抓了個正着,要不然謝于歸想要平平安安脫身怎麼可能,不被顧家拖死纔怪。
安陽郡主說道:“你這義絕的時間選的好,再晚上幾次怕就難了。”
謝于歸聽着安陽郡主的話愣了一瞬。
三天內跟顧延義絕的事情並不是她和謝家提的,而是韓恕那邊安排下來的,那天在謝家時韓恕逼着顧家服軟,直接說下三日之期,謝家這邊也才順水推舟上了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