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面的兩個人就要成親?
靳宛暗地裡替靳艾艾抹了一把冷汗,這結親方式,跟她前世古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出一轍,實在叫人不敢恭維。
思索半晌,她眉頭鬱結地問:“那……要是你看了覺得不滿意,能不能退親啊?”
這話一出,連正在趕車的敖千都爲之一頓,更別說是靳艾艾了。
她吃驚地看着靳宛,似乎對靳宛的話感到難以理解。
“這種事怎麼可能呢?雙方的父母都同意了,除非女方犯了極嚴重的錯誤,否則是不能退親的。”
說到這裡,靳艾艾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偷瞄了一下前面的敖千,紅着臉把靳宛拉近。
然後,她用細弱蚊蠅的聲音,對靳宛說:“我知道你跟你表哥的感情好,可是……我必須提醒你,姑娘家的身子在出嫁前,是不能被人玷污的……就算大個子長得很俊,但你千萬不要被他迷住了,傻乎乎地將自己……”
靳艾艾說得含糊其辭,然而靳宛還是聽懂了。
霎時,靳宛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原來在外人眼裡,她對大個子就表現得那麼癡迷啊!想想章翠花在她面前幾次欲言又止,還有爺爺那隱晦的暗示,估計大家都認爲她跟大個子是濃情蜜意,勝似新婚夫妻吧?
即便明知道這是個天大的誤會,靳宛也無從辯解。畢竟這種事情全靠自覺,別人說的時候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而她更是沒法兒解釋清楚,只會越說越惹人猜忌。
是故對靳艾艾,她沒有反駁什麼,只是乾笑着對靳艾艾說自己明白。
虧得靳宛是來自二十二世紀的人,有着無比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靳艾艾的話聽過便算了,全然不會放在心上。
反正自家事自家知,她自己有分寸就行。再說了,到目前爲止,敖千的表現都讓她很滿意。或許是顧忌她年紀小,身子看起來也弱不禁風,所以敖千每次都會適可而止,從不過分點火。
靳宛也打算跟他慢慢發展,起碼在這具身體年滿二十前,她絕不會跟敖千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若是敖千知道了她此刻的想法,估計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漫長的五年,某人可有得等咯。
靳艾艾在小鎮入口下了車,靳宛和敖千則趕着牛車,繼續往小鎮深處走。
抵達榨油坊的時候,那領頭的一看見兩人,立馬迎了過來。
他豪爽地笑道:“小娘子,你夫妻倆今兒個要榨多少油啊?可別再像上回那般,拎個一公升的油來讓我們白忙活一場。”
靳宛險些被這“小娘子”仨字給噎住,頓時目露窘迫,看向敖千求助。
感應到她楚楚可憐的視線,敖千勾脣輕笑,竟然煞有介事地對領頭說:“上回我媳婦兒是故意來你們這兒試技術的,後來見師傅們榨油的手藝確實好,這便把家裡的苳麻子全拉來了。”
“哦?”領頭的饒有趣味地望了靳宛一眼,稱讚道:“沒想到這位小娘子看着人小,腦子卻精明得很。好吧,既然你們信得過咱們這手藝,那待會兒多出的半成價錢,咱也不收了!”
於是,僅僅靠敖千的一句話,榨油坊就給他們降了價格。
雖說敖千性子惡劣地配合領頭,明知是誤會也任由別人以爲他倆是夫妻,可好歹他也替自己掙來了優惠。這導致,即便靳宛想罵人,她也罵不出口了。
見她一臉矛盾,敖千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淡笑着靠近她,輕聲道:“你遲早都是我的小媳婦兒,何必在意現在的這聲稱呼?”
哪知靳宛聽了,卻是愈發鬱悶。
“雖然不以成親爲前提的戀愛都是耍流氓,但是咱倆這個一談戀愛,就斷定會成親的,也未免太虛幻了吧?”
聞言,敖千伸出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哎喲。”靳宛捂住頭,裝模作樣地叫了一聲,控訴地瞪着他,“疼!”
“用了多大力氣我自己不清楚麼?”敖千嗤笑,卻還是拉下她的手,揉了揉方纔敲過的部位。
須臾,他才凝視着靳宛的臉,目色深沉地開口。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可我告訴你,即使我失憶了,我也能肯定我家中無妻無妾。和你在一起時的感覺,是我從未有過的,這世上沒有第二個靳宛能令我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冷不防的冒出一串情話,靳宛聽得臉色逐漸變紅,不好意思地瞥了瞥四周。
登時,榨油坊的幾個工人急忙移開視線。
其中離靳宛和敖千最近的一個大漢,扛起麻袋後還自言自語:“好忙啊好忙啊!哎,早晨的風咋就恁大,說話還得靠喊才聽得清。喂,老七,你傻站着幹啥……”
“咳咳咳。”靳宛咳嗽了幾聲,嚴肅地說:“叔,你不用裝了,我知道你都聽見了。”
那漢子腳步稍停,過了片刻,他回頭衝兩人嘿嘿一笑。
“小娘子,你和你家夫君的感情真好。不過有些話,你倆還是在閨房裡說就好了,再怎麼樣,也得記着關照一下我們這些老光棍嘛!”
三十好幾了都沒娶着媳婦兒,還一大早的就看見一對小夫妻你儂我儂,他這心裡啊,真不是滋味兒……
大漢的話,讓靳宛覺着臊得慌,便戳了戳敖千小聲埋怨:“都是你,說話咋不看場合。”
少女嬌羞的模樣煞是好看,敖千越看越覺得賞心悅目。若不是怕會讓靳宛惱羞成怒,他都想直接把人摟進懷裡了。
縱然不能有實際的行動,他依舊沒有放棄調戲靳宛。
俯身把臉湊近她,敖千眼睛裡含着淡淡的笑意,“不用在乎別人的眼光,這一點你在村裡不是做得挺好嗎?怎麼,到了鎮上就害羞了?”
近八尺高的青年,在少女身前彎腰,只爲看清她眼底的嬌羞,令得這簡單的舉動染上了濃濃的情意。
靳宛只覺兩人靠的太近,顧及到這是在外面,她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接着她伸出手指戳中敖千的額頭,用力把他的臉推開,這纔不緊不慢地道:“道理是沒錯的,可你也不能太囂張了。俗話說秀恩愛死得快,我還想多活個幾十年呢,你別連累得我這個花季少女過早凋零。”